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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要位,自然一舉一動都備受朝廷關注?!?/br>“你這么一說……”賈無欺目光朝四周一掃,“倒是提醒了我?!?/br>“哦?”“據我所知,這龍脈又分生龍、死龍、順龍、逆龍等。生龍者,奔騰翻滾,蜿蜒起伏,姿態萬千;死龍者,僵直如尸,體態單調,形同死蛇。順龍者與主脈同向,集聚生氣,是為吉地;逆龍者和主脈逆向,滯留陰氣,是為兇地?!辟Z無欺眉頭微蹙道,“我初來龍淵山莊,便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并未細想。今日經你一提,才意識到山莊所處地勢乃是一條逆龍?!?/br>“想不到賈老弟對堪輿之學也頗有研究?!濒萌f盞贊賞地看他一眼,“不錯,這龍淵山莊的山勢著實古怪,依我看,還不止地處逆龍這么簡單。不過嘛,”他摸摸鼻子道,“自古以來鑄劍之術都是玄之又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說不定只有在這古怪地勢中,才可鑄得無雙神器。否則,為何越歐治當年千挑萬選,又有司空老人相助,卻偏偏選中了這個地方?”賈無欺“唔”了一聲,心中的疑惑卻仍未消散。他漫無目的的環顧四周,待目光落在少林一行人身上,才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當即抬腳快步向他們走去。法嚴和尚正和身旁弟子打著機鋒,就聽身后有人道:“法師可曾見到岳兄?”他聞言轉身,見賈無欺面上似乎有些焦急之色,忙道:“賈小兄弟不必心急,灑家今日雖未見過小師弟,但他偌大一個活人,身手又是不凡,龍淵山莊又這么多侍衛,總不會出事的?!?/br>“可我昨日明明記得與他一道回了落腳之處,醒來時我卻身在長廊之中?!辟Z無欺依舊面有憂色,“待我回客房找他時,已人去屋空了。我本以為他是與法師一同前來劍閣,看來也并非如此?!?/br>法嚴和尚倒是心寬體胖,完全不覺得他這個小師弟會出什么事,哈哈一笑道:“賈小兄弟,你聽灑家一句,關心則亂,龍淵山莊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就算有人想對我小師弟不軌,恐怕也很難下手。再者說,小師弟平日廣結善緣,又怎么有人會加害于他呢?”“但他此番前來便是為了越王神劍一事,如今神劍出爐在際,他卻不曾露面,法師不覺得奇怪嗎?”賈無欺眉頭一蹙。“灑家這小師弟心眼是實打實的好,但性子究竟冷了些。說不定他只是嫌此時人太多,也未可知?!?/br>法嚴和尚的大大喇喇終于讓賈無欺敗下陣來,他嘆了口氣,決定賞劍之后再去尋找岳沉檀的蹤影。就在這時,劍閣的石門“轟”地一聲被推開,陸長岐面露喜色,從石門內走了出來。他的身后,依舊跟著沉默不語的掩日,新婚剛過,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喜意。“承蒙諸位看得起,對轉魄出世的一再延期百般包容,陸某在此先拜謝各位了?!标戦L岐說著,便是深深一拜,然后繼續道,“這幾日風波不斷,幸得眾位豪杰出手相助,轉魄才得以鑄成。如今午時已到,陸某誠邀諸位,共賞神劍!”他神情激動的一揮手,劍閣石門大開,人群立刻一擁而入,原本寬敞的劍閣內,頃刻之間,便是人頭攢動,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皣W啦”一陣巨響,數條鐵鏈應聲垂下,眾人眼疾手快,忙攀住鏈節,片刻之后,便到達了劍閣的最頂層。劍閣最頂層,那扇由神像構成機關大門,依舊緊閉。陸長岐見眾人面露不解,便解釋道:“鑄劍最后一環須得摒絕人氣,故而昨日一早,這最頂層的工匠都離開了石室。為了萬無一失,整座劍閣也封了起來。所以,”他看向眾人道,“陸某與諸位一樣,還未曾見到轉魄的真面目?!?/br>說著,他與掩日兩人走到石門兩側,啟動了機關。鮮血匯于神像掌中,神像從頭到腳一分為二,一半慈祥,一半猙獰,緩緩地向兩側移去。陸長岐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他步履輕快,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眼見巨大的青銅爵出現在視野之中,他原本就不慢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仿佛再多上一分一秒,他也等不及了。他的身后,江湖眾人面色各異,有面露喜色的,有眼珠亂轉的,不少人抻長了脖子翹首遠望,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迫切與渴望。但其中有幾人,偏偏表情與他人都不相同,不僅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倒是蹙起了眉頭。眾人還未走到青銅爵跟前,就聽到一個聲音冷冷道:“有腥氣?!?/br>這聲音太冰太冷,不帶一絲溫度,眾人聽到俱是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前方“轟隆”一聲巨響,那巨大的青銅爵居然從中間開裂——一個人影從裂開的爵腹中緩緩倒了下來。“撲通”一聲,血池將這人影淹沒,陸長岐站在血池前,嘴唇發烏,面色慘白。第74回血池之中,青絲如水藻一般鋪展開來,溫柔多情地和轉魄劍身纏繞在一起,仿佛情人般難舍難分。一具蒼白浮腫的尸體映入眾人眼簾,衣服在血水的浸泡的下已看不清顏色,只有一雙小巧玲瓏的繡花鞋,顫顫悠悠地浮在池面上,大紅的緞面在此刻分外灼人眼球。每一個抱著興奮與喜悅前來劍閣的人,此刻皆是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只因陸長岐的神色實在太過難看,讓人不得不好好揣摩這池中之人和他的關系——莫非……有心思活泛的人稍微摸到了苗頭,但卻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再繼續猜想下去。“喲,這是發生了何事?”一個含笑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天殘谷一行不知何時也進了石室,為首的正是林亂魄。在眾人注目之下,他徑直來到血池邊,看到池中的尸體時,十分夸張地吸了一口涼氣道:“此人是誰?”說罷,又好心道,“死者為大,怎么能讓她繼續泡在血池里,還不快把她抬出來?”人群中不知哪派弟子低吼一句:“用不著你假好心!”說完又向陸長岐征求意見道,“陸莊主,你看是不是先把尸體抬出來,再……”陸長岐從見到尸體開始,就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任何話語。此刻見有人挽起袖子往血池邊上靠,才像是緩過神來,暴喝一聲:“慢著!”他對外向來溫和謙良,從未與人紅過臉,此刻驟然發怒,在場眾人皆是一愣,一時之間,無人說話。陸長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干笑一聲:“這尸體對于緝拿真兇萬分重要,還請諸位小心些?!闭f著,他讓到一邊,言下之意,便是允許眾人搬運尸體了。本就心存疑惑的人,被他這么一弄,倒是有些更摸不著頭腦了。他方才一喝顯然是不愿有人碰到尸體,但轉眼之間便變了態度,那一番說辭也不成其為發怒的理由,他到底是因何而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