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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了很多血?”謝西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干凈的衣服,問盛凜,“是你給我換的衣服么?”盛凜黑著臉點了點頭,謝西槐有點害怕地問盛凜:“我究竟怎么了?”“我方才替公子診了脈,公子脈象平穩,”站在盛凜身后的郎中突然說話了,“只是有些失血的氣虛,并無異常。還是要回青夷找滿長老看一看?!?/br>盛凜沒有再多言語,他把謝西槐抱了起來,對郎中道:“多謝了?!?/br>“與我客氣什么,”郎中對盛凜一拱手,“我看這小公子身上的蠱毒實在是怪,盛師兄還是盡快回青夷吧?!?/br>盛凜點了點頭,就抱著謝西槐出去了,謝西槐還有些害怕那痛楚再次襲來,只乖乖給盛凜抱著,不敢多動。待盛凜把他抱上車,謝西槐見外頭天色大亮著,忍不住拉住了盛凜問他:“我暈了多久?”“半個時辰,”盛凜忽然捏住謝西槐的下巴,手指摩挲著他蒼白的下唇,沉聲問,“還疼么?”“竟這么短?我以為過去很久很久了,”謝西槐聽見他才昏了半個時辰,心中萬分訝異,便沒留意盛凜的問題,想了想才道,“可能人疼起來,就是度日如年的?!?/br>他剛說完,便發覺盛凜的臉色如結霜一般冰冷,心里也一涼,勉強拉著盛凜問他:“你生氣了???”“沒有,”盛凜松開了手,轉身要退出馬車,“啟程吧?!?/br>謝西槐與盛凜相處這么久,一看便知道盛凜此時定有煩心事情,而盛凜的煩心事,怕是就叫做謝西槐。也忘了是什么時候起,謝西槐一見著盛凜面無表情的模樣,就揪心極了,好像好不容易在冷冬里將一塊石頭捂熱了,剖開來看,卻還是冰的。他怕盛凜生氣,也怕盛凜丟下他走了。“盛凜,”謝西槐急急叫住他,可盛凜回過頭來,謝西槐又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了。“我也不是自己想疼的?!敝x西槐眼里蓄起了淚,突然想起他那番眼睛困得流水的說辭已經對盛凜用過了,一時之間都想不出好端端哭了的理由,嗚咽半聲剎住了,又深深吐吸了一下,才把淚水憋了回去,對著盛凜扮他覺得還算得上適可而止的可憐。因為盛凜也不喜歡謝西槐哭。“謝西槐,”盛凜又重新進了馬車,他太高大,馬車空間一下變得狹小了,他壓著聲音對謝西槐說,“沒人生你的氣?!?/br>謝西槐“哦”了一聲,等著盛凜出去,盛凜卻還是看著謝西槐,謝西槐被他瞧了許久,臉也有些發燙,他縮在馬車角落里,坐在他的小軟被上面,周身縈著盛凜冷厲的氣息,卻覺得那么安心。“盛凜,”謝西槐突然問他,“那我的衣裳呢?被我吐了血那條?!?/br>盛凜答他:“扔了?!?/br>“那怎么行,我沒有好衣服穿了,”謝西槐有些不高興,“你忘了嗎,我那套很時興的衣裳,我們都不太會穿?!?/br>盛凜知道謝西槐又生出想法,看著謝西槐,等他繼續說。“我又要去買衣裳了,”謝西槐宣布,“記在商鑒賬上?!?/br>盛凜帶他去采購了衣物,才往青夷山趕。謝西槐買了不少東西,多得塞了半個馬車,盛凜也沒有阻止他,他總算像個稱職的護衛,提著裝東西的包裹走在謝西槐后頭。只是聽謝西槐說“夠我穿到京城里”的時候,扯了一下謝西槐束著腰的衣帶,謝西槐一時不察,差一點跌跤,又被盛凜拉住了手肘,抓到他身邊去。“你做什么?”謝西槐很兇地轉頭看盛凜,“盛凜,你的禮節真真是不好。叫我走慢些說一句便是了,為何還要拉我的衣帶,倘若扯散了本世子的衣裳,成何體統!”盛凜理都沒有理謝西槐,謝西槐又努著嘴靠在盛凜懷里往前走,踩著馬車的踏板自己地跳上去,決心不和盛凜說話兩個時辰,攢朵花。去青夷山路途不遠,卻要跋山涉水,城與城之間相距都遠。盛凜一反常態,不再給謝西槐風餐露宿的機會了,寧可馬不停蹄趕路,也要叫謝西槐躺在客棧床上睡覺。這天傍晚,他們要過江,江對岸再走上五十里,就到青夷山了。馬車也要上渡輪,盛凜牽著謝西槐下馬車,看船夫把馬車弄到渡輪的貨艙里去。江很闊,晚風有些大,帶著些水腥味吹在謝西槐臉上,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變回了機靈又愛占便宜的謝西槐。他看看船夫,又看看盛凜,問盛凜:“你這幾天對我很好啊,是不是在偷偷扣本世子的小花?”“你不是不認嗎?”盛凜牢牢牽著謝西槐的手,故意拆穿他。近幾日謝西槐怕自己突然疼了暈了,總要拉著盛凜走路,拉著拉著便也習慣了,信口胡謅道:“你定的小花規矩我當然是不認,可我自有一套規矩的?!?/br>“哦?”盛凜給他面子,搭了一句。“改天我得空,一一列出給你看,”謝西槐轉著眼睛看盛凜,“如何?”盛凜知道只要搭了謝西槐一句話,他就能自說自話到天亮,便敷衍地對他點點頭。“哎,”謝西槐卻突然憂愁地嘆了一口氣,道,“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br>盛凜轉頭瞥了他一眼,謝西槐兀自繼續道:“就好像是在為一個義士餞行,帶我吃最后一頓飽飯?!?/br>話音未落頭就被盛凜敲了一下,謝西槐看著盛凜黑如鍋底的臉,捂著腦袋不說話了。船夫將馬車在貨艙安頓好了,出來領著謝西槐和盛凜上船。渡輪過江需要兩個時辰,江上風波大,一走上去,謝西槐就覺得整個人都在晃,兩人在靠窗的長椅邊坐下了,謝西槐看著船窗外的低低的雨云和江水,問盛凜:“是不是要下雨了?”盛凜看了看外頭,道:“或許?!?/br>他們沉默著在渡輪中坐了一會兒,乘客陸陸續續都上船來了,位子被坐了大半,船夫拔了錨,這就開船了。船艙里人一多,空氣渾濁了起來,謝西槐心中悶得慌,捋起袖子想散散熱,一低頭就看見了手臂上一塊痕跡。盛凜留在謝西槐身上的印痕都消去得差不多了,只有手臂上那塊被盛凜吸出來的瘀血,轉成了即將褪去的青黃色,謝西槐小臂的皮膚極為細白,痕跡就顯得很突出。他心中一抖,靜靜把袖子放了下去,想把那羞人的印痕遮起來,卻被盛凜握住了手腕,他拉過謝西槐的手,看著那片印記,還用手撫了撫,有些詫異地問謝西槐:“還沒褪?”謝西槐臉也紅了,推了他一下:“還不是你?!?/br>盛凜握著謝西槐的手臂,正好握住了那片瘀血,也不松手,“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謝西槐倒也沒在意,只是心有余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