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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便跟在金梨身后進來了。 她恭恭敬敬對傅恩錦行了禮,傅恩錦趕緊將她虛扶了起來。 “嬤嬤真是的,每次都要行禮,累得我還得扶您呢?!备刀麇\撒嬌抱怨。 艾嬤嬤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禮不可廢,夫人放老奴在小姐身邊,可不是讓老奴拿喬的?!?/br> 傅恩錦吐吐小舌頭,將艾嬤嬤帶到妝臺邊,讓她仔細檢查看看妝奩里的東西。 沒多久,艾嬤嬤便挑出一盒螺子黛,面色有些沉著道:“小姐,這螺子黛里摻了一種南疆毒蟲煉制的粉末,若描上眉,一個時辰后整張臉便會起疹子,而后蔓延到脖頸,用藥后半月余才可消,若是肌膚底子不好,甚至會留下淺淡疤痕?!?/br> 將螺子黛單獨放在一邊,艾嬤嬤又道:“這粉末只有在制黛時混入其中才可起效,小姐這盒螺子黛,怕是被人換過了?!?/br> 金梨一聽,連忙走上前拿起小盒子仔細看了看,而后點點頭。 “小姐,這盒螺子黛確實不是你平日用的,但小盒子仿的極像,只是奴婢有個心眼兒,小姐用的東西都會做特殊記號,這盒沒有?!?/br> 傅恩錦平日用的妝粉均是出自城西出了名的漣花閣,她家的東西都有統一規制的瓷瓶或是盒子,流通大,要仿的精細倒也不難。 不過金梨到底是從小跟在傅恩錦身邊□□的大丫鬟,辦事是極妥帖的。 傅恩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讓艾嬤嬤下去了,那盒螺子黛被她扔進了抽屜里,讓金梨去傅恩妍那兒要了一盒過來。 她坐在妝臺前捧著臉,嗤笑一聲。 用小拇指她都能想的出來,這就是傅文月的把戲了。 上一世俆紹鴻還用得著她時,她也得寵過一陣,那時俆紹鴻后院也是有妾氏的,后宅陰私傅恩錦可沒少見。 重生一世,傅文月玩的這些實在是不夠看。 昨夜里那晚甜湯金梨說未放東西,想來是傅文月裝裝姐妹情深的樣子表誠意的,為的就是讓自己相信她真的什么心思都沒有。 晚上再趁自己放下防備偷偷換了妝奩里的東西,等她一用,起了疹子,宮里便去不成了。 要說傅文月做的有多惡毒,倒也沒有,就是不想讓自己進宮而已。 自己進了宮,若是當真被宜貴妃看上了,她還怎么嫁到徐府,怎么把自己一腳踢開替了自己正室的位置? 若是上一世的傅恩錦,還真有可能就這么被她忽悠過去了。 傅恩錦沒用那盒螺子黛,晌午用過飯后沒多久,傅文月果然來了。 彼時傅恩錦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屋里發脾氣,臉上戴著薄薄的面紗,湊近了還能看到臉頰上若隱若現的紅點,就連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也有。 傅文月心下一定,然后面上焦急的進了屋。 “三meimei這是怎么了?” 她這一問,屋里正在安慰和正在發脾氣的傅恩妍、傅恩錦齊刷刷的回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傅文月身子僵了僵,只來得及扯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意:“我,我是想來問問三meimei昨兒夜里的甜湯味道如何,若是三meimei喜歡我便時常做些?!?/br> 她小心的看著傅恩錦的臉,擔憂道:“三meimei這臉是?” 傅恩錦一聽她提起,就有哇哇的哭了起來,傅恩妍沒空理她,勸也勸不住,只得叫了季氏過來。 季氏一看寶貝女兒的臉,當即嚇了一跳,又趕緊喊了府醫,一下子整個傅府頗有些雞飛狗跳起來。 府醫仔細診脈,瞧著傅恩錦的臉,心里覺得自己這飯碗恐怕要不保。 “老爺夫人,這,小人未診出小姐有何病癥啊……” 季氏急了:“李大夫,府里每月給你的銀子也不少,你怎的醫術還退步了呢?這幾次恩錦身子不適,你卻都說診不出,到底是何原因?” 傅恩錦抱著季氏的手臂搖了搖,愁云慘淡的為背黑鍋的李大夫求情:“娘,您就不要怪李大夫了,之前御醫來不也沒診出個所以然嘛,李大夫醫術很好的,您看祖母不就被調理的康健了許多。哎,說到底,可能都是女兒的命不好?!?/br> “盡胡說,快拍三下嘴,下次可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br> 季氏在床邊坐下,只能讓流著虛汗的李大夫走了。 傅閣老、老夫人、傅家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嬸嬸、幾個表兄弟又挨個來將傅恩錦探視了個遍,這也記不清是第幾遭了。 在被告知沒哪兒不適,就是臉上莫名起了疹子時,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了兩日后,就是她要進宮的日子了。 傅文月站在人群外,看了兩眼后放下心來,悄悄帶著丫鬟走了。 待一眾探視的人都走了,床邊,還剩下老夫人摸著傅恩錦的頭,心疼道:“我可憐的綰綰,也不知這疹子什么時候能好,若是兩日后實在出不得門,那也只能回了宮里了?!?/br> 彼時傅恩錦已經瞧見了傅文月離開的背影,她一翹嘴角,撲進老夫人懷里:“祖母,我不礙事兒的,兩日后呀肯定能好!” 老夫人看著她轉眼就明媚瀲滟的小臉,心下狐疑。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她拍了拍傅恩錦的小腦袋,輕聲道:“又胡鬧!” 傅恩錦蹭在祖母的懷里撒嬌:“祖母,我可不是胡鬧,有人不想我進宮呢,我這不是做一出戲,讓她放心放心嘛?!?/br> 說著她便把上午螺子黛的事兒說了,隱去了昨夜的種種,也沒說出是傅文月所為,一是她沒有證據,二個嘛,她也想看看傅文月還能作什么妖? 不過她祖母是何人,后宅風風雨雨幾十年,料想隨便一猜也能猜到了。 就這般風平浪靜過了兩日。 傅恩錦每天就在院子里矜矜業業往臉上畫紅點,扮演一個愁云慘淡的病人。 心里其實早就已經將進宮那日傅文月看見她光潔臉蛋時的表情描繪了千八百遍。 忙活一場以為功成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心情,可不要太糟糕哦。 到了進宮這日。 一大早傅恩錦便醒了,雄赳赳氣昂昂的讓金梨給自己化最好看的妝,戴最美的發飾,穿最好看的新衣裳。 傅文月嫉妒她這張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一世便是如此,這次選這么個法子阻攔她進宮怕不是想一箭雙雕。 那她就偏不讓她如愿。 沒過多久,傅恩錦嬌俏明艷的出現在了前廳。 離進宮的時辰尚早,她是故意出來晃悠的。 老夫人還在梳妝整理,傅簡之夫婦看著女兒明媚瀲滟的小臉,驚訝了。 “綰綰,你這臉可是全好了?娘瞧著是看不出什么痕跡了?!?/br> “好啦好啦,娘,你看看,我都只薄薄的敷了一層粉呢?!?/br> 傅恩錦湊近季氏讓她看自己的臉,白里透紅的小臉像朵嬌艷的芙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