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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路,卻突然這么問。 “覺得你好看行了吧!”顧清溪被逮住,覺得自己仿佛做賊,不過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我也覺得自己好看?!笔拕偬煨?,笑聲爽朗地落在雨夜中。 “你!”顧清溪簡直不知道說什么了,他怎么一點不自謙呢。 蕭勝天越發笑了。 “對了,那個我給你抄下來了,現在那筆記就放書包里,等下拿給你,你自己沒事多看看?!彼蝗幌肫饋砹耍骸皠e說字密密麻麻不愛看,那個挺好的,看了有用?!?/br> “你一個字一個字抄的?”蕭勝天挑眉,側首看向她。 “是??!你不是說不愿意看繁體豎版的嗎?” “好,那我看?!笔拕偬煨Φ溃骸澳銓懙淖?,我就愛看了,好看?!?/br> “你見過我寫的字?”顧清溪納悶了。 “你以前不是還幫你們村里抄過名單嗎?” “這你都看過!”那都是初三那年暑假的事了,當時村里需要人手,去幫著登記各村的人,因為她寫字好看,支書讓她跟著一起幫抄了,沒想到蕭勝天竟然看到過。 蕭勝天的手握著方向盤,目光注視著前方:“當時別人去幫忙,還發了尿素袋子,就沒給你吧?!?/br> 顧清溪噗地笑出聲了:“沒有就沒有吧?!?/br> 尿素袋子是各處的定額,因為尿素袋子比化肥多,又因為那尿素袋子是上等的尼龍布料,結實耐用,所以做成衣服就很好,特別是做褲子最合適。當時很多尿素袋子就在各處領導干部那里分了,或者獎勵給先進個體什么的,要說前兩年,能有一個尿素袋子做成的褲子那可是時髦的,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公家干部。 蕭勝天:“就糊弄你傻?!?/br> 顧清溪笑嘆:“我家里境況不好,王支書對我家還算照顧?!?/br> 蕭勝天側首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到底是沒說。 要不說她這個人傻乎乎的呢,沒什么心思。 正想著,顧清溪突然道:“咦,前頭好像有人?!?/br> 蕭勝天這個時候也看到了,拖拉機的前燈照著前面,穿透朦朧的雨霧,隱約可以看到前面停著一輛板車,板車旁有幾個人。 顧清溪蹙眉:“好像是出什么事了?” 而那邊停著的幾個人也看到了蕭勝天這邊,正揮舞著手大喊:“同志,同志,幫幫忙吧!救命哪,幫我們下!” 蕭勝天當即踩了剎車,停下了拖拉機,下去看看。 可就在蕭勝天下了拖拉機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清溪望著朦朧雨霧中前方那幾個人,卻是有些恍惚。 那幾個人臉,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了,但現在在這種雨夜看到,卻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那是陳昭的父母,還有陳昭的meimei。 陳昭是她上輩子的丈夫。 第53章 夜雨中的助人為樂 和蕭勝天在一起的感覺是美好而甜蜜的, 仿佛一場籠罩著輕紗薄霧的夢,心萌萌而動,身酥意軟,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愉悅感, 以至于讓她幾乎忘記, 那些虛度的年華, 也忘記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叫陳昭,上輩子她是嫁給這么一個人的。 現在, 夜色模糊, 雨幕朦朧,在拖拉機前燈的照射下,在水汽反射的刺眼光芒中, 她清楚地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陳昭。 那是一輛驢子拉著的板車, 板車旁邊站著陳昭的父母和meimei,他們都滿臉焦急。 她的視線落在那板車上, 板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重的棉被,那個人應該就是陳昭。 她一直記得, 上輩子她和陳昭結婚的那天晚上,陳昭喝了一些酒,結果就此犯了病,犯了病,去醫院看,從此后就再也沒好過。 當然偶爾間也疑惑過,怎么就那么一樁小事, 這個人的身體就不行了, 只是陳昭的父母言之鑿鑿, 說他身子一直很好,說結婚時候被人灌酒灌多,傷了腎。 陳昭早幾年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待她極為體貼,她感念他對自己的好,自然也就信了他的人品,況且自己家確實收了他家彩禮,從此后那點疑慮也就埋在心里,再也不曾提過。 只是如今雨夜中的這一幕,實在看著太過熟悉。 顧清溪就那么看著,她意識到,或許上輩子終究是被人瞞了十年。 顧清溪呆呆地坐在那副駕駛座上,身上發涼,指尖顫抖,她想蕭勝天說得沒錯,別人就是欺負自己傻罷了,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 她果然就是傻。 蕭勝天已經熱心地走到板車前,問起來怎么回事。 陳昭娘幾乎要哭:“同志,我兒子生病了,著急去醫院,誰知道這牛車轱轆陷進去了,你看看這怎么辦!” 她沒說的是,本來說好有公車的,誰知道今天公家的車壞了,才自己找了一輛牛車,誰知道還這樣。 一家子平時沒弄過牛車,加上這風雨天,車轱轆竟然給陷進去溝里了,死活不行! 陳昭娘想起這個,難受得要命:“我兒子這是娘胎里帶下來的病,這是要人命的事,同志,你一定得幫幫我們,給我們送醫院去,不能見死不救??!” 旁邊的陳昭爹倒是還算冷靜,上前和蕭勝天握手:“同志,你好,我是陳寶堂,馮莊公社的書記,你看看今天行個方便,把我們趕緊送到醫院?!?/br> 蕭勝天看向陳寶堂。 其實這個名字他多少聽說過,馮莊公社的書記,這人名聲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壞,但是現在雨夜遇到了危難,第一時間自報官名到底有些拿地位威迫或者誘惑的意思。 不過人命關天,他到底是說:“把他搬到拖拉機后面吧?!?/br> 蕭勝天這一說,陳寶堂一家子自然是千恩萬謝,忙不迭地搬著陳昭就往拖拉機上抬。 蕭勝天過去打開了拖拉機一側的那個擋板,方便他們把病人抬上去,關鍵時候還幫著扶了一把。 這個時候顧清溪也下車了,她站在細雨之中,倒是靜默地看了好一會,一直到蕭勝天輕輕扯了下她的袖子,她才意識到了,連忙重新上了拖拉機。 她依然是坐副駕駛座的位置,陳昭一家子陪著陳昭在后頭,又拿著棉被蓋住陳昭,上面遮上一層油布。 拖拉機重新啟動,突突突的聲音響起來,之后便傾軋在有些泥濘的土路上。 沁涼的細雨飄落下來,從拖拉機不曾關嚴實的車門飄進來,有些許落在顧清溪身上,就在那風聲雨聲以及拖拉機的突突突聲中,她聽到了后面油布被風吹得撲簌簌的聲音,以及偶爾間陳昭的咳嗽聲。 陳昭是她上輩子的丈夫,說沒感情是假的,到底陪伴了十年,但她必須承認,陳昭最后走的時候,她只有解脫的感覺。 最初幾年還好,但是人病得時間久了,加上諸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