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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院子住得近,偶爾會有些來往,今日請安后,回院途中,路過錦和苑后的紅梅林,一時興起,沒忍住就進去逛了逛。 其中一位,周韞有些眼熟,是錢氏。 她之所以對錢氏眼熟,還是因為劉良娣,曾和她說起過,錢氏家中經商,手中最不差銀錢,常愛和旁人一起打牌。 錢氏常去劉良娣的裘芳園,手中又不差錢,在幾位侍妾中也算說得話,當下,她就站出來,有些吶吶地說:“回側妃的話,妾身等人回院前,看見這紅梅林,一時心癢,沒忍住就進去逛了逛,還望側妃見諒?!?/br> 府中的人皆知曉,這處紅梅林,就是爺特意為了側妃種下的。 她們擅自進去,還折了其中的梅枝,側妃的性子更是廣為人知的難相與,誰也不知曉她會不會因此不虞。 周韞冷眼瞅著她手中的一把梅枝,涼聲淺?。?/br> “只是逛逛?” 錢氏和其余二位侍妾一時啞聲,半晌,還是其中一位選秀后剛進府的盧氏,她咬了咬唇,低聲嘀咕:“不過折了幾支花罷了,有甚的,好生小氣……” 雖只小聲,但如今四周寂靜,這話叫旁人聽得個一清二楚。 錢氏和另一人臉生驚訝和瑟意,忙不動聲色地和她拉開距離,這一動,就將盧氏完全顯露出來,她臉色頓時微僵。 周韞稍瞇了瞇眸子,險些被氣笑了。 動了她的東西,最終還成了她小氣? 她涼聲,一字一句地說: “本妃是小氣,不如這位meimei大度,不知這位meimei是何人?” 殺人最狠莫過于誅心。 周韞一句問話,叫盧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和人家說了一番話,結果人家根本不知你是何人。 盧氏進府前,也是家中千嬌百寵的嫡女,不過因家世低,進府才是侍妾罷了。 她進府后,每月也有那么一兩日恩寵,雖不多,但也足夠叫府中伺候的人不會輕視她。 她往日和幾位高位的主子沒有交集,自然在府中如魚得水,沒受過委屈。 如今,周韞的一番話,狠狠打在了她臉上,叫她尷尬難堪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眸子頓時有些紅,咬牙屈辱地服下身子: “妾身盧氏?!?/br> 周韞漫不經心地嗤了一句:“倒也不必和本妃說,總歸本妃也記不住不重要的人?!?/br> 對于周韞來說,打人皆打臉,若不然,還有甚意思? 盧氏咬唇,心中不知該恨還是該悔,她抬頭去看和她一起的兩人,結果錢氏和另一人直接別開視線,不搭理她。 開玩笑? 連正妃都不會和側妃直接對上,她們又豈敢? 盧氏心中恨極,卻不得不服軟:“妾身方才失言,還請側妃饒妾身一次?!?/br> 話音甫落,就聽周韞掩唇,輕輕呵笑了一聲: “怎會是meimei失言,皆是本妃不夠大度罷了,這點小事還要斤斤計較?!?/br> 盧氏埋了埋頭,沒接話,卻仿佛默認了一般。 這時,忽地有人走近,橫插了一句話:“側妃jiejie,念她初犯,且放她一馬,說倒底,不過些許梅花,何故傷了姐妹之間的情誼?” 周韞抬眸,就見來人竟是有孕不便出門的孟安攸。 她一手被婢女扶著,一手撐在腰肢后方,甚為顯擺,臉上掛著笑,似勸和般溫和。 周韞眉梢輕動了下,眸子中有些許輕諷刺,真當有孕了,就可肆意插手她的事了? 第45章 微風拂過,梅林飄過一陣陣清香,透著些許瑟意寒寒。 周韞伸手攏了攏大氅,只余半張嬌俏的臉頰在外,她側眸覷了眼孟安攸,忽地嗤呵了一聲:“孟良娣有孕,連去給王妃請安都不得,如今倒是可以出門了?” 孟安攸一頓,遂后擰了擰眉,才擠出一抹笑說: “王妃體恤,才叫妾身無需去請安的?!?/br> 又非是她不要去的。 周韞視線在她臉上轉了轉:“王妃體恤是王妃大度,但meimei這心中對王妃的敬重終究是淺了些?!?/br> 孟安攸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剛欲說什么,忽地見周韞眸色一厲:“還有,王妃許了你不用請安,但誰許你見了本妃無需行禮了?” 話音甫落,孟安攸倏地抬頭,稍有些驚訝,她憋了半晌,頂著周韞微涼的眸色,僵硬地服下身子:“妾身失禮,望側妃jiejie恕罪?!?/br> 說著,她身子就似不穩地一晃。 身后婢女忙驚呼扶住她。 錢氏等其余人簡直驚呆了,忙朝一旁躲了躲,想要遠離孟安攸。 唯獨周韞動都未動一下,抬眸淺涼,呵呵輕笑: “孟良娣可還是動作仔細些,若這平地皆能摔了去,本妃可要懷疑,你是否能照顧好爺的孩子了?!?/br> 孟安攸渾身一僵,錯愕地抬眸看她。 周韞冷眼望回去。 真當肚子里揣著個金疙瘩,就可任意妄為了? 簡直做夢! 四周的氣氛有些尷尬和寂靜,錢氏低著頭,險些笑出來。 孟良娣想用腹中胎兒作妖,誰知曉周側妃絲毫不懼,偏生孟良娣又不敢真的摔下去,平白叫旁人皆看了笑話。 盧氏本是在孟安攸出聲時,眼露了一絲驚喜,但經過周韞的一番話,她忙低了低頭。 孟良娣有孕,周側妃都拿她不客氣,更何況是她? 盧氏此時才有些后悔,為何要多嘴那一句話? 半晌,周韞終于將視線從孟安攸身上收回來,徐徐落在盧氏身上,本就不虞的心思如今越發甚了些。 她撇了撇嘴,伸出手去,被扶了起來,漫不經心地踢了踢盧氏的手。 嘩然,盧氏手中的梅枝散了一地,紅梅飄零,灑在地上,竟是添了分艷色。 但如今沒人會管這些,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踢了一腳,盧氏的臉色突兀漲紅。 她跪在地上,臉上訕訕然,多了些屈辱,身子輕顫。 周韞微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輕飄飄地說: “你折了本妃多少梅枝,便自罰自己多少耳光,這件事,本妃就算了?!?/br> 盧氏臉色倏地慘白。 地上散落的梅枝堪十數枝,算不得多,可大庭廣眾之下自扇耳光,本就羞辱大于懲罰。 孟安攸眸色也變了幾番。 半晌,就在周韞生了不耐煩時,盧氏終于動了,她咬唇抬頭:“妾身不服!梅林本就是府中物,憑甚妾身不能動?” “妾身要見王妃娘娘!” 說罷,她手撐地就要直接起身,跪得久了,起身之際,竟有些踉蹌。 周韞險些被她氣笑了。 不服? 哪容得她不服? 周韞臉上的笑意倏地一收,話音皆是冷冰冰地: “叫她跪下!” 砰。 盧氏剛起了半個身子,就被下人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