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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br>回到教室都快遲到了,沈皞在提前到教室的化學老師注目下回到座位,同桌立即憑借她敏銳的嗅覺如此判斷。沈皞的同桌大名許舒齊,看上去挺斯文的一女孩兒,剛開學的時候沈皞就深深記得她桌子上時常擺著的等一系列久聞難懂之名的書,其中還混雜著幾本英文原版,所以對她的定位一直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文學少女。然而相處久了他就發現此人文藝則文藝矣,大約也是個雅俗共賞的主兒,空余時間不想看書就會捧著手機看不讓他看的,然后嘿嘿嘿地笑。沈皞有幸瞄到過幾眼,總感覺后背有些發涼。然而即便如此,兩人還是相處甚為愉快——而且沈皞也喜歡看書,涉獵范圍亦相當廣泛,下到起點暢銷大長篇,上到??撇柡账?,他們班的圖書借閱量基本上由他們這一桌傾情貢獻。沈皞腿長,兩個膝蓋頂在課桌下總顯得委屈,所以他的慣常坐姿是一只腿在課桌下面,一只腿岔在過道邊上,這會兒他調整好了舒服的姿勢,嘴上回答同桌:“我去了那個科技創新比賽,幫一個學長擠了半個中午的白乳膠?!?/br>“誒?哪個學長?”許舒齊本來已經把注意力轉回了她沒補完的作業上,這下突然被挑起了興趣。沈皞發覺自己把對方的名字記得還挺清楚:“理重的,叫譚奕成?!?/br>結果同桌爆發出一聲氣吞山河的叫喊:“?。。?!”沈皞被嚇了一跳,而同桌感受到來自老師的微妙目光后迅速調整了音量繼續激動:“譚奕成??!譚奕成?。。?!”“他怎么了嗎?”“我之前給你看過他照片的??!據說他是高二級花??!常年穩定在級前十??!我手機里都有幾張他照片等一下我找給你看——”也沒等沈皞說什么,同桌就明目張膽地在老師眼皮底下掏出了手機,擱在抽屜里戳戳劃劃了一會兒,獻寶似的指給他看:“你看!是不是他!”“……嗯,是他?!鄙虬偪戳艘粫?,隱約覺得這照片上的人畫風和他見到的不太一樣——那窄窄的手機屏幕上的譚奕成摟著另一個男生的肩對著鏡頭笑得分外燦爛,附上修圖軟件那飽含愛意的濾鏡加成,這穿著寬大校服的學生愣是在彎彎眼角薄薄紅唇中笑出了一股妖孽之氣,那調色后的皮膚更是顯得冰清玉潔吹彈可破,于是妖孽中又硬生生多了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出淤泥而不染。“你以前難道對他沒有印象嗎?”許舒齊由衷感到直男心的深不可測,“我在飯堂都見過他幾回,他真的好白好好看啊——”沈皞注意到他文藝細胞豐富的同桌也使用了“好看”這個詞語,于是心安理得地確定自己的想法也是沒錯的了。“怎么樣?和人家近距離接觸有沒有把持不???”沈皞開啟面對熟人的不要臉模式,面無表情地耍起流氓:“有啊。真想把他……”他說到這突然發現自己的流氓耍不下去了,因為他一不小心腦補了一下,還有點臉紅的兆頭。而上課鈴此時恰好打響。許舒齊鎖屏收手機開始寫作業的動作一氣呵成,沈皞輕輕咳了一聲,稍微坐正了,強行把雜念都拋到了腦后。學海無涯苦作舟,漂亮學長到底不敵化學老師的鐳射眼。☆、02化學課一下課,班里幾個勤學好問的同學立即沖上講臺堵截老師。沈皞打個了呵欠伸直腿,中午沒睡,他有點困。而原本昏昏欲睡的許舒齊一聽到下課鈴便原地滿血復活,盯著黑板發了會兒呆便戳沈皞的肩:“誒,學長本人是怎么樣的?”沈皞直覺從今以后自己可能會淪為情報提供者,從他口中傳播的信息將成為他同桌及一眾女生喜聞樂見的談資,但他并不很想這樣——許舒齊的七竅玲瓏心迅速感受到了沈皞的不情愿,馬上保證:“我不會亂說,你告訴我一個人聽就好?!?/br>“……你喜歡他?”沈皞嘴里蹦出這四個字。“我和他又不熟,遠距離花癡一下不行?”“我也和他不熟?!?/br>許舒齊“嘖嘖嘖”了三聲:“重色輕友?!?/br>沈皞從抽屜里抽出他的書開始看。許舒齊憤怒地推他:“你這個冷漠的男人!”沈皞裝作很投入的樣子不再理她。旁邊沈皞的舍友路過,神情曖昧的在他倆身上掃了一圈。沈皞繼續扮演“冷漠的男人”,許舒齊則翻了個白眼,起身打水去了。很難界定許舒齊和沈皞之間的關系——或許可以說他們是普通的男女同學,但他們又有不少話可以聊;說是好朋友吧,他們也就平時上課坐在一塊兒會說說話,其他時候鮮少會想起對方來。雖然外界喜歡給他倆拉郎,但兩個人都各自心知肚明:對方根本沒這個意思。沈皞覺得自己看人是很挑剔的,這或許和他中二時期的經歷有關。初二的某天他在班里圖書角隨手拿了一本東摘一句西抄一行的隨筆,被里面的觀點驚為天人,并按圖索驥循著書里列出的其他書順著看了下來,從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整個人思想層次高出了周圍咋咋呼呼的同學一截,時常站在喧鬧的人群中冷冷地想:為什么我要和這些傻逼待在一起?等他上了高中,告別了中二病,看人也客觀許多了,卻仍覺得自己和周圍人難以愉快地交流,不過他不再保持著那股子頗為欠揍的不近人情,能和人說話,他就說上兩句,普通朋友他有不少,但真要能說上什么心里話的人,他自認是沒有的?;蛟S可以這樣說吧:看清的越多,他能容忍的也越多,可能符合他向往的卻變得越少。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找個什么人來說話,大概他最喜歡的人,還是那個忽視掉缺點后很有內涵的他自己。沈皞心思已經不在手頭的書上,盯著那一頁紙上的方塊字想著他遇見過的人。許舒齊是個文化人,但她平日沒怎么正經過,讀書筆記里滿口叔本華的她和平時瞎扯淡的她完全是兩個人,但沈皞還挺愿意和這個冷不丁會冒出一兩句大哲理的人閑扯,和她同桌了一學期人都稍微開朗了一些,但也僅此而已。有些時候沈皞也會嫌棄自己挑剔過頭,只不過這毛病他懶得改。但今天他見到了譚奕成——重點班的人遠看就像是頭版上的國家大事,徒有個印象在那,看見了心里就有一句:“哦,重點班的學霸”,再無深入研究,轉頭就翻開娛樂體育版?!嚯x接觸時,他突然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種不一樣。那是真有本事,真的值得敬佩,甚至讓人生出了一種距離感——就是明知道自己同對方同齡同呼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