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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就捏住謝西槐的手腕一按,謝西槐手一酸,無力地松了下來。盛凜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小二替他把門關上了。謝西槐坐在廂房里配的小椅子上,拆開了包裹,里頭就一套換洗衣服,還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套。又數了數寧王給他的盤纏,并不多,挺摳門的了。謝西槐邊在心里把盛凜千刀萬剮,邊想著今晚就得走,寧可風餐露宿,也要投奔他舅舅去。只是他舅舅在哪兒呢?謝西槐的舅舅掌商家,家大業大,到處開著商行??芍x西槐不能去問別人,要是問了別人,別人一問他是誰,知道了他是從面圣路上逃走的謝西槐,又知道了謝西槐要去找他舅舅商鑒,商鑒就要倒大霉了。他也不能害了他舅舅呀。謝西槐長出了一口氣,愁得抱緊了他的舊衣服,且行且看吧。門突然被敲響了,小二在外頭叫他:“客官,下來吃飯了?!?/br>謝西槐把包裹丟在桌上,慢吞吞地踱下樓,盛凜坐在樓下安靜地吃飯,下面還有幾桌客人,不知為何都不說話。謝西槐湊過去瞧了一眼菜色,問:“才三個菜呢?!?/br>盛凜繼續吃,謝西槐見他不搭理自己,只好坐下了,給自己找臺階下:“東坡rou,我很喜歡?!?/br>說完就低頭扒飯。吃個半飽,謝西槐放下了筷子,道:“吃好了,我想上街逛逛?!?/br>“太晚了?!笔C說,他那把大劍就靠在桌邊,大堂里的燈光又暗,看著陰森森的。謝西槐摸不透盛凜的脾氣,懼怕他那柄活人見不著的劍,只好假裝大方道:“本世子要上樓了?!?/br>然后就拖著酸軟的腿施施然走上了樓。本就還不到謝西槐的睡點,又不是他習慣的環境,謝西槐躺在硬木板床上,蓋著有些霉味的被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騎了一天的馬,嬌氣的身子像要散架了一樣,可他還要去找他舅舅呢。謝西槐捏著被角,閉著眼策劃逃脫路線,最好是凌晨逃走,拿著他的盤纏,去租一輛馬車,謝西槐依稀記得他舅舅是在北邊的一個大城市中,那么就先往北去。想著想著,謝西槐打了個呵欠,意識漸漸迷糊了。謝西槐記掛著要逃走的事兒,睡的又早,天蒙蒙亮時,他就醒了過來,四肢都疼的炸過一般,謝西槐直挺挺躺了許久,才按著床板坐了起來,穿好衣服,收拾了行李,背在肩上,準備偷溜。就在這時,門上突然有動靜,謝西槐走過去看,只見紙糊的門上被戳了一個小孔,一根管子戳進來,吹進了一縷煙。謝西槐剛想抓管子,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謝西槐劇烈掙扎著回頭看,是盛凜把他拖了回去,用極低極冷的氣音在他耳邊道:“不想死就呆著別動?!?/br>謝西槐拼命點頭,盛凜才放開他,說:“別呼吸?!?/br>謝西槐吃驚地望著盛凜,小聲質問:“不呼吸怎么行?”盛凜不欲與他多糾纏,丟了一塊紗布給他:“捂著?!?/br>謝西槐一拿到馬上按在鼻子上,小心吐息,紗布上有一股藥香,甚是好聞。房里灰暗,盛凜拄著劍站在房中間。外頭靜了一會兒,房頂上瓦片的似有響動,一片瓦被掀了起來,有人丟下一個煙霧彈,房里頓時霧氣彌漫,視不清物。房間的角落里隱約傳出刀拔出鞘的聲音。謝西槐哪里還沉得住氣,捂著鼻子就吵著盛凜跑過去,貼著他顫抖著問:“什么人??!”盛凜這回要推謝西槐都推不開,謝西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扒的十分之緊,盛凜被謝西槐抓得沒辦法,摟著謝西槐的腰讓他緊貼著自己:“抱著我?!?/br>不用他說謝西槐也抱得緊緊地,盛凜往邊上一動,謝西槐也吊在他身上挪了一寸。煙霧中,有寒光一閃,一個刺客終于出手了,盛凜甚至沒有拔劍,他側身一躲,輕松握住了刺客的手腕,變戲法似的將劍搶了過來,朝那刺客揮去。謝西槐倏地閉上眼睛,只聽見刀尖刺進rou體的聲音。這把劍也應當是好劍,削人rou如削軟泥一般輕,令人毛骨悚然。血腥味兒穿過了紗布鉆進謝西槐的鼻子里。謝西槐在街市上偷看過斬首,卻是頭一回離死人如此之近。謝西槐的手勁兒松了,就從盛凜身上掉下來,蹲到地上抱著頭不敢再動。這晚上共有三名刺客,盛凜只留了一個,怕他自絕,卸了他的下巴,踩著他的脖子低頭問:“誰派你來的?”那刺客張開嘴,發出“嘶嘶”的叫聲,煙霧散得差不多了,盛凜拿出火折子一點,隨即便這刺客的口腔里壓根沒有舌頭。謝西槐聽見那詭異的聲音,嚇得抬起了頭,也想看看,被盛凜一把推開了。“會寫字嗎?”盛凜問刺客。刺客恐懼地搖了搖頭,嗓子里發出了難聽而嘶啞的叫聲。盛凜反手將劍在刺客脖子上一拉,按著那掙扎的刺客,過了一會兒,便癱軟了下去。盛凜走到桌邊,點燃了桌上的燭燈,謝西槐便看清了地上的情形。三個死人,一地的血。盛凜推開謝西槐的房間,房門“吱”得一聲,謝西槐一抖,問:“你去哪里?”“拿東西?!笔C頭也不回道。不多時,他拿了一個很大的裹尸袋回來,將三個死人丟進袋里,又往地上撒了些藥粉,紅色的血漸漸澄澈起來,變得透明了,好像是謝西槐不小心在房里打翻了一桶水。謝西槐看著看著又是一抖,盛凜動作太熟練了,一看就是常常干這事兒的,得切記千萬別惹怒盛凜,否則死了都沒有半點痕跡。“我去拋尸,”盛凜轉頭對謝西槐道,“你呢?留著還是跟我去?”“我跟你去!”謝西槐說得快又急,他可不想一個人呆著。盛凜提著袋子,拋在馬背上掛著,回頭看謝西槐:“愣著作甚?”謝西槐這才反應過來,是要和盛凜一匹馬,便急急忙忙爬上了馬,他屁股還痛著,不敢言語,只感覺盛凜也跨上了馬來。盛凜腿一夾馬肚子,馬跑了起來,盛凜的胸膛特別硬,膈得謝西槐不自在極了,他的短靴踢著掛在馬兩側的袋子,想到腳尖碰著的這軟而富有彈性的東西就是死人的rou,謝西槐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他們到了城外,把人丟在了亂葬崗里。盛凜劃開了裹尸袋,用劍柄挑開一個殺手的衣襟,辨認他的身份,在對方的胸口發現一個刺青,是北燕國義軍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