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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停車場。“停車?!蹦凶由硢∶畹?。陸垣棠頭也不回,“想跳車的話,悉聽尊便?!?/br>男子出奇地安靜下來,有些疲憊地后仰著身體,懷里還護著那個躁動不安的小女孩。陸垣棠從后視鏡里盯著男子鬢邊的白發,心口傳來麻痹的抽痛,他摘了墨鏡,強迫自己專心開車,一路開到一家相熟的咖啡廳,這才下車為父女倆打開車門。男子不愿下車,沉默著回應陸垣棠,倒是小女孩掙脫了他的懷抱跑跑跳跳下了車,男子略加遲疑還是將手杖探出車外,緩緩地一次將兩腳踩實在地面,這才站直了身子。陸垣棠作勢要扶,男子禮貌客氣地回避了,拄著手杖獨自向前,背影落寞而倔強。入座之后,男子坐的筆直僵硬,右手依舊握著手杖,似乎隨時打算起身離開。小女孩從花瓣小挎包中掏出簽名的CD和海報,獻寶似的向男子展示。男子偏頭瞥了一眼,唇線緊抿,毫無夸贊的打算,小女孩自討沒趣只得把寶貝收回包中,捧著下巴沖陸垣棠傻笑。“秦夏引?!标懺目酥谱刃牡募?,輕聲喚道。男子聞言一笑,“你認錯人了?!?/br>陸垣棠早料到他不會承認,也不氣惱,趁其不備猛地伸手摘了男子的墨鏡。雙方皆是一愣。男子率先恢復了鎮定的笑容,在陸垣棠錯愕的神情中坐正了身子,“我是秦斂?!?/br>“秦斂?”陸垣棠愣愣地重復道?男子笑意加深,“秦放是我大哥,換言之,我是秦夏引的叔叔,所以你認錯人了?!?/br>Chapter30秦夏引和解楓廷本就十分相像,只是秦夏引的輪廓更硬朗更有男子氣概,而眼前的秦斂與其說像秦夏引,不如說更像解楓廷。他們有著相似的柔和線條,眉眼都帶著笑意,膚白而勁瘦,散發著病態的美感。墨鏡后的那雙眼像極了解楓廷,不是因為眼形,而是眼神。秦夏引的眼神從來都是堅定不移的,讓人難以抗拒,而秦斂不是。他沒有銳利強硬的眼神,談吐之間透著善意和尊重,如同涵養良好的紳士。秦斂有著解楓廷的容貌,也有著秦夏引的過去,他是陸垣棠感情的交集,卻與陸垣棠無關,這遠比那場噩夢令人難以接受。“我沒聽說他有叔叔,秦司令應該是獨子?!标懺囊琅f不愿相信。秦斂直視陸垣棠,自嘲道:“我是私生子,坐過牢,家兄覺得不光彩?!彼D頭看了眼窗外,兀自低笑,道:“陸先生知道東河監獄嗎?離這里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在那里呆了五年?!闭f罷,他狀似無意地挽起袖子,露出疤痕累累的手臂。而那些猙獰的疤痕遠不如手上的戒指刺眼,陸垣棠死死盯著那枚戒指,終于維持不住最后的笑意。秦斂放下袖子,慢條斯理地系扣子,語調帶著譏諷,“陸先生,我在東河監獄學到了很多。人性本惡且自私自利,若是斷手斷腳才想到要好好生活未免太遲了些?!彼兆£懺牡氖?,用冰涼的手指把對方擺出了手槍的姿勢,然后引著陸垣棠抬手瞄準,如同五年前的那一天。“嘣”,秦斂自己配音,做了個中槍倒下的姿勢,不偏不倚倒在小女孩身上,秦挽棠被逗得咯咯直笑,捶打著秦斂的肩膀,“爸爸,起來,快起來?!?/br>秦斂用鼻音哼道:“爸爸疼死了,起不來了?!闭f著還朝陸垣棠做了個鬼臉。陸垣棠怒不可遏地猛然起身,跨到秦斂面前,一把揪住秦斂的領口,將人拖到自己面前,“你鬧夠了沒有!”秦斂依舊帶著笑,任陸垣棠拖拽拉扯也不作反抗,他真的不是那個有血有rou的秦夏引,眼中的頹然和神色的疏離騙不了人,只會讓陸垣棠顯得粗暴無禮。秦挽棠的哭聲驚醒了各懷心事的兩人,陸垣棠終于松開手,收拾好情緒道:“既然你是秦斂,那讓我見見秦夏引?!?/br>秦斂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好笑道:“如果家兄同意的話,我沒意見?!?/br>“你不必拿秦司令來唬我,除非我見到他,否則不會就此放手?!?/br>秦斂歪著腦袋,用手支著下巴,“不放手?怎么,你殺人上了癮,也想對我來一槍?”陸垣棠語塞,單是望著秦斂,尋思著轉圜的機會。秦斂看了眼手機,撐著手杖起身,與陸垣棠視線交匯,“不好意思,我有妻有女,不想玩什么尋死覓活的把戲?!?/br>陸垣棠擋著過道,沒有退開的意思,“我愛你?!?/br>秦斂架上墨鏡,嘴角微微上揚,“省省吧,上一個被你表白的人還躺在醫院不能自理,天底下除了秦夏引還有誰會信你的鬼話?果然戲子無義,留著你的假仁假義去騙騙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吧。我可不想被人一槍爆頭?!?/br>那次對話不歡而散,秦斂帶著女兒匆匆離去,陸垣棠被隨后趕來的景哲罵得狗血淋頭。秦斂吩咐司機送秦挽棠去姑姑家,秦挽棠雖然不樂意,卻也會察言觀色知道爸爸心情不好,所以低頭專心擺弄簽名CD。秦斂見了,揚手把盒子摔了個稀巴爛,海報也被揉作一團。秦挽棠哇哇大哭,伸手去撿自己的寶貝,秦斂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把秦挽棠的小包一起扔到窗外。如此一來,秦挽棠更是對秦斂拳腳相加,司機慌忙停了車,副駕上的年輕男子下車把秦挽棠抱了下來,“秦先生,我帶棠棠回大小姐那邊,改天您再過來接她?!?/br>秦斂看了眼怒氣沖沖的女兒,鏡片掩住了他的痛苦和憤怒,他把海報扔到女兒腳邊,朝司機揚了揚下巴,“開車?!?/br>車子行至解家祖宅,司機猶豫道:“還是回知杉路住吧?要是司令和大小姐知道會不高興的?!?/br>秦斂甩了車門,拄著手杖大步向前,將司機的呼喚和叮囑都丟在了腦后。他在黑暗中熟練的開門而入,惶恐不安地把門鎖一一上好,脫力一般倚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將身體抱作一團藏在陰影處。“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祖宅回蕩著男人的低語,夾雜著痛苦的喘息,如同從前的每個日日夜夜。不知過了多久,感到身上的疼痛褪去,秦斂起身去洗了個澡,赤身裸'體的走回客廳。月色之下,那具身體斑駁殘破,鮮有完好無缺的皮rou,不堪入目的傷痕皆是他掙扎求生的證明。在“東河監獄”的日子里,他殺死了秦夏引和解楓廷,作為唯一的幸存者逃出生天,世間再無可以傷他分毫的人事。秦斂蹲下來,從行李箱中翻出衣物換上,照例睡在沙發上,陪伴他的只有一條薄被。房子維持著原有的狀態,大片大片的白色防塵布鋪蓋在家具上,秦斂從不睡臥室,每晚蜷縮在窄小的舊沙發上湊合了事。他像個途經此處的流浪者,只是借宿而非居住,永遠和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