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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楚歌點頭點得有些勉強。 許愿道,“這個哪里不好?” “沒?!?/br> “那你干嘛這副表情?” 他打量她一陣,從頭到腳,低聲念了一句,“像童工?!?/br> 許愿:“……” 她明明已經高中畢業了! - 許姑娘仍是日落時便在車里消失了,新開的薯片吃了一半還不到,好像是心情不太好,連嘎嘣嘎嘣的聲音都比昨日輕上三分。 到了臨冬苑的停車場,程楚歌收拾了車后座,獨自把買回來的衣服大包小包地從寂靜無人的樓梯間一路拎上去。 二十七樓。 到了家里,衣服袋子提進了臥室。打開衣柜。 衣柜并不大,他的衣服不多。 不過幾分鐘,柜子里的男裝被挪在了一邊,空出來一半空間。他把大小袋子里的女裝一件一件取出來,仔細剪掉標牌、理好、掛在衣架上,放進了小衣柜。 臥室是隱秘的私人空間,臥室里的衣柜更是,這里面各式各樣的衣料子,棉的,絨的,皮的,絲的,大大小小,是要被人穿在身上,跟皮膚貼在一起,近距離日夜相伴的。 ——我的衣服挨著你的衣服,就像我的身邊是你。 衣服掛在一起,是共同生活的意思。 第52章 新世紀國際會議中心。 臨近郊外, 這是一座兩三年前才建起來的現代建筑,三層高,不寬, 但很長,又是玻璃墻面, 像江邊一塊輪廓不甚規則的長冰。平日里承辦尋常會議, 是各樓各廳的申請方各開各的會, 互不干擾,今天開的是頗受重視的商業創意大會, 整棟大樓都包下來了。 三樓開大會, 二樓開小會,一樓是展廳和售賣處。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個看上去便知不夠世故的小姑娘出現在一樓大廳入口處, 他空著手從容不迫, 她懷里抱了些商業資料一類的東西, 黑眼睛轱轆轱轆轉, 四下到處看,讓人覺得探頭探腦的。 過了安檢, 年輕男人向負責身份檢測的志愿者出示了會議邀請函, 后者接過去,打開看了看, 沒看出什么, 便請他到不遠處的注冊臺去注冊入場, 簽到。 小姑娘在年輕男人身后緊緊跟著,卻被志愿者攔住了。她的邀請函夾在資料里,好半天也翻不出來。 志愿者向年輕男人問,“這位小姐是跟您一起來的嗎?” “對?!?/br> “是……您的秘書?” 問問題的志愿者臉上有兩三分不太確定的樣子。這個小姑娘雖著裝正式,但, 不管是從長相還是從舉止神情上看,都還只是個沒進社會的學生,眼睛里太干凈,沒有企業秘書們那種圓滑精明的樣子。 雖說是人靠衣裝,但圓滑世故氣確實是某些人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 年輕男人正要說話,小姑娘自己先開了口?!捌鋵嵨沂撬砻?,嗯……想見個世面?!?/br> 年輕男人看了看她,把話接下去了,“可以帶家屬么?” “哦哦,家屬可以的,”志愿者說,“不過到了注冊臺,要說清楚是家屬,不是參會人士,沒有獨立邀請函?!?/br> “謝謝?!?/br> 年輕男人把邀請函從志愿者手上接回來,帶著小姑娘往不遠處臨時搭起來的注冊臺走去。 時間還早,到場的人不多,注冊臺前除了兩三個正被采集人像的人,只有悄悄打著呵欠的志愿者。 小姑娘腳下快上一兩步,走到他身側,壓低了聲音?!霸缰兰覍僖部梢匀雸?,昨天就不用那么辛苦去買衣服了?!?/br> “不喜歡?” “???” “衣服?!?/br> “那倒也不是……” 怎么會不喜歡好看的衣服。只是,就四十多天,那么多花了心思挑選的漂亮衣服——根本穿不了幾次。 她頓了頓,只說,“主要是逛街很累?!?/br> 到了注冊臺,臺子后面正打著呵欠的幾個女志愿者連忙站起身來,微笑。年輕男人把手上的邀請函和身份證件放在臺子上,又說,“我帶了表妹?!?/br> 他長得好看,志愿者拿他邀請函和證件的時候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的,她們也不過是大學生吧,容易心動的年紀。 志愿者低頭在電腦系統里輸了他的邀請函編號,核對了身份信息,講起話來細聲細氣的?!俺滔壬?,這邊需要采集參會人像,請您看一下攝像頭。在這里?!?/br> 臺子上一只小小的攝像頭。 三五秒的工夫,咔嚓一聲輕響,人像采集好了。 站在一旁懷里抱著東西的小姑娘心里微微一緊。人像采集。怎么辦,她是攝像頭照不到的。 好在志愿者沒讓她去照相,只笑說,“您好,請問您的名字是?” 她張口就想說許愿,就是向天許愿的許愿,還好止住了。 然而,這另一個名字更加羞恥。 她低頭看著地,十分不自在?!啊焯m仙?!?/br> 志愿者笑容一僵,不太確定地說,“抱歉,我好像沒聽清?!?/br> “……天蘭仙?!?/br> “……嗯?” “天蘭仙,”許愿牙關一咬,“我的天吶的天,我的蘭花的蘭,我的仙人掌的仙!” 志愿者臉上露出茫然神色。片刻,連忙把表情收拾好,不太成功地對尷尬至極的許愿露出個笑,又低下頭去敲鍵盤,把她的名字輸進簽到系統里。 許愿沉默著。 ——算了。 ——我知道我的名字好笑。謝謝你們顧忌著我的面子,沒有笑得很大聲。 這時候,身旁也來了一聲低笑。聲音好聽,但畢竟是在笑她。 許愿瞥過去?!氨?、哥,”她面無表情,壓著聲音,“有那么好笑嗎?” “有?!?/br> “……” 志愿者那邊該記錄的東西都記錄完了,按下最后一個回車鍵,側過身去,從凳子上的大盒子里拿了兩張紙塞進了打印機。 兩張紙都是白底,上面有事先打好的圖案和模板,但一張是紅邊,一張是藍邊。 打印好了。 志愿者把兩張紙分別折起來,仔細塞進了小塑料殼子里,又夾了系帶?!澳?,這是參會證和家屬陪同證?!?/br> 參會證是紅邊,有姓名、公司名和剛才采集的照片。家屬陪同證是藍邊,只有姓名,而且照片不是自己的照片,是那位參會者的照片。 在這個即將人來人往的會議中心,陪同證就是她的身份,不管到哪里去都得出示。 許愿把印著程楚歌照片的陪同證掛在脖子上,覺得很像是被他覆在羽翼之下。帶著這么個東西在會場里走,見了她的人都會知道她是跟著誰的人。 像烙印。 - 開幕大會是在九點,三樓的大會議廳。 演講臺在最底下,以此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