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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你是狗娃,你是二蛋,對不對?” 幾個孩子見著仙女一樣的姨姨竟然都認識他們,眼睛更亮也更開心了,一個個用力點著小腦袋:“嗯嗯嗯!姨姨說的一個都沒有錯哦!” “好了,我不耽誤你們去玩耍了?!泵辖夏眠^小虎頭臟兮兮的小手,將手中的油紙小包放到他手里,“去玩吧?!?/br> “那阿睿和大家去玩了哦!”阿睿道。 孟江南笑:“去吧?!?/br> 小孩兒們吵吵鬧鬧地一塊兒跑開了。 向云珠也跟著跑去,興致沖沖道:“小嫂嫂,我去看阿睿他們斗蛋!就不和你去找小哥了!待會兒我再去找你就是!” 向云珠說完,將食盒塞到孟江南手里,跟著一群真正的小屁孩子跑去了。 雖說她的年紀與孟江南相仿,但骨子里的孩子心性卻比孟江南要多上數分,可說是童心未泯,孟江南知她性子如此,便未阻攔她,由著她跟著孩子們玩去了。 孩子們邊蹦踧邊七嘴八舌的。 “阿睿阿睿,你的娘親為什么會生得這么這么這么——好看???” “夫子也很很很很好看!阿睿,你們家里人是不是都長得這么好看???” “阿睿阿睿,夫子是你爹爹,仙女姨姨是你娘親,那不就是仙女姨姨是夫子的……婆娘?” “二蛋你笨死了笨死了!夫子說那不叫婆娘,叫妻子,妻子!夫子上課你是不是都沒有在聽!” “才不是!我有聽的!可、可是我阿爹說我阿娘就是婆娘??!” “你阿娘又沒有阿睿的娘親好看,怎么能和阿睿的娘親比呢!你阿娘是婆娘,阿睿的娘親才不是!” “哦,也對,我阿娘都沒有阿睿的娘親好看,不一樣的?!?/br> “不過都是爹爹和娘親,夫子和仙女姨姨也像我們阿爹阿娘一樣夜里睡覺都睡一張床哦?” “那是肯定的呀!我阿爹都是和我阿娘睡一張床的!半夜里還總會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我夜里起來噓噓的時候聽到過好幾次了!” “我也聽到過!” “阿睿你是不是也有聽到過???” 阿睿搖了搖頭,非常實誠道:“沒有哦,我爹爹晚上自己睡,娘親和我睡?!?/br> 所以他沒有聽到過他們說的爹爹和娘親半夜里發出的奇奇怪怪的聲音。 小伙伴們一臉驚奇:“為什么夫子夜里不和妻子一塊兒睡呀?” 阿睿依舊非常實誠:“我也不知道呀?!?/br> 村子空曠,小孩兒跑得不快,加上聲音也不小,即便跑出好一段路了,孟江南仍舊聽得到他們的對話,臊得恨不得捂臉。 向云珠面皮堪比十個孟江南,甚至還要厚實,跟在小家伙們后邊非但臉不紅心不跳的,反是眼瞇瞇地笑著。 原來小孩兒是這么有趣的存在! 好在的是小虎頭打開了孟江南給他的油紙小包后把他們的話題給拐走了,否則不知幾個小家伙要將這個“睡一塊兒”的話題延續到幾時。 “是糖果子!”小虎頭看著油紙小包里的蜜餞,興奮不已。 糖果子是村里人對蜜餞的說法,即用糖腌制的果子,小虎頭曾跟自家阿爹到過城里,見過這一吃食,他一直記得,可是阿爹說太貴了,沒錢買,一直都沒有給他買過,不想今日竟是捧在了自己手里,這如何能不叫他興奮? 一群小家伙雖然都對著這油紙小包里的蜜餞唾沫橫流,卻沒有一人上前來掙搶,而是在小虎頭的“分配下”挨個兒伸出手來拿,懂禮得有些不像是田埂上胡跑長大的孩子。 當小家伙們將蜜餞放進嘴里,那甜味在舌尖化開時,他們開心得蹦跶。 他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阿睿的娘親不是像仙女兒,根本就是仙女兒!嗯!下凡來的! 孟江南倒是不知這些個小孩兒心中已經將她當成了下凡來的仙女,她那油紙小包里的蜜餞也并非為阿睿的這些個小伙伴們特意準備的,而是她這些日子總給自己備著的。 蜜餞是向漠北給她買的,她隨身裹一些,若是覺得心里苦了,便拿一顆含在嘴里。 這油紙小包里的蜜餞是向漠北給她買的最后剩下了的,她本是打算吃完了這最后的蜜餞,她就帶著阿睿離開向家的。 如今是一顆都沒有了。 她是時候離開了。 這般一想,孟江南的眸子便黯了下來,心里很是難受,便是方才孩子們說的“夫子”都無心去細思了。 她提著食盒,沿著老大爺說的路往村子里走。 一路由城里而來阿烏都遠遠地跟在她后邊,并非它不想跟近,而是擔心自己跟得近嚇到了旁人,這會兒只剩她自己了,阿烏才跑到她身旁來,緊跟她身側。 孟江南摸摸它的腦袋。 真是舍不得阿烏。 那個家中又有什么是她舍得的? 甚她都舍不得,卻又不能不舍得。 岳家村不大,走得不會兒她便見到了老大爺所說的村塾。 也見到了向漠北。 村塾是一間面南三開間闊屋,門窗瓦片仍新,看得出才新建成未多久。 屋前一株枝繁葉茂的桂樹,這個時辰的樹蔭正好落在窗戶上。 窗戶之內,樹蔭之下,向漠北便坐在那兒。 86、086 樹影于他身上斑駁,蟬鳴偶起,輕風陣陣,拂過他耳邊的發,微垂著眼睫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幅清雋的畫。 孟江南看得有些癡了。 向漠北此刻正垂眸認真地瞧著些什么,并未察覺到村塾外不遠處的孟江南,而孟江南不想擾了眼前這幅安靜又清新雋永的畫,卻又想將他瞧得更真切些,她想了想后,輕手輕腳地慢慢朝那株桂樹靠近,爾后躲到了桂樹后邊。 她悄悄從桂樹后邊半探出頭。 這般距離她能清楚地瞧見向漠北正在做著些什么。 他面前是一張三尺寬半丈長的案子,案上整齊有序地擺放著筆墨紙硯以及一摞裝訂平整的書,面上一本書的書皮上印著,他左手邊上放著一沓兒大小一致的紙,上邊用一根戒尺壓著,拂進窗戶里的風吹著紙角胡飛,顯然那戒尺是壓著不讓紙張被風吹走的。 他右手邊是一只白瓷小碟,碟中盛著朱砂,他右手拿著一支筆,筆尖蘸著朱砂,此刻正將手里一張圈滿朱砂的紙放到一旁,拿過柳木做的鎮紙來壓著,再從戒尺下壓著的那一沓兒紙里抽出一張來放到面前。 離得近,孟江南瞧見那紙上盡是些歪瓜裂棗般任是誰人瞧著都會覺眼睛疼的字,可偏偏不見向漠北面上露出一絲嫌棄或是不耐煩,反是見得他認真地將紙上所寫的字看過一遍后用蘸著朱砂的筆一一將上邊寫得不對的字圈出來,并且在旁邊寫上一個相應正確的字。 這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