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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處之的態度,聽了難免讓人心寒。Chapter47當晚,陸垣棠百無聊賴地在病床上擺弄遙控器,因為裹著紗布,所以只能把電視當收音機來使。小賀在門口低低喊了聲“秦總”,緊接著就是沉穩的步伐聲,還有逐步靠近的呼吸。陸垣棠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手指不聽使喚地摁著遙控器,一時間屋內只有不斷變換的節目聲。溫熱的手指從陸垣棠微冷的指尖拿走遙控器,噪聲隨之而去,病房恢復了沉悶死寂,左手邊傳來拖拉椅子的聲音,似乎是秦夏引坐在了他的左邊。他思忖片刻,決定主動打破僵局,故作輕松道:“聽說你今天很忙?!?/br>“不算忙,下午去打臺球了?!?/br>陸垣棠勉強應了一聲,不死心道:“我受傷的事,外面傳得很厲害吧,娛樂新聞里一直在說,有點小題大做了?!?/br>“是小題大做了?!鼻叵囊淅浣釉挼溃骸疤匦ЫM用的是氣爆,就算是一米內的爆破距離也不會有事?!?/br>氣爆這件事陸垣棠是知道的,但并不代表他不害怕,盡管他是因為化學燒傷而非爆炸事故,但跌進爆炸坑那一刻的恐懼感仍然歷歷在目,他幾乎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秦夏引明知他受傷入院卻選擇打臺球消遣,僅僅是因為標榜著安全無害的氣爆技術。“醫生怎么說?”陸垣棠見秦夏引總算有了關心自己傷情的意思,便強忍著怨氣避重就輕道:“醫生說不嚴重,過幾天拆紗布,休息一周就好?!彼肓讼?,又補充道:“不怎么疼,也不會留疤?!?/br>秦夏引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那笑聲短促低沉帶著嘲諷,“一周?我給你算算,新盟自己投了一億,PE里面IDG和TWC兩個基金投資兩千萬美元,還有德域銀行1億的版權質押貸款,拍攝爆炸場面的油一桶要8千,你身上穿的無線傳感遙控出血的軍裝一件一萬美元,遙控器被今天你摔到坑里炸毀,軍服只能趕工重制。即使是現在對話的時間里都在燒錢模,明白了?”陸垣棠聽得腦仁發痛,耳邊嗡鳴不止,忍無可忍道:“有完沒完!唧唧哇哇小心眼,既然這么摳門,當初還搞什么一攬子合作計劃,搞下來不比這個燒錢賠本!這個假我休定了,有種你去列個七天成本明細給我,多少錢我還你!”他情緒太過激動,抄起遙控器就砸,下一刻便被秦夏引壓制在床上。秦夏引把遙控器放到陸垣棠觸及不到的矮柜上。嘆了口氣道:“你不要無理取鬧,這兩件事沒可比性?!?/br>“我無理取鬧?”陸垣棠難以置信地坐起來,一把抓住秦夏引的外套,反問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今天這件事難不成是我負全責?”“你受傷,我的確有責任,但這一周來我并未強迫過你,甚至多數是你主動,誰是誰非無須再辯?!?/br>原來在秦夏引眼中他就是個欲'求不滿的下'賤'坯子,到頭來不過是感情碰瓷,死乞白賴地離不開秦夏引似的。一周前那晚在陪護室勾引秦夏引時他已有心理準備,知道此舉會置己于劣勢,甚至會顯出輕'賤無恥的丑態,可他不在乎,心里總想著要留住對方,要補償這些年缺失的親密,到頭來還是落得如此卑微的下場。秦夏引見陸垣棠不打算松手,猶豫片刻還是坐在了床邊,語調倒不似方才強硬,只是聽起來透著疲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發火,也不清楚你還有什么不滿。你把我綁回來,我沒再走;你要我,我給了;同居、做'愛,我都盡力了,看得出你也很享受,而且到了沉迷的地步,這件事我有錯,我向你道歉?!?/br>陸垣棠抬頭,他看不到秦夏引,然而對方的注視和話語卻暢通無阻直達心底,溫柔地打破了他苦心經營的邊防,只是幾句狀似平常的話語就足以讓他潰不成軍,明明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詞匯,卻偏偏如利刃無從躲避。他們的確是同居,而非同眠,做而非愛。有些事,秦夏引不言明,他也一直裝糊涂。自同居以來,他們用掉了多少套子早已數不清楚,但接過的吻卻屈指可數,更不必說這其中有多少他主動勉強得來的。他看得出,秦夏引可以從容應對各種交歡,唯獨對親吻難以坦然,那些細微的神情從未躲過陸垣棠的眼睛。那是熾熱相依都難以跨越的鴻溝,里面藏著亙古不變的寒冰。“抱歉?!鼻叵囊郎厝岬?。陸垣棠頹然地松開對方的衣袖,有些無助地抬手去掩口鼻,隨即又不自然地放在被子上,幸而他們之間隔著紗布,不至于暴露自己此刻軟弱的姿態。他向前扯了扯病號服,用前襟的空蕩掩飾自己顫抖的胸膛,繼而以最大的忍耐力克制自己肩膀的抽搐。“沒關系,是我會錯意?!彼f得那般坦然平靜,仿佛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白。他一直是個出色的演員,各路角色皆是手到擒來,哪怕是長篇累牘的臺詞也不曾難道他,而此刻這短短的八個字卻耗盡了他所有的演技。在秦夏引面前,他永遠毫無反擊之力,即使是地位對待的現在。也許正是最初相遇時的毫無防備,注定了今后他再無法披上偽裝。秦夏引注視著陸垣棠看似平靜的身體,那寬大的病號服幾乎成功騙去了他的雙眼,直到那層紗布被慢慢打濕,他才察覺到陸垣棠話語中壓抑的傷感,所謂的一笑而過其實恰恰是看不見的撕心裂肺,而那人卻自以為隱藏得絕妙,怎知那濡濕的淚痕早已將他打回原形。秦夏引打算接陸垣棠回家療養,兩人出院上車時陸垣棠卻突然變卦。小賀回頭問秦夏引:“秦總,直接回家嗎?”秦夏引尚未答復,倒被陸垣棠搶了先,他態度并不強硬,甚至堪稱溫柔,只是語氣中的堅持難以被忽略,他轉向秦夏引的方向,認真道:“我想回家,我家?!闭f完這句話,他便又轉向車窗,如同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難以忍耐一般,固執地留給秦夏引一個側頸和背脊。小賀哪見過這架勢,搞不懂他們是兩口子拌嘴還是冷戰,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能向秦夏引求助。秦夏引瞧著陸垣棠那副心灰意懶的模樣,心底那點沖動險些害他把持不住,所幸他終究忍住了,不至此時此地功虧一簣。他冷笑一聲,吩咐小賀:“聽陸先生的?!?/br>一旁的陸垣棠毫無反應,腦袋抵在車窗上磕磕碰碰發出咚咚的響聲,秦夏引聽了一會終于忍無可忍,伸手把人給拉回來擺正,又探過去檢查對方的額頭,裹著紗布什么也看不到。陸垣棠受不了如此接近的姿勢,默默推開了秦夏引,環著雙膝挪到一端,整個人都蜷縮在羽絨服內,唯獨裹著紗布的腦袋露了出來,也不知該說是可笑還是可憐。秦夏引沒再挨過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