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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戴好了阻隔噪音的裝備,楚銳還是皺了皺眉。“閣下,”過分年輕的將軍的聲音插入他的耳朵,“反擊在什么時候?”楚銳微微前請身體,“五分鐘之后?!?/br>“您在猶豫嗎?”管理人問。“是的,我在猶豫?!背J攤開手笑了,他語氣放松,“我對于每次戰爭都抱著十二萬分的謹慎,我這時候必須好好想想如果我在戰場上出了什么問題會不會對廖謹有什么影響。廖謹是個很年輕的教授,對吧?!?/br>管理人覺得語言無法描述,于是傳入了張照片。為了方便處理其他事務,不過分遮擋視線,眼前的終端所顯示的切資料、件和通訊都是半透明的。照片是藍底證件照。楚銳揉了揉眼眶,再睜開眼睛之后發現照片還是如此。“您怎么了?”楚銳把照片劃了過去,道:“意料之外?!?/br>管理人輕輕地笑了起來。楚銳簽上自己的名字。“結婚證件將會發送至您的郵箱,請問您需要紙版結婚證嗎?”管理人問道。楚銳隨口道:“也可以?!?/br>“好的,再見元帥閣下?!?/br>楚銳頷首,“再見?!?/br>楚銳沒有轉頭,他點了點太陽xue,終端畫面模糊了幾秒,他道:“該我們了?!?/br>下秒,白光照亮夜空,像是太陽驟然升起。所有信號干擾的噪音在這刻消失,整個世界宛如剛剛誕生那樣光輝平靜。元帥側顏冷冽,嘴角卻帶著笑容,他漫不經心地敲著控制臺,等待勝利的消息傳來。之后他們曾經有過次短暫的交流,在結婚的第個周末,如果不是馬上就要勝利返航,他也沒有時間精力去聯系廖謹。廖謹很快就接了,不過他的面孔并沒有出現在楚銳對面。楚銳眼前的終端屏幕上,直都是片漆黑。楚銳說:“新婚快樂?!?/br>廖謹沉默了好長時間,沉默到要不是楚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就要懷疑他已經切斷了通訊。他之后緩緩地回答道:“謝謝,您也是?!?/br>聲音冷漠得仿佛可以落下冰碴。所以楚銳在和廖謹斷聯系之后再次確認了件上性格這欄上的形容詞。溫和。件上寫道。回憶起這件事的楚銳目光掃過廖謹的臉。對方坐姿端正,說話時沒有任何小動作,他有點尷尬,微微垂下眼眸,黑壓壓的睫毛宛如鴉羽,那雙相當漂亮的眼睛除卻睫毛的遮擋就清澈見底,這樣毫無攻擊性的神態能讓楚銳想起兔子。距離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楚銳甚至不得不懷疑下自己的記憶。“您最近有要個孩子的打算嗎?”廖謹輕聲問道。第2章楚銳抬眼看廖謹,他聲音輕緩,哪怕是公事公辦也給人曖昧的錯覺。楚銳時之間分辨不出來廖謹究竟是要干什么,他手指勾著白瓷的咖啡杯,笑了起來。廖謹半天都沒有等到回復,又注意到了楚銳的表情,更是尷尬萬分,從臉紅到了耳朵。楚銳在他開口之前反問道:“您有?”廖謹原本想好的話在楚銳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廖教授課上面對幾百位學生尚能面不改色,和楚銳談起這種問題卻好像還沒怎么學會說話,他斟酌了下用詞,出口卻還是結結巴巴,“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您現在的身體并不適合進行這行為?!?/br>廖謹深吸口氣,“恕我冒昧,我之前看過您的體檢報告,您的身體因為某些原因性腺素分泌率較低,這樣受孕率也比較低,”他補充道:“如果需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引起的還要進行詳細的檢查。所以我建議您現在最好不要有這個打算?!?/br>楚銳眼睛刻不離地看著廖謹,他覺得說話時和人對話是種禮貌,只是廖謹不知道為什么直在回避他的目光。他打量楚銳的動作也并不是很正大光明,像是在悄悄觀察他的反應,被發現了立刻垂下眼眸,看著面前桌面上沒有來得及收拾起來的咖啡杯,好像里面裝著什么稀世珍寶。他的所有反應都恰到好處地讓楚銳覺得有意思。由于常年在軍隊,楚銳很少能見到廖謹這樣的人,他以前認識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第二性別是什么,共同點無例外的是放得開。尤其是帝國內戰最為激烈的時期,他們沒有時間含蓄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在戰爭的余隙能活下來的人只是偶然,死亡才是必然。但是廖謹不同,他謹慎的樣子仿佛守財的龍盤踞在自己的珍寶前,楚銳甚至懷疑在生離死別的時候他對著心上人也只能說得出句那你保重。廖謹今年二十五歲,履歷完美又驚人,楚銳能在榮譽和學歷那兩個地方讀到十幾條,感情生活卻是乏善可陳,片空白。非掩飾性的空白,而是真正的空白。廖謹十五歲之前直養在外祖父母那里,兩位老人生活寧靜性格恬淡,也養成了廖謹安然的性格,之后多年廖謹的全部生活就是讀書,從大學畢業,接著讀書,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母校任教,二十五歲的人生的后十年大部分都是在學校度過的。他本人柔軟又干凈,似乎把在外祖父母家養成的習慣篆刻到了骨子里。“即使我有這個打算,”楚銳卻沒有見好就收,“也需要您配合才行?!?/br>他沒有放過絲毫廖謹的反應。廖教授沒有讓他如愿以償地看到什么類似于那天晚上的表現,任何冷淡和攻擊性的言辭都沒有,他只是維持著自己尷尬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好像在臉上貼了張再精美不過的面具。廖謹當然明白楚銳的意思。楚銳繼續道:“如果您無意于這么做,我當然不會?!彼皽惲藴?,廖謹動不動,但他睫毛顫了顫,無端給人墨水鋪開的質感,“我也請您放心,我與您既然已經結婚,那么我不會有任何超越我們婚姻底線的行為,我不會觸碰原則?!?/br>過長的睫毛掩蓋了廖謹真實的情緒,即使他看起來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想得到的回答是什么。而且他已經得到了。既然楚銳已經許諾,那么他定會做到,這點毋庸置疑。在談話進行到后期之后,緊繃了將近三十分鐘的廖教授終于緩緩地放松了下來。楚銳還想再說點什么,廖謹低聲道:“不好意思?!?/br>他接了個電話。楚銳拿起咖啡喝了口。腦內交流避免了切竊聽的可能性,當然楚銳對于對方的電話內容也毫無興趣。廖教授皺了皺眉,但是馬上露出了個安撫性的笑容,似乎在哄個任性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