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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魂魄離體的狀態,不會被淹到?!?/br>安樂聽了一愣。就如同對不知道自己死掉的鬼說“你已經死了”,它會立刻現出鬼相一般,安樂知道了自己是靈魂的狀態,他的身體就變得透明,河水直接穿過他的腿腳嘩嘩流過,他沒有任何感覺。“天啦?!卑矘钒l出驚嘆,“好酷!”其他人靈魂脫竅會怕得要死,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酷”,蔣鳴玉也有點無奈了,說道:“你可以試著飄起來?!?/br>這簡直完美擊中小皮孩的興趣點,安樂瞬間掌握了漂浮技能,從這邊飄到那邊,在船艙里玩得不亦樂乎。安樂是魂不怕水了,可是蔣鳴玉還是人身,河水浸透紙船,淹沒了他的腿。安樂想去抓他,蔣鳴玉擺擺手,表示不用。“等我?!闭f完這句話,蔣鳴玉干脆從窗戶跳出去,安樂飄在空中發出一聲驚呼:“大佬!”夜色中的秦淮河靜靜地流淌,只有蔣鳴玉入水的時候濺起水花,接著河面恢復平靜。安樂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游泳,心里焦急,在河上空轉來轉去。那艘紙船慢慢下沉,被河水吞沒,旁邊的游船擦身而過,像根本看不到這一幕一樣。大晚上的,只有岸上以及游船上的花燈提供光源,安樂依稀見著紙船沉沒的地方,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河底緩緩游過。黑影大約跟那艘沉沒的畫舫輪廓相當,安樂看著黑影,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剛想湊近去看,河水突然猛烈地震蕩起來,從河底竄出一陣黑氣,攪得水面掀起波浪。那黑氣在夜晚不是特別明顯,但能感覺到強烈的氣流,平靜的河面起了波瀾,岸邊的人們都紛紛驚呼,圍過來觀看。其他人看不到,安樂卻能看見河底的黑影劇烈地扭動,黑氣四溢,寒氣逼人。安樂直覺這些都跟蔣鳴玉有關,卻看不到蔣鳴玉的身影,急得不行。過了一會,河水平復,黑影也消失了,安樂還在尋找蔣鳴玉,猛地感覺被什么東西一扯,接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回到了蔣述懷的宅子里,他睜開眼,看見蔣鳴玉坐在床邊,正垂著眼眸看著他。安樂眨眨眼,眼里全是茫然。蔣鳴玉摸摸他的頭,說:“你魂魄剛歸位,會頭昏?!?/br>安樂仔細品品,確實覺得想吐。靈魂狀態的時候,他還在河面上蹦蹦跳跳,此時回到身體里,才嘗到惡果,越琢磨越暈,抬起頭都天旋地轉。安樂再次閉上眼睛,想緩解這種暈眩。蔣鳴玉見他虛弱的樣子,拉下嘴角。最近安樂被折磨得越發厲害,隨隨便便走在大街上就能遇到鬼怪之事,這次只不過和他一起游玩就弄得神魂離體。還是他在身邊的情況下。那些鬼不一定是惡鬼,但到底有陰氣,在看不見的地方侵蝕著安樂。每次出事,蔣鳴玉一定會去救安樂,但負面的影響卻已經造成了。安樂閉目養神,察覺到身邊的氣氛低沉,嘴上說著:“大佬,我身體強壯得很,過幾天就又能跑十圈了?!?/br>瞎吹牛,沒出事時都跑不了十圈,現在更別想了。蔣鳴玉用手指點在他的額上,幫助他聚氣,安樂感覺舒服了很多。他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摸摸看蔣鳴玉。蔣鳴玉似乎剛洗過澡,發梢上掛著水滴,水汽讓他的頭發顯得更黑,發絲貼在他的頰側,襯得他的眉目更加迷人,帶著清淺的慵懶。他的眼角有一抹紅。等一下,安樂睜大眼睛,問:“大佬,你是不是吃東西了?!?/br>蔣鳴玉餓的時候困,飽的時候也困,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安樂能把握住這種微妙的不同。蔣鳴玉也不遮掩,說:“那艘紙船之所以能在秦淮河上來來回回,是因為底下有條魚馱著?!?/br>安樂驚了:“那么大的魚?”跟船一樣大的魚,在繁華地段的河里游來游去,竟然沒人發現。蔣鳴玉抬起手,比劃一下:“大概這么大?!?/br>安樂:“……”看起來就一米啊。“那條魚本身不大,壽命也不長。古時人們有在河中投放紙船祭祀的習俗,它鉆進紙船底部,常年吸食河里的陰氣,變成了水鬼一般的精怪,身體因為陰氣膨脹了數倍,那些歌女的鬼魂回到秦淮河上,發現了這條魚,就住到它馱著的紙船上,久而久之魚越來越大,紙船也變成了鬼船?!?/br>安樂反應過來:“所以,你把那條魚吃了?”蔣鳴玉點點頭。安樂目瞪口呆,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問:“好吃嗎?!?/br>蔣鳴玉神情從容,不急不緩,說:“還行吧,有點淡,還是涼的?!?/br>安樂:“……”早說要吃生魚片,就帶點醬油去了。安樂覺得頭更暈了。大佬看起來不是很滿足,他還是逃脫不了鬼門前面跳桑巴的命運。算啦,好歹墊了肚子。蔣鳴玉繼續用手指觸碰他的額頭,安樂再次閉上眼,睜眼就眼花。安樂小聲說:“我馬上就好,等我好了,我們再去玩?!彼€想去鐘山,還想吃別的好吃的。誰知道蔣鳴玉卻說:“那些以后還有時間,我們提前去祖屋?!彼矘饭鉂嵉那邦~,沉聲道,“不能再拖了?!?/br>蔣鳴玉說的提前,居然是立刻出發,本來安排好是七月回去,這下計劃全部被打亂,蔣鳴玉帶著安樂先行啟程。蔣述懷對他的安排有些不滿,這樣是不合規矩的,但蔣鳴玉執意先走,沒有人能阻攔他。蔣鳴玉臨走之前,帶上了他房間墻上的那幅青溪小姑圖,接著就和安樂一起去往蔣家的故鄉。長長的車隊從N城開出去,安樂的離魂后遺癥還沒好,倦倦地靠在車里,蔣鳴玉坐在他身旁。安樂明白蔣鳴玉這般興師動眾是為了自己,一方面非常不好意思,另一方面隱隱有種自己是禍國小妖精的錯覺……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戲多。蔣家的祖屋并不是太遠,開車走高速兩個小時就到了,安樂本來以為祖屋就是一間老宅子,結果等他下車來一看,眼前是一片建筑群。白墻青瓦,連綿不絕,每一間宅子精致而古樸,并排在一起,組成大的鎮子,既秀致又很壯觀。蔣鳴玉扶著安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