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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大致輪廓很相似,但謝逸五官更端正溫和,眉眼更圓鈍。 不似謝臻,他眼梢上挑,唇形薄又精致,一望見,令人想起聊齋里辜負女兒家的薄幸郎。 “他是、謝逸?” “對,你看看,誰比較帥???” 蘇慕善囁嚅片刻,“……你們怎么選的?” 秦思思笑: “現在2:1,她倆都覺得謝臻帥,但我覺得謝逸好看,又干凈又陽光,哈哈,我愛這樣的弟弟!” 蘇慕善笑了笑。 確實,全然是從未被苛責過的少年氣,是備受疼愛才有的自信與豐儀。 不過,比起不愿承認是謝臻,她更不想承認謝逸。 “善善?是不是謝逸帥一些?” “還好吧……”蘇慕善回過神,“……這種干凈溫暖的男生,我更推崇陳嘉樹學長?!?/br> 秦思思:“答非所問啊你,陳嘉樹是咱們能想的嗎?下次再也不問你了,真無聊?!?/br> 陳嘉樹是去年的市高考狀元,他的照片就掛在教學樓的回字長廊上,每每女生經過,都 * 會感嘆他是霽月風光、溫潤如玉般的風姿。 見秦思思垂頭喪氣地走了,蘇慕善暗自慶幸,拿他轉圜看來沒錯。 夜聊就此結束,靜謐的夜晚,宿舍小小的窗內,燈一盞盞點亮,室友們各自伏案、刷題。 蘇慕善不喜歡熬夜刷題的戰術,只有她摘了眼鏡,和往常一樣躺下來聽英文廣播。 萬籟俱靜,耳朵里溫柔優雅的英音在激蕩。她今晚卻有點心神不寧,輾轉翻身,從枕頭下找出手機,取出夾在后殼里的那張一百塊。 昨天傍晚,她也是拿了一百塊,不過是幫mama去鄰家的米線鋪子換零錢,如果親眼所見,她不會想到,謝臻會出現在一家平平無奇的小吃店里。 他與學校時的張揚放蕩相去甚遠,一身單薄的夾克,站在收銀臺前,潮濕散亂短發半掩著額角,定睛一眼,她才捕捉到他額角的淤青。 她試探地喊出他的名字,他只是偏過頭,目光也是淡淡的,遲疑了一下,道了句“是你啊”。 名字都沒有,界限劃得分明。 蘇慕善自我寬慰,在學校也沒同他講過幾句,毫無葛藤的兩個人,確實沒什么好寒暄的。 她作若無其事,兀自跟老板說了來事。 這時才發現,他在身畔佇立良久,揪著夾克衣襟口袋的指節清晰,愈發泛白,隨后悶聲罵了句臟話。 許是出來的匆忙,許是手機和錢夾掉了,許是…… “周叔叔,我們是同學……”她說。然后從零錢里抽了二十,放在柜臺上。 大概從未讓女生買過單,謝臻走出鋪子時大步流星。 她小跑幾步才追上漫天雪花里的背影,“硬幣拿著吧,今天過節,坐公交回家?!?/br> 令人吃驚的是,他忽然止步,回頭,淡淡地問是什么節。 “是……元宵啊?!?/br> 他或許笑了一下,“非得回家?” “不然,你找個地方去……今天下這么大的雪?!?/br>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 她一手攤著硬幣,一手打傘,盯他被柳絮般的涼雪覆滿的肩頭,微微出神。 這時,手心的硬幣拿走了,他轉過身,背影融入路燈喑啞的長街,“……當借你的?!?/br> “那早點……回家吧?!睕]有立場幫他打傘,她只是駐在原地。 他又倏地轉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一陣涼風吹過,蘇慕善不確定,是否有一拍心跳漏進了風里。 但他的聲音比風還涼,颯颯地向她吹了過來,瞬間將她拉回原來的位置。 他說:“蘇慕善,我從沒欺負女生,但如果去了學校你亂講……” 稍作停頓,又道:“什么下場,你知道的吧?” 蘇慕善幾乎是怔在原地的,神經似乎被一道風刃切斷了。 說不清當時的情緒,有第一次與他對視的倉皇、有被警告的惶恐、還有一種快溢出心臟的莫名悸動。 但來不及分辨清楚,站臺邊巴士的車燈閃爍。 她回過神:“我……我不會的?!?/br> 但男生應該沒有聽到,因為他的背影已經隱入茫 * 茫的光暈。 * 吧嗒一聲,寢室里最后一站臺燈也熄滅了。 蘇慕善恍然從回憶里剝離,側身盯著黑漆漆的墻面。 她非但沒有清醒,反而更加混亂。 捏著鈔票,蘇慕善又想起謝臻在對面,垂著沉沉的眸看她的樣子;想起方芊對她的狠厲與歇斯底里。 謝臻又分手了。 這一次她不是只聽別人說,而是親眼所見。 青春期有純真干凈的感情,同時也有盲目從眾、虛榮心猖獗的速食戀愛。 謝臻一直是后者吧?他們分手大概是因為浪子的從不停泊和少女的過度驕縱。 不知道怎么說,蘇慕善在潛意識里很難把自己摘清。 畢竟從昨晚到今夜,她好像與樁樁件件,都有潛在的聯系,這讓她心里有點發悶。 就好像真的是因為她。 她是變數,她是意外,是龍卷風前,那只煽動翅膀的蝴蝶。 蘇慕善忽而苦笑了一下,撤銷剛剛的異想天開與自作多情。 謝臻此人,怎么會有“變數”與“意外”,他肯定早就想分手了,和方芊的無理取鬧沒關系,和她更沒關系。 終于開解好自己,蘇慕善把平平整整錢夾好,翻了個身,繼續專注地聽音頻廣播。 就這時,耳畔混入一聲滴咚,她虛著眼,解鎖,看屏幕。 瞳孔微滯。 像個重度感冒患者,蘇慕善從溫熱的被褥里露出口鼻,瞬間氣息貫通。 * 屏幕上: 2014/2/14 23:59 您有新的好友申請 X(23998xxxx):我是謝臻。 第4章 “那我能抄下嗎…… 次日。 下午第一節 是體育課,班里女生和隔壁班打排球賽,秦思思是班里女排的主力,而蘇慕善體育細胞極差,沒她的事,集合完點了名,她便偷溜回了教室。 今天天完全晴朗,空氣清涼潔凈,建筑裹上銀裝,覆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明亮的光輝,處處不染一塵,靜謐的校園美則美矣,但化雪遠比下雪冷,凍得人手指發僵。 蘇慕善捧著熱水杯捂手也不太頂用,剛寫了個“解”字,她就低頭呼了好幾口熱氣。 教室門口傳來清朗的男聲:“哎,教室就你一個人啊?!?/br> 蘇慕善抬頭,“這節體育課,你回來了?” 周家睿卸下書包過來,“病好了,當然要跟你們一塊兒好好復習沖刺啊?!?/br> 她笑了笑,起身為他挪進去的位置,“你真得水痘了?” “我像開玩笑嗎?你都不知道多癢,虧我意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