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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亂了。 她盯著地上的臘梅,忽然問蘇銘道:“銘哥,方才那位向小娘子貴姓?” 蘇銘沉浸在徐熙真跡帶給他的巨大驚喜之中,絲毫不察蘇夫人忽然問及孟江南的姓氏有何不對勁,是以不假思索便道:“姓孟,孟老夫子的孟?!?/br> 蘇銘亦沒有察覺,他不過是在云霧樓那會兒聽到孟江南與蘇晚寧提過一回她的名字而已,他便將她的名字清楚地記在了心里。 卻見蘇夫人在聽到蘇銘的回答后身子猛地晃了一晃,忽地便跌倒在地。 “夫人!”蘇銘回神,當即扔了前一瞬還如獲至寶般的,著急忙慌地伸出手來扶住蘇夫人,眉眼間盡是慌張之色。 這天下間,沒甚么東西也沒誰人能比得上蘇夫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的心中至寶,唯有蘇夫人。 “對不起蘇小姐,沒能讓蘇夫人見到我而覺欣喜?!彪S蘇晚寧往前院走去的孟江南低著頭,慚愧道。 “向家娘子你言重了,當是同你賠禮才是?!碧K晚寧聽孟江南如是說,她有些著急,“我應當事先同我娘說這事才是,不過我娘尋日里不是這般樣子的,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br> “我還讓向家娘子想起了傷心事?!碧K晚寧亦覺愧疚。 本當是一件歡喜的事情,眼下她也道不出來變成了什么味兒。 她是沒想到蘇夫人見著孟江南會反應那般震驚,更沒想到蘇夫人竟與孟江南早亡的母親長得相似。 “沒事兒?!泵辖蠐u搖頭,淺淺笑道,“能認識蘇小姐,與蘇小姐交上朋友,我再開心不過了?!?/br> “既如此——”蘇晚寧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孟江南笑得愉悅道,“你我就莫要再如此生疏地稱呼彼此了,不知向家娘子今歲幾何?” “過幾日便滿十七?!泵辖系?。 “我是八月年滿十七,你比我虛長半歲,不若你就喚我晚寧,我喚你一聲孟jiejie或是江南jiejie,如何呀?”蘇晚寧牽著她的手,歡喜地建議道。 “蘇小姐怕是不知我出身市井?!泵辖系吐暤?。 “那又如何?”蘇晚寧擰眉,“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你的出身無關?!?/br> 孟江南怔怔地看著一臉真誠的她,抿了抿唇,微揚著唇角喚她道:“晚寧?!?/br> “孟jiejie!”蘇晚寧當即欣喜地回應。 她一直以來都想有個jiejie,如今這般也算是如愿了! 真好! “晚寧,蘇夫人她可是江南人?”孟江南與蘇晚寧又說了些話后,忽問她道。 她問這話時,雙手死死捏緊著身上斗篷。 “嗯呢,我娘是江南人,我爹也是的?!碧K晚寧點點頭,回答過后才詫異道,“孟jiejie你如何知曉?” “聽蘇夫人的口音有些像?!泵辖蠈⒍放褡サ酶o,面上神色無異,“我阿娘也是江南人?!?/br> 蘇晚寧不覺有他,又道:“我娘同我爹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離開江南了,孟jiejie竟還能聽出我娘的江南口音,真厲害?!?/br> 這般說著,蘇晚寧還調皮地朝孟江南豎了豎大拇指。 孟江南抿嘴笑了笑,道:“蘇夫人前邊夸贊了我的名字,興許是她思鄉才會覺得我這名字好,蘇夫人溫柔賢淑,名字定也如她的人一般雅麗?!?/br> 蘇晚寧自然而然接過話:“我娘姓沈單名一個菀字,聽聞是我外祖父給取的名兒?!?/br> 看著待她極為真誠的蘇晚寧,孟江南那本是緊抓著斗篷的雙手不知何時交相握在了一起,此刻生生將自己的雙手手背給摳出了血來。 202、202 向漠北買了兩碗杏酪與一份軟香糕。 項云珠自小除了糖葫蘆之外,不大喜愛吃甜食,如蜜餞那般容易膩口的吃食她便不喜愛,如軟香糕這般綿軟的甜點她亦是不喜,因而向漠北只捎了一份。 杏酪他則是讓店家每碗都多盛了些,將碗勺的錢一并結算給店家。 想到孟江南嘗過這杏酪與軟香糕后眸中揉著月色星光抿嘴朝他笑的模樣,向漠北情不自禁地揚了揚嘴角。 他的小魚喜愛吃甜食,還如一個小姑娘一般。 馬車路過一家蜜餞鋪子,向漠北又讓向尋將馬車停了下來,親自到鋪子里挑選了些新鮮的蜜餞。 這回他不再用油紙裹著蜜餞,而是在鋪子里挑選了一個闊口小瓷罐,瓷罐上繪著一只正玩毛團的小貍奴,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樣,向漠北覺得像他的小魚。 他盯著店家將瓷罐清洗干凈,自己將挑選好的新鮮蜜餞放到瓷罐里。 京城的蜜餞種類比靜江府的要多上許多,單就這金絲蜜棗便是靜江府所沒有的。 小魚想必會喜愛。 向漠北捧著那小罐蜜餞離開鋪子時,掌柜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額角。 這位身子單薄孱弱的客官英俊非凡不假,可他通身一股子冰寒意,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他連多瞧他一眼都不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看他那樣兒,那罐子蜜餞定是給家中小娘子帶的。 也不知怎樣的小娘子才吃得消這么冷漠的大官人? 馬車繼續往安福胡同去。 離向漠北與孟江南說好前去接她的時間還有小半個時辰,他并不著急,因而向尋緩緩駕馬,讓他在馬車里好做小憩。 馬車到得安福胡同時時辰距他們說好的時辰還有兩刻鐘有余,尚早,然而駕轅上的向尋遠遠便瞧見了站在蘇府大門外的孟江南與項云珠,他怔了一怔,趕緊提快了馬車的速度。 向漠北是算好了時辰的,他與孟江南說好的時辰他只會早到絕不會晚到,絕不會讓她們站在寒風中等他,這一點向尋是全然信得過自家主子的,只是不想他們已經提早過來,她們竟已在門外了。 向漠北是個敏感之人,向尋不過才將馬車提速,正于車中假寐的他便睜開了眼,抬起手來撩開了車簾。 興許是他們夫妻之間心有靈犀,他才撩開車簾,蘇府門前的孟江南便轉頭朝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安福胡同是條長胡同,加上夜幕正至,燈火未掌,天地間堆積著昏暗,瞧著任何事物都會有些朦朧,然而孟江南卻只一眼便瞧見了尚未靠近來的馬車上的向漠北。 在遠遠瞧見向漠北那在夜色里朦朦朧朧不甚真切的身影時,孟江南只覺喉間一哽,險些落出淚來。 然而她卻是用力眨了眨眼,將眼眶里的所有酸澀悉數眨了回去。 只見朝她而來的馬車愈行愈快。 在馬車靠近之前,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吐氣時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力保冷靜,面色如常。 馬車將將在蘇府前停下,向漠北便從馬車上下來。 向尋心知他著急,擔心他太著急而致踩空摔倒,連忙在旁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