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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黛以很小的氣聲問到:“安……” 她想問跟蹤她的是安子易的人嗎? 然而剛說個字,噓的一聲,安淮見便讓她安靜。 安淮見掏出手機打字,說:小心,說話容易被發現,這個我有經驗。 許黛安靜了。 只是……有經驗? 許黛皺眉,總覺得安淮見這句話,哪里看,哪里都不對勁。 有經驗代表,這事在住院期間,他經歷過不止一次了。 然而住院本來就需要靜養,地址和病房暴露給了安子易,時不時要玩個以人身安全為代價的躲貓貓,安淮見還不轉移到安全的位置,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 還是太把對方的打手們當瞎子了? 總之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于是許黛在他的手機備忘錄上打字回去,問:追我們的人是誰?安子易的人嗎? 安淮見看過后,停止了打字。 許黛再次把手機懟到他面前,安淮見接過,開始打字。 就在此時,剛剛離開的追兵們,又折返回來。 一個說:“許小姐呢?安總說她不知道病房位置,讓我把她帶過去?!?/br> 另一個說:“剛剛還看到人了,早知道早點表明身份了,許小姐好像被嚇到了?!?/br> 緊接著又一波人,從另一個方向趕來,見到這兩位,連忙問:“看到307的安淮見了嗎?” 兩人齊齊搖頭,說:“沒有?!?/br> “可惡,竟然又讓他給溜了,一天比一天難找,只是打個針而已,有誰住院不打針的???” 兩方人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焦急。 躲在柜子里的許黛:“……” 她冷笑一聲,扭頭,看向安淮見。 柜子里很暗,空間很小,許黛扭頭看他,鼻尖幾乎和鼻尖擦過,兩人之間距離得非常近,近到安淮見的呼吸,都能噴灑到許黛身上。 于是許黛的冷哼,也非常明顯。 安淮見有極其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打字:那可是打針,冷靜。 這世界上竟然有不害怕打針的人嗎?! 許黛看都不看,只是深吸一口氣,死死拽住安淮見的手腕。 “醫生?。?!” “安淮見在這里?。?!” “快?。?!” 一邊嚎叫,許黛一邊踹開柜子門,將安淮見給拖出來。 幾名護工眼疾手快,飛速趕來把安淮見團團圍住,齊齊把他押送回病房。 接許黛的兩位保鏢,也成功完成任務,把許黛帶回安淮見的病房。 一切都皆大歡喜。 除了忽然被賣·安淮見:“???” 他在倒抽好幾口涼氣,把腦袋別向一邊,眼睫緊張到顫抖,終于在短暫的一聲“啊”后,眼睜睜地看著針頭扎進血管里。 此時的安淮見已經一臉的生無可戀。 許黛也臭著一張臉。 呵,害她緊張半天。 原來只是這慫貨害怕打針鬧出來的幺蛾子? 很快怒氣峰值過去,許黛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確實從婁晴雪口中知道了安淮見所在的醫院啊,而婁晴雪的消息,又來自安子易。如果安子易他們知道了安淮見的所在地,安淮見也不可能如此輕松??? 安淮見像是猜中她心中疑惑,他說到:“安子易以為我在雅明康復中心,那邊確實也以我的名義登記了一處病房,同時嚴加看守,每日有人送飯?!?/br> 雅明和雅成同屬一家公司,都是私人高級康復中心,只是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至于為什么婁晴雪知道我真正的所在地……” 門緩緩推開,從外面走進一個人。 長發瓜子臉,雖然戴了口罩遮住半張面孔,可這眉眼,不是婁晴雪又是誰? 婁晴雪說:“是安總借我的口,把消息告訴你的?!?/br> 許黛瞪著眼,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指著婁晴雪:“你不是……社會新聞上說……” 安淮見說到:“那是特地放出去的假新聞,為了能把婁晴雪藏起來?!?/br> 事情是這樣的。 安淮見怕上次許黛幫他,安子易遷怒,于是派了兩人時常保護許黛安全,這是好聽點的說法。說難聽點,就是二十四小時監視。 于是婁晴雪同許黛說的那番話,安淮見也全知曉。 即便這情報對他來說,意義不大,在此之前他就做好了相應的防范,只是安淮見這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他當然明白,如果他不管,婁晴雪面對的是什么。 許黛出面庇護了婁晴雪的meimei,安淮見暗中出面,庇護了婁晴雪。 婁晴雪以報道上的假死,從這場紛爭中淡出。 婁晴雪此時在許黛面前,還不太好意思。 那天晚上在電話里,她完全有機會告訴許黛,安淮見的計劃,明早的社會新聞是假新聞等等。 只是安淮見考慮到,如果告訴許黛了的話,許黛在安文翰面前的反應,就不會那么自然,那么安子易必然會起疑心。 于是她也把許黛隱瞞了下來。 這一隱瞞,婁晴雪便覺得有點“欺騙”的意思。 雖然她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自信,明明她和許黛連朋友都算不上,但婁晴雪覺得,在得知她的“死訊”后,許黛想必非常難過吧。 然而這事又是假的。 這可不就是白白欺騙許黛的感情嗎? 婁晴雪人雖然進來了,但她一直在門口,一改平時目中無人的形象,反而像個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十分害羞。 婁晴雪不知道如何面對許黛。 說真的,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無論許黛如何怪罪他,抑或是之后不再理她,她也認了。 這已經她能掙來的最好的結局了。 即便如此想到,婁晴雪仍舊像個小女孩一樣,小心翼翼,又期期艾艾地看了許黛一眼。 許黛快步向婁晴雪走來,不發一語。 婁晴雪很是緊張。 以許黛那脾氣,是要扇她吧?是她人生挨到的許黛第三扇吧? 果然許黛伸著手撲了過來。 婁晴雪緊張得緊閉雙眼。 就在此時,如太陽味道一般的橙花味,撲鼻而來,隨之到來的,還有一個軟軟的,卻又很緊的溫暖擁抱。 婁晴雪詫異地睜開雙眼。 許黛一邊抱著她,一邊拍著她的后背。 許黛聲音里都帶著一絲哽咽,說到:“太好了,太好了,你活著真好?!?/br> 緩緩地,如熱流融進堅冰里一般,咔噠,婁晴雪聽到了沉積堆砌在心里的堅冰,炸裂開來的聲音。 鼻子有些酸,眼眶有些熱。 婁晴雪不禁問:“你不怪我嗎?” 許黛不解:“怪?我為什么要怪你?;钪缓脝??” 婁晴雪無話可說。 許黛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