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了他半晌,發現他神色嚴肅,不由笑出聲來:「薛大哥是要聽甜言蜜語么?以薛大哥的理智,若是我故意說些假話來哄你,薛大哥也是不相信的吧?沒錯,我讓人在方家山莊堵你,又千里迢迢跑到靜溪山,其實的確沒有那么多綺念遐思,但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時沖動之舉。我做這一切之前,都想過的?!?/br>他頓了一頓,又道,「威德侯府雖然被抄家,但皇上在京城另外賞賜了一處府邸給我,我確實可以結交京官,給自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貴女,以后能得到更多的提攜??墒呛褪兰业睦胬壱院?,我做事也要受到更多的制掣,不得自由。當今圣上冊封的是男后,我男女不拘,所以娶男人為妻更為有利。歷數我身邊的人當中,薛大哥雖然出身草莽,但有一技之長,又沒有父母在堂,最適合我不過。來到靜溪山以后,和薛大哥詳談,薛大哥也曾表示,羨慕恣意灑脫的生活,我們應該是同道中人才是?!?/br>薛易如遭雷擊,他沒想到安云慕處處以利益為先,將一切都衡量過了,這才決定與他在一起。想問他一句「那么愛呢,你是否愛過我?」卻覺得這一句在他龐大的論據跟前,竟然像是無理取鬧。心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他背轉過身,隨手做著廚房的雜事,用葫蘆瓢舀著水,沖洗手上的污跡,用水聲借以掩蓋細微的水滴聲音,口中帶著自嘲:「其實我也不是良伴。我是個男人,不能給你傳宗接代?!?/br>安云慕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的背影:「江湖上不是有一種子母果,可令男子逆天成孕的么?你是神醫,想必早已見識過?!?/br>「……子母果有毒,武功不夠高的人吃了就是送死?!?/br>如果是別人吃,他還可以給人解毒,他自己吃了,分娩的時候毒性發作,只有等死。所以他和安云慕在一起后,就找了種種理由,放棄了傳宗接代這個念頭。安云慕一愣,隨意道:「也罷,沒就沒了,反正我對于給安家留后沒什么興趣?!?/br>「照你方才所說,其實傅君衍更很適合你。傅家門戶不大,對你的官階來說,并不能形成限制?!?/br>安云慕沉默許久:「本來是的,可是現在……我過不去心里這道坎?!?/br>「可是你是愛著他的,不是么?」薛易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沒想到他竟會有這么一天,主動撮合他們。他想笑一下,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他畢竟和我識得十幾年了,感情一時難以磨滅,我和你認識的時間雖短,但來日方長,你不要那么小氣好不好?」安云慕想要環住薛易的腰,卻被薛易退后幾步,避開了。薛易忽然冷笑了一聲,抬起頭看他:「安云慕,是我小氣嗎?你和他相處了十幾年,卻一直不忍心碰他,即使他激得你欺辱了他,你還知道用被子蓋住他身上的吻痕。我認識你才多久,你就把我往床上帶,還讓那么多人看見。如果被你的侍衛,被楊云杉他們看到的人是他,你還會感到刺激快活?」安云慕皺眉道:「你怎么了?他和你性子完全不同,他那么害羞,要是被人看到會瘋了的。至于我把你往床上帶,難道不是你自己想要爬上我的床嗎?怎么還怪起我來了?」薛易這才想起,他們初次歡愛就不是因為兩情相悅而起。那個誤會,他當時不方便解釋,本以為安云慕定會在以后的相處中明白他并不是欺人暗室的猥瑣之輩,卻沒想到安云慕根本就沒想過給他洗清。薛易低聲道:「原來,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甘下賤之人……」安云慕看到他死寂的眼神,忽地有點心慌:「你只是因為喜歡我,這也無可厚非。我們在床笫之間本來就十分配合,可以互相享受情欲,這是多難得的事,你又何苦在意這一點細枝末節?」他想要去拉薛易的手腕,薛易卻退到了刀架旁邊,摘了那把剔骨尖刀,反手抵在自己的咽喉上。「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盡?!?/br>安云慕自然明白,這把剔骨刀有多鋒利,分筋剔骨,一點卡殼也沒有。他停下腳步,神色困惑而無奈:「薛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了?有話好說,何苦要尋死覓活?」他走近了幾步,想要伺機奪過薛易的刀鋒,薛易卻將那刀的尖端往自己的喉間送了一分,鮮血登時順著脖頸滑下了鎖骨深處。安云慕吃了一驚,卻見他低低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用我的命來威脅你,十分可笑?竟然拿你根本不在乎的東西來威脅你……」安云慕眉心緊蹙,沉聲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讓你記得住的話而已?!?/br>「薛大哥說的哪句話我沒有記???」安云慕也不知他怎地忽然發作,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心中慍怒。「我剛才讓你別過來,你聽了嗎?」薛易的刀尖幾乎貼近了動脈,血流得更快。安云慕在沙場見識不知多少頸上鮮血,看那顏色鮮紅,便知道他是來真的,不由得瞳孔微縮,停下腳步:「我不過去就是,你先把刀放下?!?/br>他緩緩道:「我不是一個為了情欲之歡,就能拋棄一切的人。你看錯了我,我也看錯了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br>在床上什么樣子沒見過,還在裝貞潔烈女?安云慕完全不知道他為何要發作,但直覺地知道,不能在此時刺激他,于是道:「好吧,你冷靜一下,先好好休息,把傷口處理好?!?/br>看到安云慕走出門外,薛易手一松,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人也慢慢地順著墻邊滑落在地,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他其實不愿和安云慕分開,幾乎在安云慕轉身的那一剎那,他就開始后悔。然而讓他堅定分開的原因,正是安云慕提到傅君衍時那種懷念與心疼的表情。一直以為他和傅君衍感情很好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君子之交,所以薛易能忍得下不甘,忍得下心里隱隱的若有所失,可是薛易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露出一點不忍。他算什么?他不過只是一個倒貼上來的玩物,看著有趣所以抓到手里玩一玩。即便是他剛才流血之時,安云慕錯愕下仍然只是被威脅的慍怒。他當然知道安云慕為何慍怒,自己這么做,顯然已經引發了他的反感。不是他愛的人,耐心當然有限。時間越久,不被愛的真相就越是赤裸地呈現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相處,就如同rou中的尖刺,繼續在一起就像把刺往自己傷口中按下去,端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卻斷然不會存在尖刺被熱血化掉的可能。安云慕一臉陰霾地回到臥室。看薛易的樣子,今天晚上不會與他同房了,他也實在沒興趣碰一個要死要活的人,索性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