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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的某些賬目,兩份表格間沒有差別。他早上三分鐘完成工作的電腦軟件沒有出錯,她一整天的人力工夫也沒有,每一條都寫得很清楚,特殊之處還細心寫了備注。 當然,是除了與洛斌相關的某些賬目。 在他這里,洛秦兩人間的來往沒有任何破綻,而在她那里卻有,因為他在發給她的文件里刻意修改過數據,制造了破綻。 她沒有修正,每一條都如實地寫了下來。 ——那么,要么這個與顏七山洛文佳同為一物的“東西”跟洛斌之間沒有關聯,不需要為洛斌做掩護,要么便是有幾分聰明,不會在核對賬目這樣的小事上暴露自己。 程楚歌自己電腦里就有一份他需要的東西,因此——他把許愿辛辛苦苦花了一整天才弄好的東西放進了碎紙機。 滴—— 機器啟動,一陣響聲后,除了紙屑什么也沒了。 這時候他本來該走了。 但他獨自站在窗前往天上看了一陣,天色漸黑,地上的影子終于是拖得很長,他拿出手機,在鎖屏界面上頓了頓,解鎖,打開了瀏覽器。 ——珠穆朗瑪。 所有的夢都來自現實。 夢里要帶人去爬珠穆朗瑪峰,若是能多了解它一些,知道天是什么樣、山是什么樣、雪崩是什么樣,夢境才會更真實。 雖然夢里的人只不過是自己的想象,但是…… 程楚歌正看著手機,門外一陣頗為不悅的腳步聲近了,他沒回頭。 齊秘書沒敲門,隔著一層門板,冷冷質問,“程顧問,我剛才看了監控,你今天早上怎么又用違規手段亂開門?” “沒帶門卡?!?/br> “沒帶門卡就可以撬門?” “嗯?!?/br> “你是刑偵局的特聘顧問,雖然不在編制里,但好歹也要守點這里的規矩,門是能亂開的嗎?今天你能撬自己辦公室的門,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去開別人的門?你&……*&……¥%……#%@#¥!” 齊秘書在門板外面有理有據地指責了很久,程楚歌全沒聽。 早上所謂的撬門不過是要找個借口讓那個“天蘭仙”去幫他擋攝像頭,以此確認她在監控錄像里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看來是了。 一個攝像頭照不到的“人”,又是在刑偵局渾水摸魚,又是自稱他妻子,而且昨天出現在墓園……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 許愿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先前在一樓大廳碰上住隔壁的劉姓鄰居,她還頗為友好地跟他打了招呼,他也是。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保安們有些一驚一乍的,時不時在角落里互相竊竊私語,那樣子活像是這棟大樓里鬧了鬼,而他們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在這里上班,臉都快綠了。 安徒生童話給她開了家門以后,她走到廚房去,把身上的手機、交通卡、疊起來的紙之類的全放了進去,在沙發上軟綿綿躺了沒一會兒,太陽落山了,天徹底黑下來,她變回床頭柜上一副金絲眼鏡。 今天物靈們誰也沒被帶出門,據說耳機在客廳里聽了一整天的“美妙音樂”,被子睡覺,安徒生童話到隔壁劉鄰居家串門,差點跟那邊新化靈的一本“格林童話”打起來——它們要爭論究竟誰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童話作家。 據說同類物靈相遇的時候,等級低些的多多少少會本能便受到高等級一方的壓制。但它倆都是最底下的小物靈,誰也不肯向對方服氣。 被子好奇道,“那么最后誰吵贏了?” 安徒生童話哼了一聲,抱著手臂道,“我?!?/br> 被子道,“童童真厲害!” 金絲眼鏡道,“你是憑著你機智的言談和無法抵擋的邏輯把對方給說服的,還是別的什么?” 安徒生童話聞言不悅?!澳闶裁匆馑??” 耳機適時補刀?!奥犝f那本小格林童話才主人一個巴掌大,在體型上,一個你抵得上四個它?!?/br> 以勢欺人。 “……” 安徒生童話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主人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童話作家!” “誒?”金絲眼鏡訝異一聲,道,“我還以為你辯護的是安徒生?!?/br> 安徒生童話不假思索,“安徒生算什么?!?/br> “……但程楚歌也不寫童話啊?!?/br> “寫不寫童話跟是不是偉大的童話作家有什么關系?” “……” 強詞奪理。 看來這只小物靈不過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褒義詞和好聽的短語全安在它主人身上,而且不接受反駁。 臥室里的物靈們正嘰嘰咕咕著,忽然客廳里傳來一陣電話鈴響。 叮鈴—— 四個物靈頓時一僵。 這陣電話鈴在音色和音量上與其他的電話鈴之間并沒有什么區別,因此它們的僵硬并不在于這鈴聲。 它們的僵硬也不在于這鈴聲之突然,畢竟電話鈴聲這種東西總是突然響起的,能把人嚇得個激靈。 它們僵硬——因為程楚歌家里從來就沒有過座機電話這種東西。 金絲眼鏡緩緩朝著客廳那邊看過去。 天已經黑了,屋里沒有開燈,什么都看不清,是一團黑乎乎的。黑暗里,只有叮鈴叮鈴的電話鈴聲在響。 從來沒有過電話的客廳里出現了陌生的電話。 就像客廳里沒有過鏡子的青山園秦家客廳里出現了鏡子。 一種陰森森的氣息從那邊蔓延過來,像是繩索攥住身體,一時間誰也動不了了,連呼吸都困難。 是一只墮靈。 壓制感沒有前不久打電話的那一只來得沉,但也不可小覷。 叮鈴—— 電話像是無止境一般響著,不知疲倦,惡意森森。誰也動不了。 不多久,門外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說笑。但,在隔壁停下了,回來的是幾個鄰居。鄰居對一墻之隔的險事一無所知,進了自己屋里。 家門外面的走廊上又安靜下來。 客廳里的鈴聲不斷響著,每一聲都相同,聲與聲之間的間隔也是恒定的,有一種機械的僵硬感。 終于,那陣獨屬于屋主人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起,漸漸近了。 沒法動彈的金絲眼鏡想起在組會上看見過的青山園鏡子殺人案受害者的照片。那么慘烈的尸體。那么疼。 程楚歌的腳步在門外停了,不知他是否隱約聽見了里面怪異的電話鈴聲,鑰匙聲音比往常來得遲一些。 咔嗒。 門開了。 叮鈴—— 電話鈴仍響著,一片黑暗,不知那部來意不善的電話機在哪里,也不知它究竟想做什么。 叮鈴—— 只一瞬間! 嘭! 槍是靜音□□,這是子彈打穿塑料機身的聲音。 ?!?/br> 電話聲音像是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