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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曉,她這番弱態,得不到他一絲疼惜和不舍。 洛秋時忽地退了一步,她抬眸諷笑: “爺要妾身認何罪?妾身不認!” 她垂死掙扎:“那云織錦緞是宮中物,府中除了周側妃外,旁人皆不可得,爺怎得不問問周側妃,那云織錦緞何來?” 周韞終于插了一句話: “洛側妃恐怕忘了,宮中的麗昭義和洛側妃可瓜葛不淺?!?/br> 錦緞線索,雖指向周韞,可同樣的,也指向洛秋時。 洛秋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身子輕抖著,想說些什么。 可傅昀卻不耐煩再等下去: “鬧夠了嗎?” 他厭煩地看向洛秋時:“你究竟還要污蔑多少人?” 污蔑? 若如周韞,哪會有今天的事情? 洛秋時眸子殷紅地看向傅昀,恨不得問他同是他后院女子,他怎能偏心得如此厲害? 洛秋時想說,青靈方才明明是指認了周韞。 可她忽地想起來,青靈被割了石頭,如今說不了話了。 她方才還在欣喜,青靈說不了話,就供不出她來。 如今想來,倒是她天真了,青靈沒法說話,同樣地,也不能幫她洗清嫌疑了。 洛秋時渾身無力地跪倒在地上,似死了心,她垂著頭,無力地說: “妾身沒做過的事,妾身不會認?!?/br> “可如今妾身有口難辨,爺想罰妾身,妾身領罰就是!” 周韞回頭看了一眼洛秋時,她總能將話說得那般好聽,明明是沒話辯解,卻說成有口難辨。 許是證據皆是假的。 可孟安攸是洛秋時害的,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將話說得再漂亮,今日也逃不過去。 果然,傅昀眉眼xiele分諷刺,冷聲: “伶牙俐齒!” 他沒再說,只稍抬了頭,小德子就上前,幾人將洛秋時拖了下去。 洛秋時掙扎都沒掙扎,只是在快被拖出門時,她忽地抬頭,看向周韞,凄涼又冷諷地笑,透著些哭腔: “新人笑舊人哭,縱他如今這般寵你,周韞,你又能得意多久?” 任她哭鬧神色都沒變化的傅昀,在那一刻頓時陰沉下臉: “拖出去!” 洛秋時還在哭笑:“今日是我,明日又是誰,周韞,我不信你不明白!” 她人身影消失在門前,可話音卻不停在屋中回蕩,叫一些人白了臉色。 傅昀抬眸,定定地看向周韞。 可周韞只垂著頭,一動不動沉默著。 傅昀視線下移,落在她膝上絞著的手上,那處指尖因過分用力而泛著蒼白。 事情結束,莊宜穗待人皆散,孟安攸尚未醒來。 不知當事人醒來后,又會如何鬧騰。 周韞皆管不了,時秋扶著她走下臺階時,她聽見院子中有嗚嗚的疼哭聲,她回過神,稍偏頭: “什么聲音?” 時秋早就看見了,卻嚴嚴實實擋住周韞的視線: “不過是方才被拖下去的奴才罷了,別臟了主子的眼?!?/br> 被拖下去的人,只有洛秋時和青靈二人,時秋說了是奴才,那也就只有青靈了。 想到方才屋內,青靈一番反咬。 周韞低垂著眸眼,平平淡淡道: “她被割了舌頭,不知有多疼,叫她好生睡上一覺吧,省得如同現在這般難受?!?/br> 時秋眼睫輕顫著,她低聲: “主子心善,奴婢知曉的?!?/br> 傅昀沒陪著周韞回錦和苑,回錦和苑的途中,周韞瞥了眼石子路上,她來時,險些在這兒跌倒。 時秋見她停下來,頓了頓,她上前,撫了一把地面,再回來,她低聲說: “主子,被擦干凈了?!?/br> 自主子幾番差些小產,她們這些伺候的人皆格外小心,來時,就察覺到這處竟有些水油,一個不慎就會滑倒。 恰好前院的人來接,她們就作了一場戲。 只是不知,這灑油在地上的,是何人? 周韞收回視線:“爺既派人來查過了,就不必管了?!?/br> 時秋多看了她一眼,似有些不解,卻閉嘴沒多說話。 回了錦和苑,周韞情不自禁地攏了攏錦被,才似緩了些渾身的涼意。 她也說不清,這涼意是夜間冷風帶來的,還是從她心中冒出來的。 今日的事,爺出手了。 洛秋時的反應,早就足夠說明了這一點。 她被拖下去時,說的那一句“我不信你不明白”,周韞懂她的意思。 王爺出手看似幫她,她本該心生歡喜,可她卻生不出,反而背后生了一股冷汗。 這府中,王爺可以不公正,可以偏心,可以行方便。 可他不該出手。 如今她有受益者,可以沾沾自喜。 正如洛秋時所說那般,新人笑舊人哭,往后余生數十年,她能保證皆如這般得寵? 今日爺可幫她對付洛秋時,明日,他又是否會幫旁人對付她? 周韞裹著錦被,深深呼了一口氣,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待月光奄奄一息,她才漸漸有了睡意。 她呼吸平穩后,屏風后走進來一人。 傅昀站在床邊,垂眸看了她好久,半晌,他彎腰,將她額頭的冷汗擦盡。 外間的日色漸亮,傅昀伸手似想在她小腹上輕撫,還未落下,他就收了手,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張崇在等著他,臉色擔憂: “爺?” 旁人不知,他可卻知,主子爺對孟良娣的孩子心情復雜,卻還不至于對其下手。 洛側妃怪爺偏心,怪爺狠毒,怪爺幫周側妃對付她。 她只記得這些,可洛側妃卻忘了。 她曾想對付周側妃腹中胎兒,如今又對孟良娣下手。 而她們腹中的胎兒,同樣是主子爺的孩子。 洛側妃心思越深,越聰慧,主子爺自然也容不得下她。 周側妃在宮中出事時,主子爺并非不想徹查,可周側妃一句“我不會放過她們”,叫主子爺收了手。 周側妃郁結在心,若不出了這口氣,怕是會一直積攢在心中。 張崇低了低頭,將這些想法皆搖散,只盼著,周側妃莫辜負了主子爺這番心意。 可是這人心,最難揣測。 張崇恭聲:“主子爺,該去上早朝了?!?/br> 傅昀抬頭,看向天際漸白的日色,他眉眼似有疲倦,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嗯”了一聲。 正院中。 氿雅不忿地站在莊宜穗旁邊:“王妃,側妃太囂張了?!?/br> 竟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質疑主子,害得她們準備的一系列東西皆派不上用場。 若不然,側妃哪那般容易就逃脫了? 莊宜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眼都沒抬一下: “夠了,事情都過去了,還說那么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