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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錢袋子,若非嘉安兄相幫,我怕是就被店家扣在了那面館里了?!?/br> “不曾想嘉安兄還記得我喜吃餃子?!彼卧f著,從桌上筷筒里抽出了四支筷子來,遞了兩支與向漠北,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這家面館餃子的模樣。 向漠北接過筷子卻久久不語,只是發怔似的看著手中筷子,思緒仿佛躍到了很遠的地方,直至那名老婦將兩碗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 宋豫書當即嘗了一個,贊道:“不想在這靜江府竟能吃到如此地道的餃子,味道比和天府的絲毫不差?!?/br> 老婦笑得面上褶子看起來更深了,這才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向漠北卻答非所問:“他們二人是啞夫妻,三十年前來從甘西府來的靜江府,膝下無兒女?!?/br> 說完,他將筷子朝桌上篤平,也吃了起來。 宋豫書則復看了正在灶臺以及案臺前忙碌的這對老夫妻一眼。 生活向來不易。 至餃子吃完,宋豫書這才又看向向漠北,似嘆似慨般道:“多年不見嘉安兄,不曾想能夠在這偏遠的靜江府遇到,可謂激動之至?!?/br> “無甚好見的?!毕蚰鄙裆涞?,若非宋豫書方才那席話,瞧著他這般模樣,若說他與宋豫書相識,怕是都無人相信。 宋豫書似是習慣了他這般態度一般,分毫不惱,反是又客氣笑問道:“嘉安兄可介意同我走走?權當消消食?” 向漠北沒應好,也未有拒絕,而是從腰間摸出一粒碎銀,擱在了桌上。 一如他們初識那般,由他請了宋豫書這碗餃子。 忙碌的老婦并未注意到向漠北離開,待她發現桌上那粒碎銀拿著它追出去時,外邊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老婦將碎銀放到自家那口子手里,那老人攥著碎銀,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總是這般。 向漠北讓向尋先行回去,自己則與宋豫書步行。 細雨更密,霧氣更濃。 向尋將一把油紙傘交給向漠北,這才駕著馬車先行回去。 宋豫書伸手虛接一把細雨,道:“這靜江府的天氣倒是和天府從未有過的,總是濕潤潤的,感覺不管走到哪兒都能掐出一把水來?!?/br> “慣了就好?!毕蚰鳖H為難得地接話。 “也是?!彼卧c點頭,“這天下間確也沒什么是習慣之后接受不了的事情?!?/br> “對了,險些忘了一物?!彼卧鋈幌肫鹗裁?,當即朝一直不遠不近跟在他們身后的衛西招招手,衛西隨即上前來,將一只方正的包袱交到他手里來。 宋豫書接過之后便雙手遞給了向漠北,笑道:“前日去給嘉安兄道賀,嘉安兄不愿見,其余賀禮當時留下了,唯獨這一份我親自備的,想要親手送到嘉安兄手中?!?/br> 向漠北不想接。 只見宋豫書徑自抓起了他的手,將包袱塞到了他懷里,鄭重道:“嘉安兄可以永不見我,但這一份禮,嘉安兄不得不收?!?/br> 向漠北的手僵了好一會兒,才接住宋豫書塞到他懷里來的這一個看著不大卻頗為沉手的包袱。 他沒有反手扔掉。 宋豫書這才收回手來。 “這禮我已親手送到,嘉安兄若不介意,我就同嘉安兄再走走,若是嘉安兄介意——” “若是我介意,你也會厚著臉皮繼續跟著我?!蔽创卧言捳f完,向漠北已先道。 宋豫書笑出了聲:“知我者,莫嘉安兄也!” 向漠北此時面上終是難得地露出了微微一笑,又很快消失不見,只聽他問道:“你來靜江府做什么?” “嘉安兄你太不地道,我如今與你說話,需得斟酌再開口,你倒好,一如從前,絲毫不變?!彼卧鹧b無奈地深深嘆一口氣。 向漠北只是看他一眼,神色不變,亦沒有話。 宋豫書搖頭笑了笑,再抬眸時,面色凝重,語氣低沉且嚴肅,“奉太子殿下之命,來尋人?!?/br> 向漠北心有詫異:“何人重要如此竟需你親自來尋?” 宋豫書忽附至他耳畔,低聲耳語。 向漠北怔住,爾后微蹙著眉看他:“你倒是毫不避諱,竟就這么與我說了?!?/br> “你既是嘉安,又有何不能說的?!彼卧π?,“人活在世,總要有個能讓自己實話相對的人,我可不想把自己活成草木皆兵的模樣?!?/br> 宋豫書說著,抬頭看向霧蒙蒙的天宇,自言自語般道:“若是嘉安你也不可信,這世上我還能信誰人?” 向來待人淡漠的向漠北此時扯了扯嘴角,嫌棄道:“別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模樣,你這樣的人,肩上本就該挑起大擔子?!?/br> 宋豫書不惱,反是笑了,如同少年一般拿肩膀輕輕撞了撞向漠北,難得暢快又狎趣道:“我說嘉安兄,不知弟妹是何許人也,竟受得了你這般怪脾氣?” 向漠北瞪他一眼,也拿肩頭撞了他一番。 宋豫書也睨了他一眼。 少頃,他們雙雙笑出了聲,這一剎那,皆讓他們恍惚覺得回到了彼此初識那般時候的血氣方剛。 “還有一事想要請教嘉安兄?!睌苛嗣嫔贤嫘χ珪r,宋豫書神色又變得凝重,問向漠北道,“這靜江府城北趙家,嘉安兄可有了解?” “趙家?”向漠北搖搖頭,“并不甚了解,知曉的也不過是他人所知而已,澤華何故忽打聽起趙家來?” “發現了一樁怪異事?!彼卧心馗?,“到靜江府的這些日子,聽遍了街頭巷尾的雜談趣聞,發現這靜江府首富趙家不似眼見那般光鮮,似還與幾樁人口失蹤案子有關?!?/br> “若非我此行并非公服在身,直接入那府衙查看卷宗便能快些理出頭緒來?!?/br> 向漠北則不再接他這番話,宋豫書便也不再道這事,而是道:“忘了嘉安兄向來不聞這些事?!?/br> 他們相對無言地繼續往向家宅子方向走,將近向家時,才聽得宋豫書感慨般道:“今番一見,不知日后嘉安兄可還愿意再見我?” 向漠北駐足,答非所問:“你現落腳何處?何時回和天府?” “迎來客棧?!彼卧??!傲魝€十來日,附近也去走一走,屆時無論有無那人的消息,我都要回去復命了?!?/br> 向漠北點點頭,“我若有趙家消息,自讓向尋去告知你,到此即可,你回吧?!?/br> 向漠北說完,獨自往向家方向走去。 宋豫書不再往前,卻是喚住了他:“嘉安兄——” “澤華你而今身份今非昔比,還是莫再與我相見的好,只會讓你遭人口舌?!毕蚰痹俅瓮D_,頭也不回地把話說完,大步離開。 宋豫書還想要說什么,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終是作罷。 衛西走上前來,也盯著向漠北的背影,緊皺著眉,一臉的不解:“公子,這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