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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可施。 也不能真的耽擱政事,當下只得蓋了門下省的戳,將折子發出去。 顧文佑接過折子,連句道謝都沒有,轉身就走。 李元朗氣的胡子直抖,最后徑直去御書房告狀。 皇帝在看禮部尚書及兩位宰相定下的科考題,就聽見李元朗罵罵咧咧的。 “陛下,顧文佑太不識抬舉了,您今后可得敲打下他,別讓他尾巴翹起來了?!?/br> 皇帝聞言放下奏折,失笑道, “怎么,這黑臉將軍又把您給得罪了?” “可不是嘛,老臣就是相中了他的女兒,想替陛下開個口,結果這頭倔驢死活不答應,可把老臣給氣死了,滿朝文武能這么沒眼力見的,也就他顧文佑一人!” 皇帝聞言也只有一腔苦笑,那日在行宮攤牌后,顧文佑肯定記恨上了他了。 他其實是想告訴顧文佑,顧曦已經是他的人,再攔著沒任何意義,誰敢跟天子搶人。 可惜顧文佑是軟硬不吃。 皇帝根本沒料到,此事竟是如此棘手。 “那就請李相再接再厲吧!”皇帝最后只能說這么一句話。 李元朗聞言氣惱的嘆了一聲,起身告退, “唉,只能如此了…” 出了御書房門口,李元朗嚼著皇帝的話, 咦?不對? 陛下剛剛說什么? 再接再厲? 這是鼓勵他? 天可憐見的,他李元朗當媒人這么久了,皇帝嫌他嫌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頭一回得了一句好話。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呀。 皇帝既然慫恿他再接再厲,他也不能含糊,當即回到政事堂,吩咐人告訴顧文佑,晚上邀請他去黃云樓喝花酒。 得到消息的顧文佑:“……” “不去!” 兵部底下一眾大臣推著他往外走, “尚書大人,您不去倒霉的是咱們,咱們兵部的折子是別想過審了?!?/br> 顧文佑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日傍晚,李元朗苦口婆心唾沫橫飛了一個晚上,滿臉期待望著顧文佑,希望他給個準話時,顧文佑一臉深沉道,“李相,天子再大,也不能越過人倫常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拙荊逝去前,曾再三囑咐顧某,只此一女必須珍愛之,不求門楣高貴,只求人品中正,家世清白,欲娶小女者,必須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br> “拙荊之言,猶然在耳,早聞李相特別敬重故去之妻,顧某亦然,若是李相能達到拙荊要求,顧某便親自備下嫁妝將小女送上婚車,再無二話,除此一途,其他任何,顧某蓋不敢應,否則,寧愿頭點地,血濺白衣,萬難從!” 顧文佑說完這席話,起身朝李元朗長身一拜,隨后大步離去。 被灌了個大醉的李元朗抹了一把鼻梁,踉踉蹌蹌扶著門框起身,望著顧文佑的背影,怔怔不語。 次日早朝過后,中書令王琰出了太極殿,看著李元朗獨自立在大殿前仰天長嘆,不由好奇,走上前問道,“李相,何故在此幽嘆?” 李元朗見是王琰,頓時滿臉苦楚,搖著頭道,“唉,我大概不適合當媒人…” “哦?”王琰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扶著李元朗的肩,忍著笑問道,“李相可是朝廷出了名的大媒人,今個兒怎么發出這等感嘆?陛下的婚事還得仰仗您呢!” 李元朗年長,平日蘇瞬卿和王琰都禮讓三分。 李元朗捏著白胡須白了他一眼, “你看看哈,昔日老夫將京中名門貴女之名單畫像送給陛下,欲讓陛下挑女納妃,陛下看老夫,左一個不順眼,右一個不順眼,遠遠看到老夫就繞道走,可把老夫給愁死了,” “好了,如今陛下好不容易開了竅,唯獨就看上了這顧氏女,可偏偏這顧文佑就是頭倔驢,舍不得將他那嬌嬌女兒送入宮,說是他亡妻臨終有言,不求門媚高貴,只求身世清白人品中正,需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李元朗攤攤手,“你聽聽,你聽聽,這叫什么話嘛,照他這么說,他女兒必須得是皇后,而且這后宮還不能有別人,這像話嗎?” 最后搖著頭往下走, “唉,算了,我還是認認真真的當這侍中,不再淌這趟子渾水了!” 王琰聞言立馬扯住他,忙道, “李相,這倒是像顧文佑說出的話,此人不求功名利祿,也不是攀權富貴之人,即便是天子娶妻,也沒有強人所難的道理,他這話意思很明白,若是讓他女兒為后,且后宮不納妃,那他也無話可說,怕是知道咱們不會答應,所以找這個由頭堵咱們和陛下的嘴!” 李元朗聞言就差沒哭出來了, “可不就是嘛,偏偏陛下又看上了她,可要廢后宮又是不可能的,陛下答應,咱們都不能答應,我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媒人還怎么當呢?” 李元朗甩甩袖往下走, 王琰見狀急忙跟上去,立在他跟前攔住了人, “李相呀李相,您可不能撂擔子不干,無論如何顧文佑這話也得您去告訴陛下呀!” “我不去我不去!”李元朗推開他, “那不行,李相,善始善終,必須得您?!?/br> 李元朗滿臉沮喪, “讓蘇瞬卿去吧,他一貫聰明,沒準能給陛下出個主意…” 王琰哭笑不得,“得了,那咱們就等著陛下當和尚吧…” 李元朗聞言立即止住腳步,胡子吹噓地瞪了他一眼,扭頭朝御書房方向走去。 皇帝剛下朝回來,正坐著喝茶休息, 李元朗求見,皇帝立馬就讓他進來了。 “李相愁眉苦臉的,是怎么回事?” 李元朗顫顫巍巍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沒法為陛下求的顧氏女,顧文佑是個死心眼,臣無可奈何,或者陛下干脆下旨,抗不抗旨就看顧文佑的了?!?/br> 皇帝聞言瞇了瞇眼,指了指了自己身旁的蒲團, “李相先坐?!?/br> 李元朗跪坐了過來。 “顧文佑怎么說?”皇帝問道。 李元朗便一字不落的把顧文佑的話轉述給了皇帝聽。 皇帝聞言笑了,他悠悠喝了幾口茶,將黏在白底青花茶杯口上的茶葉給攆起丟開,緩緩開口道,“李相覺得如何?” “當然不行!”李元朗氣的吹鼻子瞪眼。 “三宮六院,古而有之,陛下廣納世家女,也是為了安撫籠絡各方勢力,為朝廷穩固著想,豈可為了一女子而廢六宮?” “成祖當年就是因著納了云南王之女,從而穩固南疆,太祖求吐蕃女為妃,吐蕃至此歲貢不斷,天子后宮如同前朝,豈可說廢就廢!” 皇帝不動聲色的點著頭。 “李相說得有理,不過這后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