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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回了二房,她窩在榻上尋思著該怎么辦。 春梅心里早就有數,一邊把其他人打發出去,一邊走過來勸著道,“姑娘,不是奴婢勸您,您什么都不想,明日一早拿著陛下給您的御令去求陛下便是,保管什么事都沒有了…” 顧曦眼角噙著淚,目色呆滯望著前方,一動未動。 默了半晌,她語氣冰冷道, “拿我自己去換蘇家安寧嗎?” 她覺得恥辱。 春梅被噎住,又軟聲細語勸道, “姑娘,這是兩碼事,您想想啊,陛下是天子,天底下任何人有冤屈,陛下都得管,您去尋他,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您不見常日都有人跪在城門口說要告御狀嗎?” “人家也不見得就跟陛下有什么關系呀,還不是有冤屈時照樣尋陛下。再說了,姑娘您不是總說蘇老爺和蘇夫人帶您如何如何的好,現在他們蒙冤,姑娘只需開個口,事情便迎刃而解,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見死不救”四個字,深深刺痛了顧曦。 那是養了她十五年的爹爹和娘親,在她心里,比親生父母還要親,她怎么能不管呢! 顧曦被春梅給繞暈了,呆呆愣愣望著她, “真的是這樣嗎?” “必須是的!姑娘,奴婢去給您收拾,明日一早就進宮去?!贝好分е碜勇榱锶チ松议g,暗暗捏了捏拳, 瞧她,不愧是京城第一丫鬟,回頭陛下肯定得夸她。 一直到深夜睡下,一旦顧曦有所遲疑,春梅總能想辦法圓過去,給她加油打氣,慫恿她入宮見皇帝。 到了次日上了陳二的馬車,顧曦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直待抵達皇宮,走到那深深宮墻下的甬道時,一陣涼風刮了過來,顧曦打了個冷顫,她望著里頭深不見底的紅色宮墻,心生退縮的沖動。 春梅上前將她往前一推,推入了宮墻下的陰影里,“姑娘,面子能吃嗎,您在陛下面前,要什么面子,只管進去,蘇家等著你去救呢,再晚就來不及了!” 是啊,面子能頂什么用,救人要緊! 顧曦深吸一口氣,打定主意,大步入內。 當顧曦踏入皇宮時,大理寺官署區后槽房里,值夜的大理寺少卿打著哈欠準備回去休息,恰恰遇到來當值的大理寺正卿,連忙迎了上去,“大人,下官猜想,顧文忠怕是得罪了陛下!” “啊,有這等事?”大理寺卿很是奇怪,顧文忠平日長袖善舞,不像是個蠢得,怎么可能得罪陛下。 “昨夜陛下身邊的元寶公公過來傳話,說是如果顧文忠來問蘇家的案子,就說案子權利在地方州府,朝廷這邊顧不上…下官還納悶呢,哪里來的蘇家案子呀,可是陛下既然這么吩咐,下官只得照做?!贝罄硭律偾湟彩且荒樀你卤?。 大理寺卿聞言眉頭深深皺起,“如此看來,陛下怕是要動顧文忠了,說來顧家何事惹了陛下不快?” 二人邊交談著,漸行漸遠。 皇帝并不知道,自己隨意一個小小的安排,竟然惹得朝臣私下大肆猜想。 顧曦拿著皇帝給的諭令,被小太監領來了御書房。 元寶早得了消息,笑瞇瞇在御書房后面的廊下等她,眼見她亦步亦趨沿著白玉石階緩緩上來,心里笑開了花。 總算是把人引得進得宮來! 顧曦再次看到元寶,又是愧疚又是害躁,紅著臉立即行了禮,“給公公請安!” “姑娘呀,可是有事來尋陛下?”元寶明知故問。 顧曦面色燒紅,先前放陛下鴿子,如今眼巴巴又來找他,還真是沒臉見人,“是,臣女有事想求見陛下…” 元寶笑瞇瞇朝里頭指了指, “陛下在御書房忙,姑娘隨老奴在后殿候著吧?!?/br> 顧曦靦腆的點了點頭,兩頰紅如朝霞,叫元寶瞧了暗暗生笑,虧得陛下狠心,將小姑娘嚇壞了。 元寶安置好顧曦后,忙不迭去了前殿的御書房。 此時此刻,顧文忠并工部老尚書等幾位大臣在里頭商議修葺皇陵的事,歷代君主登基后,都開始動工修葺皇陵。 工部和欽天監已經商議了幾個方案,如今就等皇帝自己拿主意。 皇帝手里拿著折子正在翻看,抬眸喝茶時,忽的發現元寶在門口朝他使眼色,“什么事?”皇帝皺著眉問道。 元寶興沖沖小跑進來,彎腰在他耳邊低聲道, “主子,她來了…”元寶說完這話,站直了身子,余光瞥了一眼顧文忠。 皇帝聞言內心深處涌上一股淡淡的歡喜,唇角不自禁揚了揚,設了這么一個局,總算把人給弄的主動送上門來。 他把折子一合,神色鄭重道, “四位愛卿再議一議,朕有點事,稍后便來!” 元寶暗暗吃驚,原本還以為皇帝要忙完,再去見顧曦,沒想到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朝臣們倒是沒有太當回事,立即投入緊張的商議中。 皇帝大步朝后殿走來。 元寶跟在后面,朝守在后殿門口的小宮女和小太監打手勢,示意所有人退開。 皇帝裙帶當風踏入后殿,掀開珠簾,便見一身著殷紅色長裙的女子立在畫下,她溫溫柔柔的,嫻靜美麗,一雙水靈靈的水杏眼,就這么堪堪望著他。 皇帝心神一動,一股不可思議的悸動流遍全身。 那殷紅的石榴裙收著腰,襯得她越發高挑嫵媚。 皇帝目光在那婀娜的嬌軀上流連了半晌, 衣裳下那身子,他可是都摸過的,若是沒嘗到那滋味還好,既是嘗過,就沒法不惦記。 皇帝暗暗嘖了一聲,驅除心頭那股子躁意,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有何事?”皇帝故作一副很忙的樣子,負手而立,立在她跟前。 這摸樣落在顧曦眼里,便是不耐煩。 顧曦嚇得不行,連忙跪在地上,俯首一拜, “陛下,臣女知道自己沒臉進來求你,可是臣女爹爹確實不能那樣的人,當初爹爹當吳江總督的都尉,是憑著實力的,是總督大人親自請我爹爹去剿海盜,爹爹立了功才升任都尉,并非爹爹行賄,臣女死不足惜,卻不能牽連家人的清白?!?/br> “陛下,臣女敢保證,此事一定是六王爺所為,陛下是萬民之主,還請陛下為蘇家作主,還臣女爹爹清白?!?/br> 顧曦伏地不起。 皇帝不動聲色的聽她說的,神情并沒什么變化,他撩袍坐了下來,顧曦余光注意著他的腳步,連忙跟著挪了方向,對著他跪下。 皇帝手指輕輕搭在小案上,淡淡開口, “顧曦,你的爹爹乃隴右節度使,你說的是何人?朕怎么聽不明白!” 顧曦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她坐起身子,解釋道,“陛下,臣女是錯換的千金,在臣女心里,一直把蘇家的爹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