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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胸骨左側偏下的地方。仿真的機器體內并沒有鮮血流動,在經過漫長的幾個小時靜置之后受了這樣眼的傷,人會失血而死,機器卻僅僅因為能量快速流失而喪失了活動能力。廖謹的腳步聲喚醒了處于休眠狀態的主機。廖謹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后微笑僵硬在了臉上。楚銳很少回來住,這里與其說是他的家,還不如說像個賓館。而楚銳是不會在賓館上花太多心思的,包括監控系統在內的全部安保系統都是多年前的產物。在結婚之后兩個人都工作繁忙,沒有時間花在這樣沒有必要的事情上。但是讓廖謹沒想到的是,在首都星,居然真的有人敢公然闖入楚銳的家。家政機器人艱難地睜開眼睛,它發現是廖謹了。廖謹在它的系統是夫人,而夫人是柔弱美麗優雅的代名詞,它不認為這位“夫人”有和闖入者對抗的實力,它張開嘴唇,然后發現自己以人的身份活了太久了,它無需這樣就可以發出聲音。“夫人,”它緩慢而低沉地說:“請離開?!?/br>“謝謝?!绷沃敾卮鸬?。廖謹的視線掃過機器人胸口破碎的彈孔,皮膚的制成品龜裂四散,里面的溶膠還在不停地往外淌。楚銳對于這個家政機器人有點感情,當然懶得換也是個原因,這樣應該被送到博物館被當做古董展覽起來的機器還好好地保存在楚銳家里,元帥仍然定期讓人送它去檢查。楚銳是個很念舊的人,看見了或許會不高興。他想。這么久過去了,他仍然覺得楚銳是個單純的會把所有的心思都直白地寫在臉上的少年。廖謹蹲下來,撿起機器人手邊的槍。它想防衛來著,不過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精準度都比對方低上太多。“還能修好嗎?”廖謹問。機器人突然很想笑,但是這個時候所有額外的行為都是在浪費能源,它恪盡職守,重復道:“離開吧,夫人,去找元帥?!?/br>廖謹點點頭。機器人放心地呼了口氣。“聯系原廠商,”廖謹說:“定要修好,除了破碎的地方,內部切零件都不要更換,尤其是判斷樞?!?/br>終端道:“好的,先生?!?/br>機器聽到聲音,但是所剩的能量已經不足以讓它把眼睛睜開了。走吧。它想,為什么還不走呢?廖謹拿著槍站起來。“監控已經關閉了?”“根據剛才調取的內容,是的?!?/br>“有備用電源嗎?”“沒有?!?/br>廖謹點了點頭。手上的槍很重,他太久沒碰槍也知道最近五年的槍都不是這樣的。而且也太長了。這個時候要是他站在樓上還可以,站在樓下拿把□□上去沒有意義,還不如□□輕便。終端盡職盡責地把剛才拍攝到的畫面給廖謹回放遍。青年人,個人。神色平靜,神志清醒,速度非???。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就在樓上。廖謹抬頭。年輕人站在二樓的平臺上往下看,右手拖著把□□。這種槍的重量拿來殺人足夠了。廖謹皺眉。他比約定時間早回來了兩個小時,但楚銳也必然會比約定時間早,他需要在九十分鐘內解決這件事情。前提是房子沒被拆,也沒有出現大規模破壞現象,不然用任何理由解釋這個闖入者來了又悄然離開都非常牽強。青年人有雙異色的瞳孔,這是改造之后的結果。他無神又仿佛時刻都在凝視著別人的眼睛看向廖謹,微笑著問道:“您的名字是?”他還沒等廖謹回答,當然他也不在意廖謹要不要回答,下秒就道:“啊,我知道了,您是楚銳元帥的夫人,您是廖謹教授?!?/br>青年從二樓平臺的欄桿處輕飄飄地翻下來,要是他沒拖著那把二十公斤重的機槍,他下落的動作定輕盈又優美。機槍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木屑四濺。終端感受到廖謹已經降至零點的情緒起伏。廖謹對于死人不會有太多情緒的,這只能說明對方活不長了。青年人把機槍拖了起來,歉然道:“抱歉,我是三七?!?/br>“第三代,第七位?”廖謹突然道。三七驚訝地看著他,道:“我還以為您不會說話呢?!彼f這話的時候居然有點驚喜,美玉有瑕總是讓人遺憾的,哪怕最后他要砍下這個美人的腦袋,但是他仍然希望在此之前,廖謹完美無缺。“但是,”他慢悠悠地提起機槍,道:“您為什么會知道?元帥告訴您的嗎?”時間越久破壞的東西就越多,他可不愿意花太多時間去和楚銳為了這樣的事情撒謊。他拿起槍。“您喜歡單數還是雙數?”三七道。廖謹道:“我希望盡快?!?/br>三七愣了幾秒,然后道:“我明白了,夫人?!?/br>他會讓這個美人毫無痛苦的死去的。他開槍。三七厭惡近戰,并且認為喜歡近戰的人都是蠢貨,他既然有絕對獲得勝利的可能性,就不會冒險做別的事情。三七說的單數就是單數,他次大概發射了七十多顆子彈,由于廖謹在他開槍之前都沒有動,他并沒有轉變機槍的方向。但在他開槍之后,廖謹離開了那個位置。他站在個原木色的柜子前面,此刻柜子已經消失了。廖謹的第槍打了對方的手腕。三七吃痛收手。血不斷從右手手腕的傷口處流淌出來,他嘶了聲,異色的眼血腥氣與笑意并存,“美人不要用槍?!?/br>廖謹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了陰影。他怎么看都是個連槍都拿不起來的人,事實上,廖謹也確實覺得虎口發麻。他厭惡開槍的感覺如既往。“這次我不會再給你選擇的機會了?!比咝Φ母_心了。報告有變異體思維方式異于常人的推測,但是直沒有得到證實。證實需要普遍性,個體不能代表整體。不是誰都有機會面對活著的第三代變異體,和面對變異體之后還能活著測量數據的。廖謹扣動扳機。“砰?!?/br>槍響。廖謹仍然死死地握著槍,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隆起。“這個時候,”楚銳放下槍道:“您是不是應該到我身邊來?”“閣下?!”他僵硬地轉過頭。三七并沒有意識到廖謹有什么不對,他只是惱怒于自己為什么對于楚銳的進入無知無覺。現在應該離開。他告訴自己。殺死廖謹是他的任務,但這不代表他會蠢到用自己的命去換廖謹的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