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2
笑道:“不敢不敢,諸位謬贊了?!?/br>霸淮幫弟子見對方似乎頗吃這一套,便不停恭維著,恨不能將對方捧到天上??呻S行的丐幫弟子尤嫌不夠,放話道:“不說遠了,若是少林武當那些高德大能今日遇到此事,也決計不會這么算了?!?/br>他這么一引,霸淮幫的人自然要跟著話頭說下去——“是是,袁長老的風姿哪是少林武當那些老牛鼻子能比的?”“我看這少林武當也就是徒有虛名,別的不說,少林那什么四大金剛,吹得神乎其神,我反正是從未見過他們的能耐?!?/br>“是啊,一個兩個都是不涉江湖,閉關苦修,說是如此,恐怕還是怕出手露怯吧。哈哈,我看也別叫什么四大金剛了,叫四大閉關得了?!?/br>這話說完,引得一片大笑,那袁長老面上浮現出得意之色,口中卻還假惺惺地謙虛道:“不敢不敢,袁某怎么敢跟少林四大金剛相提并論?!?/br>“你當然不敢?!?/br>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岳沉檀驀地出聲,連賈無欺也沒料到。若是放在從前,對方決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此時的岳沉檀目下無塵,帶著毫不掩飾的孤傲,自然毫無謙讓容忍可言。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賈無欺想要攔下他,可為時已晚,岳沉檀這話一出口,姓袁的長老就皮笑rou不笑道:“哦?閣下有何指教?”“他——”賈無欺剛想替他婉言幾句,岳沉檀卻只字不言,身形一動,電也似的朝袁長老攻去。出手之快,令人猝不及防,賈無欺見狀,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竟升起一種吾兒叛逆太難管教之感。袁長老見岳沉檀一言不合便要動手,自然也是怒火中燒,低喝一聲,隨行七八名丐幫弟子立刻朝岳沉檀圍了過去。不少鋪中的客人見狀,紛紛扔下飯錢離開,偏偏那方才高歌的老頭,對眼前的混亂渾然未覺般,依舊自顧自地在太陽下捉著虱子。幾名霸淮幫的弟子縮在一角,見丐幫弟子將岳沉檀團團圍住,便想趁機脫身。不曾想剛動了一步,就聽一聲冷笑聲從身后傳來,笑聲中的輕蔑和不屑令這幾人遍體生寒。幾人慌亂地抬腿想跑,后背卻傳來一陣劇痛,大椎、神道、懸樞三處大xue被幾粒菩提子擊中,整條脊椎仿佛被砍成幾節,再也無法承重,“撲通”幾聲,這幾人應聲倒下,眼睛眨動,呼吸健在,卻再也cao控不了自己的身體。袁長老見岳沉檀在合圍之下,居然還能騰出手來收拾掉霸淮幫的人,不由心中一慌,有了幾分退意。但又見岳沉檀年紀輕輕,又是單打獨斗,頓覺自己勝算頗多,心頭一定,又指揮道:“還在磨蹭什么,還不速速將他解決了!”話音剛落的,就聽幾聲慘叫,幾名丐幫弟子仿佛落葉一般,被岳沉檀掃落在地。他們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大張著嘴喘著粗氣,原本上好的衣物被罡風撕成一條一條,發髻和著塵土散落在地,很是狼狽不堪。再看岳沉檀,氣定神閑地負手站在中央,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地上之人,仿佛在看一只只垂死掙扎的螻蟻。“好小子,袁某倒是要領教領教,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袁長老暴喝一聲,cao著齊眉棍朝岳沉檀劈頭就是一砍。他能坐上長老之位,自然不是靠溜須拍馬逢迎諂媚,還是有些真本事。一套斬風棍法,雖不算丐幫中登峰造極的棍法,但已算得上登堂入室。他此刻怒氣填胸,棍法中更帶了許多戾氣,氣勢逼人,不容小覷。面對他的鼎力一擊,岳沉檀卻風輕云淡地向后一閃,甚至連負起的雙手也沒放下,就避了過去。袁長老心中氣急,齊眉棍帶著呼呼風聲,連下三棍,他腳下也不退不轉,直直沖向前方。岳沉檀這回卻是避也不避,眼見棍頭劈至眼前,他袖口微動,一粒菩提子“嗖”地飛出,只聽“當”的一聲,菩提子撞在棍上,發出只有金石相擊才有的鏗鏘聲。袁長老只覺一股巨力自下而上傳來,他手上一滑,那根齊眉棍竟然脫手而飛,“噗”的一下插入了黃土地中。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袁長老難以置信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怎么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只用一顆小木珠就擊飛了他最趁手的武器。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對方似乎連一招一式也不屑使出,只用一顆木珠打發他,就能讓他落入無法還手的境地。一直自詡武功不俗的袁長老,面色慘白,望著眼前面露諷意的年輕人,實在猜不出對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第92回秦仲海自從僥幸撿回性命以來,便一直留在言二娘的客店養傷,至今已有個把月了。只是秦仲海不愿拖累言二娘等人,始終不愿坦白自己的來歷,只等養好傷后,再行打算。不過言二娘見了秦仲海背上的剌花,早已猜知他與山寨間的淵源極深,秦仲??v不明說,言二娘這些日子仍是竭力照護,不敢稍懈。秦仲海是個識相的人,自從在言二娘面前墜過淚后,從此不再露出心事,只把瞼上悲苦收拾得一干二凈,整日價就是嘻皮笑臉。后來傷勢好轉,他不愿白吃白喝,便自愿找活來干,只是秦仲海行動不便,既不能稍重擔米,也下懂釀酒做菜,便只能幫著做些雜事了這日秦仲海便照著往常邋遢模樣,大剌剌地坐入院中,拿著大白菜在那兒剝洗。他目光向地,喃喃低語,卻沒人知道他在說些什么。正剝菜間,匆見一雙靴子停在眼前,看那靴子油光晶亮,來人當是要緊人物。秦仲海此時心灰意懶,江湖上算沒他這號人物了,來人便算是少林方丈,也不關他的事,當下頭也不抬,逕自道:“客倌如要吃酒,請從大門進去,掌柜自會過來招呼?!鼻刂俸Uf了幾句,那靴子并無移步跡象,僅直挺挺地站在面前。秦仲海心頭煩悶,不知那人所欲為何,他悶哼一聲,頭也不抬,逕自皺眉道:“老兄到底想做什么?難道是要買白菜么?”話聲未畢,只聽那人一聲嘆息,輕聲喚道:“仲海?!?/br>秦仲海聽了這聲音,登時全身巨震,手上菜籃翻倒,白菜葉瓣灑落滿地。來人目光含淚,神色悲傷,正自低頭凝望自己,不是那盧云是誰?秦仲海手上拿著白菜梗子,也不知要往哪兒擺,他只覺喉頭干澀,勉強干笑兩聲,慢慢擠出了三個字:“盧兄弟?!?/br>二人四目交投,盧云緩緩蹲了下來,仰頭望著自己,神情極為激動。秦仲海泯住下唇,只想說笑幾句,但就是說不出話來。霎時之間,秦仲海心中哽咽,想起了那首鄩陽樓記:“少時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br>“誰知刺紋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日若得報怨仇,血染鄩陽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