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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拿刀把傷口里的花挑了出來,他疼的呲牙咧嘴,又不好意思在廖謹面前出聲,只好干吸氣。沾了汗的手幾次握著刀都是打滑的,楚銳嘗試了幾次,最終把刀尖插到rou里,用力一彎。他到嘴的話因為顧忌廖謹在,生生吞了下去。廖謹皺眉看他血rou模糊的傷口,把藥扔了過去。“用刀沒用,如果菌群沒被殺死話不到半個小時還會再長的?!?/br>楚銳咬牙切齒道;“你為什么不早說?”逆著光站在他面前的廖謹眼中似乎有些奇怪的神采,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不好意思?!?/br>楚銳勉強一笑,撈過藥,正要打到傷口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這是最后一支,我記得?!?/br>廖謹點點頭。“你怎么樣?”廖謹垂眸,樣子嬌弱美麗,大概誰都不會懷疑他撒謊,“我沒事?!彼卮?。他表情自若,被這種真菌寄生后非常疼,他不管從表情還是語氣看都不像是被寄生了。楚銳點點頭,把針管推到一半。廖謹看著他,認真專注,仿佛面前的人是他極為重要的事業一樣。楚銳猛地往前一撲。廖謹以為他疼得受不了了,下意識地扶了一把。然后就被楚銳把褲腳推了上去。廖謹在那一瞬間居然慶幸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少爺沒有把他褲子拽下來看。廖謹腿呈現出一種常年不見光的蒼白,但是好在骨rou勻稱好看。因為他太白了,開在上面的花就顯得更好看,更嬌艷。他從腳踝到膝蓋上已經開滿了這種菌類,紅的幾乎要流出血來。楚銳那一刻只覺得寒意從脖子一直到了腦袋上。他拿著那支唯一的藥,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要不是他確信自己是真的腦子亂,不是因為這該死的花讓他身體出了什么毛病,他大概會非常緊張。反觀廖謹,他似乎一點都不緊張。楚銳沉默了一會,道;“把衣服脫了?!?/br>倘若氣氛沒那么緊張廖謹或許會擺出一副不勝嬌羞或者被侮辱過的氣惱表情來配合楚銳,但是此刻他也聽出了楚銳語氣中的怒火,他把褲腿拽了下去,細致地把邊角整理好,然后才道:“我沒事?!?/br>楚銳簡直氣笑了。“衣服脫了?!彼貜土艘槐?,那支針劑被他隨手插回無菌袋里,然后他端起了扔在一旁的槍。楚銳的表情和語氣都不是像是在開玩笑,他一字一句道:“把衣服脫了,這是我說的最后一次?!?/br>廖謹居然笑了,他語氣溫柔地問:“如果我不呢?您會殺了我嗎?”他微微仰頭,好像是為了把弱點暴露得更加明顯一些,為了讓楚銳能更輕易地得手。廖謹仰起頭,緊繃的脖頸曲線脆弱又優美,在光中都不像是真的。楚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發現那玩意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從廖謹的脖子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下頜那才停下。要是脫下衣服,恐怕廖謹全身都是這樣鮮紅的花朵吧。宛如圖騰。事實上他現在比起一個軍官,更像是這個神秘的原始森林中的祭祀,或者是什么死于祭祀的戰俘,身上被畫上妖艷詭異的花紋,然后用鈍刀劃破喉嚨,失去血液滋養的真菌不會再向上蔓延,他的臉一直都是那樣的蒼白美麗,宛如瓷器,整個身體卻是一片靡麗。那是獻給神的祭品。但是廖謹他不是祭品。楚銳覺得口干舌燥,他的身上很燙,原因大部分是憤怒。他長時間和廖謹呆下去一定會被氣死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廖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告訴他,因為兩個人分著用藥效果會不好嗎?那么現在合乎常理的舉動難道不是誘騙楚銳,他獨自一個人用完這支藥嗎?楚銳掂了掂手里的槍,道;“過來?!?/br>廖謹朝他走了過去。楚銳看他露出的妖異的皮膚,覺得他很像是一個來取自己性命的鬼魅,變成了他最信任的戰友的模樣。“跪下?!彼畹?,命令出口之后才意識到了不對,楚銳又補充,“跪到我面前?!?/br>廖謹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興致盎然,他依言跪到楚銳面前,神色一如既往地無辜純澈。楚銳覺得他好像把一層面具掛在了自己的臉上。廖謹一動不動地跪著,直到他看見楚銳拿起那支針劑。廖謹偏頭。楚銳知道這玩意對于現在他們兩個都很重要,真菌還在不停地生長,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下一秒,廖謹動了,猛地將他撲倒在地。楚銳猝不及防,但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一槍直接抵在到了廖謹的腹部。通常情況下,他們爭論的應該是誰來使用這支藥,而不是為了讓對方用這支藥搞得要死要活。荒唐得可笑。“你的情況比我嚴重得多,”楚銳盡量用講道理來解決他們面對的問題,“如果不用,你可能會死?!?/br>這個時候的廖謹仿佛聽不懂人話一般,歪著頭,看他的表情像是某種人畜無害的小動物在盯著什么從未見過的外來物種。廖謹永遠都知道用什么辦法能讓楚銳改變主意。但是這個時候楚銳不會改變主意。他把槍往上頂了頂,道:“我最后說一次,廖謹,別逼我開槍?!?/br>“你會開槍嗎?”廖謹笑了起來,“你這時候寧可把藥給我?!?/br>廖謹說的很對。他的態度稱得上有恃無恐。楚銳道:“我真的會開槍?!?/br>廖謹彎著眼睛,雖然他看起來是在看楚銳,實際上一直盯著楚銳手里的藥。他需要一個機會。他需要一個......廖謹整個人好像被凍住了。就身手而言,他和楚銳不相上下,楚銳因為藥物的原因在體能感官等方面比他強的多,不過楚銳不會在此刻催動生物素。他不想嚇到廖謹。但,在一支藥推到皮膚里之后廖謹仿佛才反應過來。他猛地推開了楚銳,神色像是一個受侮辱的小女孩。要是楚銳沒看錯的話,廖謹似乎在顫抖。他因為一個權宜之計的吻氣得渾身顫抖。這張常年蒼白的臉終于泛起了紅。楚銳抹了抹嘴。不得不承認廖謹的嘴唇雖然涼,但是非常柔軟。他為了防止對方認為自己另有所圖,在藥打進去之后就立刻放開了。“我就是,”楚銳解釋道:“不得已?!?/br>廖謹脖子上的花紋緩緩褪去,他臉上的血色也緩緩褪去。廖謹聲音很古怪,“不得已?”“不得已?!?/br>“楚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