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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來,我與他無二?”在對方頗具威壓的視線中,賈無欺忙道:“當然不一樣?!?/br>“哦?”岳沉檀依舊盯著他不放。“這個,”賈無欺硬著頭皮道,“你師出少林,你自然與他不同?!?/br>“原來只是這般不同?!痹莱撂吹?。“還有還有,”賈無欺忙道,“相傳禰正平至交甚少,唯孔融與楊編修兩人。你……”他猶豫了一下,“恐怕至交比他還少?!彼鞠胝f岳沉檀的至交恐怕只有一人,但究竟面薄,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是么?!痹莱撂纯跉馐璧?,但目光已經變得溫和了起來。就在賈無欺屏息等著他的下文時,岳沉檀突然來了一句:“你知道就好?!闭f罷,掃他一眼,頗具深意。賈無欺被他看的面上一熱,只覺得胸口砰砰直跳,仿佛有一只活物要從口中跳了出來。他趕緊閉上嘴,一邊輕拍著胸膛,一邊狀若無事的將目光聚集在遠方。“屋檐上有何物值得你如此掛懷?”正在他神游太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賈無欺趕緊收回目光,一瞧說話那人,又不由耳根一熱,忙胡亂道:“那彩綢真是好看得緊?!?/br>“東檐才掛的是彩綢,你方才看的西檐,掛的是花燈?!痹莱撂撮e閑道。賈無欺一聽,立刻鬧了個大紅臉,也不說話,轉過頭不再理人。岳沉檀倒是不惱,看著他這幅又羞又惱的模樣,靜若古井的眼底竟泛起了愉快的笑意。第70回“夫妻對拜——”喜娘尖細的聲音,將二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兩名新人站在陸長岐夫婦面前,手執彩球綢帶兩端,相對一拜?;T映照下,掩日的那雙眼睛愈發黑得深沉,而新娘低頭的剎那,露出一截潔白優雅的頸項,更是令人心旌搖蕩。“禮——成——”隨著喜娘的話音落下,在座的賓客紛紛站起身來,向陸長岐夫婦二人敬酒祝賀。陸長岐倒是來者不拒,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近日來的壞心情都在此刻一掃而空,笑瞇瞇的接受著眾位賓客的祝賀。陸夫人眼見著女兒步入洞房,究竟是有些不舍,臉上雖掛著笑容,手中卻拿著錦帕不停地拭著眼角。陸長岐見她這幅情狀,不由皺了皺眉,低聲道:“今日來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這幅樣子,成何體統!”陸夫人聞言,眼角更紅得厲害,嗚咽道:“我知道……如今你是越發看不上我了……”陸長岐頭痛地按了按額角,朝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片刻之后,陸夫人就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宴廳。“拙荊身體微恙,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諸位見諒?!标戦L岐向眾人解釋一句,又緊接道,“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承蒙眾位看得起,前來赴會。我龍淵山莊雖不比上那豪商巨賈,一點酒水倒是供得起的。今夜陸某懇請諸位,務必不醉不歸!”武林中人嗜酒者甚眾,他這話說完,不少人拍桌叫好,廳中又重新熱鬧起來。酒過三巡,不少人已喝得迷迷瞪瞪,酒量淺得早已趴在桌上悶頭大睡,酒量深得也面紅耳熱,不少平日里埋在肚子里的話也不管不顧地吐了出來。“陸莊主,我,我敬你一杯?!卑曰磶偷膸椭鳁钗溷粢延行┛邶X不清,但依舊搖搖晃晃地端著酒杯,執意要向陸長岐敬酒。陸長岐面色酡紅,眼中也不復清明,若是放在平時他定會婉拒,但此刻卻欣然接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道:“多謝楊幫主!”楊武泗見他干得好爽,心中大喜,加上酒醉,愈發口無遮攔起來:“此番多虧了陸莊主,楊某才算見識到什么叫天下絕色……”他說著咽了咽口水,含含糊糊道,“要說劍舞門那個姓厲的小娘子,確實當得上四大美人之首。那腰,那胸……”他嘖嘖幾聲,“就是玫瑰帶刺,胭脂馬難馴,否則嘛……”他哼哼幾聲,臉上掛著yin笑,“否則”之后的話不言自明。陸長岐沒有言語,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談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又繼續道:“不過嘛,咱們本以為厲小娘子已是千秋絕色,如今見了令千金,才知天外有天。令千金的舉止風姿,和厲小娘子相比,也不遑多讓?!?/br>說完,他自顧自地嘿嘿一笑,卻沒注意到陸長岐臉上的笑容,已變得十分僵硬。“幫主,你喝多了——”霸淮幫的幫眾聽到楊武泗的這番醉話,再看了看陸長岐的表情,暗道不好,忙一擁而上,半哄半抬的把醉醺醺的楊武泗抬出了宴廳。直到楊武泗一干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宴廳門口,陸長岐不自然的表情才緩和了幾分。“我真是想不明白,這么沒腦子的人,是如何當上一幫之主的?!笨粗患茏叩臈钗溷?,賈無欺放下正在啃的雞腿,嘆了口氣道。“或許他有許多好幫手?!币粋€被酒意沾染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賈無欺偏頭一看,裘萬盞拎著酒壺,正坐在他身邊自斟自飲。“賈老弟,岳小兄弟,渾裘敬你們一杯?!濒萌f盞說著從懷中摸索片刻,又赫然掏出兩只酒壺。他一手一只,不由分說的塞到了賈無欺二人的手中,“陸長岐別的不說,備的酒倒確實不錯?!彼弥茐刎W栽谶@兩人手中的酒壺上一撞,“鐺鐺”兩聲,分外清脆。“干了!”不等二人反應,裘萬盞已將掌中酒壺向上一拋,壺中酒徑自從壺口瀉出,盡數被裘萬盞吸入口中。有道是飲如長鯨吸百川,賈無欺如今一見,才知真有人喝酒能喝出如此氣勢。不僅他為之一嘆,在座賓客中清明尚存的,見裘萬盞喝酒如斯,皆是動作一頓,面露愕然。“好酒當前,諸位為何枯坐不動?”裘萬盞正喝得興起,此刻就算有金山銀山堆在他面前,恐怕他也會不為所動,全部的注意力只在滿場的美酒上。“我盞通神君信否——”他長嘯一聲,似在詢問他人,又像是在自問自答。有人張了張口,正準備回答,只聽“嗖”地一聲,已被他喝盡的酒壺從他掌中飛出,朝著別桌飛去。“砰”地一聲輕響,空酒壺與桌上的另一只酒壺相撞,空酒壺上的壺蓋應聲而起,與此同時,一股瓊漿從另一只酒壺的壺嘴中汩汩而出,恰恰落入了掀開壺蓋的空酒壺中。壺蓋落下之時,空酒壺將將注滿。裘萬盞哈哈一笑,放聲道:“酒才著盞月隨生——”他那仿若通神的酒壺在空中一飄九旋,竟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大家吸月當簫笙?!毖粤T,裘萬盞大笑三聲,眾人只聽叮叮鐺鐺數聲脆響,只嗅到一股濃郁的酒香。待往桌上定睛一看,原本空空如也的酒杯皆被盡數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