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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個比他高不少的靳天逸。靳天逸低笑道:“你睡我身上?!?/br>楚淮臉頰通紅,渾身都僵硬了,梗著脖子道:“我還有室友,你能不能別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唔?!?/br>靳天逸俯下|身親了親他,“沒想那個,想的是你怕冷?!?/br>楚淮剛準備咬他,聽這話,神情怔忪了一秒,嘴唇微微張開。有個人關心自己、替他知冷知熱的感覺……楚淮笑了下。他發呆的樣子在靳天逸眼里便成了欲拒還迎,于是一吻深了,驅散刺骨的寒意。楚淮從前覺得,他在凜冽的冬日行走,冷暖自知,疼痛叫他清醒,叫他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但往前看,他也不知道哪里是終點,好像人是浮萍草芥,在反抗中體會卑微,又因卑微而繼續反抗,無休無止。楚淮看著靳天逸的臉,卻總恍惚能聽見積雪消融、冰面裂開的聲音。*靳天逸就這么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他第十天的時候回去了一次,約好第十一天交完稅就一起去□□party。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交稅,楚淮交了點同樣無關緊要的記憶。輪到魏虎,他卻面有難色。楚淮瞥了他一眼。之后的幾次西市開放,自己都沒去。因為那里有他想買的東西,他去一次就會被誘惑一次,所以干脆不考驗自己意志,直接不去了。他不去,魏虎卻每次都去了。楚淮不知道魏虎之后有沒有買過別的東西,卻記得兩天前魏虎問他的一句話:“你說……之后不交稅會怎么樣?一定要交稅嗎?”魏虎說這話時,雙目通紅,胡子拉碴,看樣子腦中經歷了一番激烈斗爭,不得已才問出口,他看自己的神情那樣的焦灼熱切,楚淮卻給不了他答案。那時楚淮說:“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吸|毒上癮?!?/br>楚淮懶得當圣母,未成年他倒是要管一管救一救,魏虎這般歲數,做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其中因果細節不肖他多說,魏虎都明白。況且楚淮近來也想通了,他沒必要為那些永遠無法離開記憶之城的人感到悲哀,畢竟不是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回歸現實。他這十天也發現了,不少人是心甘情愿留下的。他們覺得記憶之城這個地方,比恐怖世界,比現實世界,來的要完美。雖然生活一成不變,但購買的記憶和夢境,可以讓他們的生活多姿多彩,只要往床上一躺,夢里什么都有。一旦當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多,那么夢里的世界就趨于真實了,醒來才是在做夢,一個單調無味又短暫的夢,只要囫圇吃些維持基本需求,繼續躺下,又能回到那個絢爛的世界里。那里死去的人活了,衰老的人永葆青春,犯下的罪孽得到彌補,悲慘的人生已經重啟。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楚淮就在某一瞬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記憶之城的衣食住行那么不走心,粗制濫造,為什么西市只兩天開一次,一次才兩小時。因為清醒的時候是痛苦的,所以這里的住民強烈要求短暫。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的吃穿用度如何,只要能填飽肚子,不被凍死即可。回想之際,魏虎已經交完了稅。那個熱情女人又道:“晚上我帶你去交-配party吧?”楚淮笑著謝下,女人臉頰微紅地走了。魏虎轉身望著桌子邊的楚淮,神情茫然且呆滯,良久,他有些憨厚而陌生地笑:“小哥,你也是住戶嗎?我們是室友?”楚淮吃了一驚。魏虎不記得他了。魏虎剛才出賣的竟然是所有關于朋友的記憶。楚淮心下有些復雜,笑了下,說道:“是的,我比你竟來的早十幾分鐘,剛才出去轉了圈,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的宿舍,每間宿舍住兩個人……”魏虎抓耳撓腮:“這話我怎么聽得有點耳熟?好像有人說過?我怎么不記得了?”楚淮一試才知道,魏虎連他自己一進來對楚淮說的話都忘了。楚淮花了點時間,和他講解了下他這些天發現的,通知他今晚去參加交|配party,也算仁至義盡。……中午十二點,溫度突然飆升,毫無過渡的,記憶之城進入了……夏天。楚淮當時在午睡,一瞬間被熱醒。他扒掉衣服去開窗,發現凋敝的樹木已經枝繁葉茂。如果說之前的溫度在-10度到-15度,那么現在,溫度可能超過了40度。楚淮終于知道,日歷上的紅藍字代表的是季節。記憶之城里,十天為一個季節,藍色是寒冬,紅色是熱暑。只是不知道,這突然飆升的溫度,與交|配party有無干系。……晚間,楚淮和魏虎被引到了交|配大樓。楚淮之前閑逛的時候也來過這附近,萬萬沒想到這棟完全透明的大樓就是party所在地。大樓外觀像八邊形魚缸,約十層高,落地窗和門都是玻璃的,玻璃擦的極其干凈,里面的情狀在外面完全可以看見。楚淮有些近視,在外面只能看見里面白花花的一片,魏虎的臉開始漲紅。魏虎支支吾吾:“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怎么了?”楚淮邊問邊往前走,魏虎則猶豫地拽住了他的袖子,然而為時已晚。透過锃亮的玻璃,楚淮在大樓里看到了浩大的交|媾場景。雖然是個派對,但大樓里除了床和沙發什么都沒有,床并排放著,整整齊齊,像醫院病房。此時,無數人在潔白的床上運動著,場面之震撼,魏虎半天緩不過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記憶之城的人明明也是住戶,怎么對性就開放到了這種地步。楚淮很快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神情懶散地往里走,魏虎訝然:“你這是……”楚淮:“正好他們全身赤果,方便我去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天記?!?/br>“……”魏虎咳了下,“……你心真大?!?/br>他只看了一眼都覺得火氣上涌,楚淮還能極其自然地往里走,真是……因為時間問題,楚淮和靳天逸約了在交|配派對上見面。楚淮走進去,沒看到靳天逸。他順著床走過,對充斥在耳畔的糜爛聲置若罔聞,甚至走到床榻前細細打量。魏虎不知怎么的,有點不受控制地就想向床榻靠近。他強忍著,僵硬地站在大門口,盡量遠離誘-惑源。魏虎發現有不少人跟他一樣,也是一臉尷尬地站在靠著門的附近,東張西望,摩挲雙手。也有很多人,猶豫著要不要向混亂聚集地靠近,有的已經神情恍惚地靠近床榻了,又突然猛地晃腦袋,狼狽地逃開。楚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