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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了太和殿。 也因此,周韞殿選過得甚是順暢,她原想象的那些皇后會在殿選時為難她幾分的現象都沒有發生。 和殿選前秀女之間的明爭暗斗相比,這殿選反倒是安靜順利得叫人覺得有些不真切。 一陣馬車轱轆聲叫她回神,周韞抬眸,馬車已轉過了彎,她沒看真切。 時秋攙扶著她,猜到她在看什么,壓低聲音道: “是長公主府上的馬車?!?/br> 周韞不著痕跡地擰眉,將自己朝傘下遮了遮,忙說: “先回府?!?/br> 她有半月未回府,心中難免想念,長公主府上的馬車為何這時會出現在皇宮前,她也沒甚心思多想,只顧著詢問: “父親和母親這些日子可好?” “小姐放心,府上一切都好?!?/br> 從皇后回周府的途中,路徑國公府,周韞剛掀開珠簾,就見一輛精致的馬車從紅巷街行過來,最后停在國公府前。 馬車甚是眼熟,是顧妍往日常乘的那輛,周韞眸子一亮,剛欲叫馬夫停車,余光就瞥見時春和時秋猶猶豫豫的模樣。 她意識到什么,眉眼一沉: “說?!?/br> 時秋頓了頓,遲疑地說:“有一事,奴婢剛忘了和小姐說?!?/br> 周韞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聞顧小姐、她……她回郭城了?!?/br> 時秋之所有用回這個字,是因為顧妍外祖母家就立足于郭城,顧妍當年和周韞相識時,就是在郭城。 就是這時,那輛馬車里的人走了下來,是顧家二爺、也就是如今國公府的世子之女,顧嬌。 剎那間,時秋只覺得自家小姐呼吸重了些,她抬眸,就看見小姐紅著眼別過頭。 時春和時秋面面相覷,卻不敢說話。 馬車停在周府前,已是半個時辰后。 周府前,周韞的兩位兄長和幾位庶妹都候在門口等著,馬車甫停下,就有人擺好了木梯。 周韞被扶著下車,就聽見一陣鞭炮聲,她嚇得一跳,腳踝處疼痛頓時蔓延上來,她臉色一白,險些落下淚來。 在宮中受的委屈,和剛聽聞顧妍消息的自責情緒在一起,叫她鼻尖泛酸。 周延驍哭笑不得地走上前: “小妹進宮半月,倒是越發嬌氣了?!?/br> 話音尚未落下,就注意到她臉色不對勁,話音頓停,擰起眉: “在宮中受欺負了?” 話音甫落,就見周韞狠狠地點了下頭。 周延安想到什么,眸色微變,打發了準備上前的幾個庶妹,叫時秋扶好她,和她一起往里走,才低聲說: “安王一事,貴妃已經傳信回來了,你放心,他既敢這般對你,就是不曾將我周府放在眼底,父親和貴妃自不會坐視不理的?!?/br> 和周韞不同,周延安一向稱呼珍貴妃為貴妃,不是不親近,而是規矩如此。 周韞可以任性,但他是周府的嫡長子,肩上的擔子重,自然也就肆意不起來。 周韞知曉他誤會了,但也沒解釋,只和他一起往里走。 她心里藏著事,等見過母親后,就回了自己房間。 時秋覷著她的臉色,猶豫說:“廚房冰了些小姐愛吃的豆乳,小姐可嘗些?” 周韞哪有那些心思,剛剛兄長的話提醒了她,她還有些事沒做。 她擰著眉,將之前安王送于她的物件皆數扔出,吩咐時春: “將這些都毀了去?!?/br> 安王敢拿來送給她的,不外乎都是些珍貴物件,但周韞看都沒多看一眼,就叫人處理了去。 周韞心里有氣,顧妍一事也堵在她心中,叫她煩躁又不得法子。 時秋見狀,忙想著法子叫她分心:“小姐,表少爺近日也回京了,前些日子送了些禮物進府,小姐可要瞧瞧?” 時秋口中的表少爺,名喚江和辰,是周夫人母族江府的幼子,許他是府上最小的那個,往日對周韞倒甚是疼愛。 但有一點,江和辰被府上寵得太過,倒有幾分紈绔子弟的混賬感覺。 時秋話音甫落,周韞一頓,眸子稍稍瞇起。 “表哥回京了?” 時秋不明所以,卻如實地點了點頭。 周韞放松下身子,忽地笑了下:“派人去江府傳個信,就說我許久未見表哥了,請他到府上一敘?!?/br> 選秀結果,恐還要三兩日才能得出結果。 而江和辰是在翌日就到了周府的,他模樣生得好,往日里素來沒有規矩,今日倒是離周韞還遠遠的,就停了下來。 他斜著眸子,輕笑:“表妹這一出宮,就尋我,可又是有何事要求我?” 周韞今日穿了身素凈的褶葉裙,沒怎么施妝,模樣精致素凈,眸子一紅,就叫人心疼得厲害。 江和辰倒抽了口氣,后槽牙一疼: “你快些別哭了,我又不是不幫你?!?/br> 他比周家的兩位表兄更了解他這位表妹,性子又嬌又傲,心思算不得深卻偏生有些毒。 是以,他的確疼這個表妹,卻如何也生不出那種心思。 周韞瞪了他一眼,招手叫他過來,與他耳語了幾句。 江和辰臉上的笑不知何時消了下去,等周韞話說完,他斜斜覷了周韞一眼,只覺得這女子若是狠下心來,倒真叫人不寒而栗。 他低嘆了口氣:“你這是要害死我?!?/br> 話這般說著,但他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周韞偷看了他一眼,抿緊唇,低下頭:“麻煩表哥了?!?/br> 江和辰聽她這話后,只吊兒郎當地嗤笑了聲,拍了拍她的頭,倒底念著她自幼喊了那么年的表哥,提點了一句: “你既然快要嫁人了,一些心思且藏著些?!?/br> 他不叫她收斂,只叫她藏起來。 她日后要嫁的人家,那些子后院,又哪是好想與的,沒點心思,恐也活不了多久。 江和辰常被人說沒個正形,卻也比誰都清楚,這兒時的情誼能叫他如今幫著她,可日后呢? 時間一長,她能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 江和辰沒待太久,一刻鐘的時間罷了,他就離開了周府。 —— 六月十六這日,宮中的圣旨終于下來。 周府嫡長女于八月初八,以側妃之位入賢王府。 剛得消息時,周韞硬生生地愣在了原地,如今長成的皇子就那幾位,她不是沒想過她會進賢王府。 但圣旨真正下來那一刻,還是叫她有些失神。 傳旨公公有意賣她一個好,也叫她知曉了這次進賢王府的有哪些人。 除了她這個側妃外,周韞最想知曉的,就是賢王正妃是何人。 公公說出莊宜穗時,周韞險些沒維持住臉上的笑。 這次選秀的貴女那么多,怎就那么巧,叫她兩人進了同一府上? 傳旨公公剛走,周韞就煩躁地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