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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霜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專門派來收拾他的。 可沈惜霜看著眼前的周柏元,突然也就釋懷了。 要什么驕傲? 要什么自尊? 要什么傲骨? 從沈宅里出來,沈惜霜就這一個念頭。她想鉆進他寬大溫暖的懷里,不顧一切。在他的身邊,她不想做什么職場精英,業界女強人,她也可以撒撒嬌,展現自己最柔軟的那一面。 可她又是那樣的害怕,怕自己這副樣子會讓人失望,讓人退怯。 又會不會,他是那個例外。 沈惜霜這會兒得寸進尺,伸手去勾勾周柏元的小拇指,一臉孱弱地說:“肚子餓,你說要喂我吃東西的?!?/br> 周柏元聞言冷冷瞥沈惜霜一眼,用力捏住她那根胡作非為的手指。 沈惜霜眨眨眼,眼珠子晶潤黑亮地望著周柏元,又像是一只狐貍精,又像是一只狡猾的兔子。 偏偏,無論是什么模樣的她,都讓周柏元心癢難耐。 “為什么輸液?”周柏元問。 沈惜霜乖乖地回答:“喉嚨發炎,高燒四十度?!?/br> 周柏元眉頭擰得更深,這次再不管沈惜霜反抗不反抗,伸手往她腦門上貼了貼。 他的手心帶著微微的涼意,碰上她還在發燙的身體,一切仿佛都是那么妥帖。 他湊近了,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直直逼近她。 沈惜霜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抓住了周柏元的衣襟。 周柏元低頭看她一眼。 那是一張又純又欲還紅撲撲的臉蛋,還可憐兮兮的。 于是他便退不開了,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她:“臉上還疼嗎?” 沈惜霜點頭:“疼?!?/br> “疼死你算了?!?/br> “疼死我,你不心疼???” “輪不到我心疼。你不是還有未婚夫?不是還有其他小白臉?” 沈惜霜噗嗤一笑,緊緊抓著周柏元的衣襟,仰著頭說:“周柏元,你抱我一下?!?/br> 第18章 第 18 章 這個點的輸液大廳里, 人又開始陸陸續續減少。 人一少,就顯得冷清。尤其大夏天的空調開得低,愈發讓人覺得冷。 沈惜霜穿著一雙拖鞋,身上蓋了條薄薄的毯子, 小小一只縮在位置上。她難得看起來這副樣子, 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咪, 惹人憐愛。 這樣一個沈惜霜,讓周柏元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情感。 不過周柏元到底沒有縱容沈惜霜, 他冷冰冰地坐在一旁,抿著唇, 微微蹙著眉頭,就是不施舍一個擁抱給她。 他不高興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情,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這張臉可以冷酷到近乎絕情, 讓人望而生畏。 前幾天周柏元剛理的寸頭,是真的很短的頭發,卻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囂張跋扈。黑色鴨舌帽一戴,少了那些匪氣,但多了一點神秘感。 沈惜霜就忍不住想逗逗周柏元,還想伸手戳戳他剛毅的臉頰。 周柏元在沈惜霜把手伸過來之前先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你老實點?!?/br> 他是真的有點生氣。 這氣一時半會兒也沒那么快消。 于是沈惜霜真的就老老實實縮在一旁, 一縮一縮的, 漸漸開始犯困。 到底是很遲了, 已經快凌晨兩點。 忙忙碌碌的一天, 讓沈惜霜精疲力盡。 董高峰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 也沒有其他人再來陪護。 沈惜霜剛才說打電話叫了助理過來, 其實也是騙董高峰的。她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待在輸液室有什么影響, 而且輸完液之后直接打個車回住處, 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沈惜霜打小和董高峰青梅竹馬,但成年之后的世界并不相同。董高峰是游戲人間的性格,沈惜霜卻循規蹈矩。 然而很快的,周柏元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再也沒有一個人過來陪在沈惜霜的身邊。剛才那個小白臉更是一去不回。 周柏元側頭看一眼沈惜霜,就見人側著身子縮在那里,是真的困極了。 他到底沒忍心,輕輕將她的腦袋撥過來枕在自己的肩頭,又給她將身上的毯子蓋好。 看著她左側臉頰上那片紅腫,忍不住低低道了聲:“蠢女人?!?/br> 沈惜霜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罵自己,輕輕哼唧了一聲,但也僅此而已。隨后靠在周柏元的肩頭,睡得沒心沒肺。 兩瓶點滴輸完是凌晨兩點半。 周柏元輕聲喊來了護士,讓幫忙拔掉沈惜霜手上的針頭。 護士動作不算特別輕柔,可沈惜霜都沒有轉醒。她就那么乖乖地靠在周柏元的肩膀上,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一點防備都沒有。 事實上,周柏元的確能夠給沈惜霜這種安全感。她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逆鱗全部收回,整個人瞬間放松,困意席卷而來。 周柏元幫沈惜霜按住手上的棉簽,等待血液凝固之后,他男友力十足地一把將她抱起。 這時沈惜霜才幽幽地醒來。她一臉懵懂地看他一眼,反應過來之后雙手緊緊勾著他的脖頸,腦袋往他的懷里縮了縮。 周柏元低笑,胸腔輕顫:“你不怕我給你賣了?” 沈惜霜說:“我現在那么丑,不值錢?!?/br> 周柏元輕哼一聲,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下午。 高大的男人抱著嬌小的女人從急診室一路走出來。 凌晨兩點半的B市,外頭還有些微火熱,但比起白天顯然好很多。 周柏元將自己那頂鴨舌帽摘下來戴在沈惜霜的腦袋上,是怕她剛高燒過后出來受涼。 其實并沒有那么較弱,外頭更沒有室內涼,但他就忍不住這么做了。 感觸最深的自然是沈惜霜本人。 帽檐被他刻意壓下,她就仰起頭偷偷看他一眼,看到他剛毅的側臉,鋒利的下顎線。 空蕩蕩的心在這一刻似乎全部被填滿。 時間就這么不咸不淡地流逝著,誰都沒有意識到,八月中旬的這一天已經是立秋。 秋天來了,那冬天就不遠了。 到了酒店時沈惜霜反而沒了什么睡意。 在醫院那一覺似乎讓她回血了大半,這會兒也不發燒也不頭昏,更清晰的便是肚子餓。 董高峰醫院里叫的那碗面條早就結成了坨被無情扔進了垃圾桶,沈惜霜是一口也沒有吃到。 如果沈惜霜沒記錯的話,她連晚餐都沒吃。 這一路周柏元就像抱小孩子似的抱著沈惜霜,除了上下車時讓她的腳沾了一下地,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沈惜霜的腳上還穿著從家里出來的拖鞋,那一字拖鞋雙拖鞋是亞麻質地的,原本一塵不染的鞋底早就已經染了灰。她白皙的后腳跟以及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