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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項目,因此也沒什么好多說。丁零又說了句:“戒了好?!本娃D身和洛雨塵等幾人說起話來。洛雨塵剛訂了婚,順便磨了下巴,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林覺叫住一個侍者,從他的托盤上拿了杯香檳,一口喝下去一半,滿足地嘆了口氣,這才又看了丁零幾眼。丁零幾乎沒什么改變,依舊像個異教徒王子,魅力十足。但他變了。在經歷過劉宏如的沖擊和戒毒的痛苦后,他覺得自己是徹底看開了,或者說,心冷了。有些東西注定不是自己的,硬爭,只落得個頭破血流,自取其辱。不是就不是吧,不能近玩,遠觀也好。“其實,”林覺看著花蝴蝶一般應酬四方的丁零,想,“他也沒什么特別。我要不特別想要他,他也就一個有點才華和美貌的小演員而已?!彼D過頭,不再去看丁零。丁零和洛雨塵他們說了幾句瘋話,忽然看見匡以聞也來了,正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偷吃巧克力。大概是趕著拍戲,沒吃午飯,這里又只供應飲料。丁零抬頭,就向匡以聞走去。匡以聞正往嘴里塞最后幾粒圓巧克力,忽然間手一抖,兩粒巧克力落到地上,蹦蹦跳跳去往大廳中央??镆月劚灸茏妨藘刹?,然后不好意思地停下。有幾人好笑地看看巧克力,又看看匡以聞。匡以聞撓頭未畢,眼前一暗,丁零來了。丁零笑靨如花,兩只大眼睛瞇成兩彎新月,照著他。他說:“匡老師,我們又見面了?!?/br>匡以聞心里不太愿見此人,但這里不同片場,不好隨便同后輩斗氣。況且,丁零也今非昔比了。他點點頭,并不多說什么,等他識趣離開。丁零卻不識趣,笑說:“匡老師,你肚子餓了么?我找人去為你弄點點心?!辈坏瓤镆月劮磳?,他手一伸,扯住了一名侍者,讓他去把經理叫來。侍者匆匆離開,不久,經理就來了。有丁零的地方,就不會沒有人。這段時間,丁零和匡以聞周圍已聚了十多人,正聽丁零舌燦蓮花、講述二人拍攝時的趣事。丁零見到經理,忙要他去準備小點心,說匡以聞都快餓死了。經理不敢怠慢,馬上下去準備。一忽兒功夫,全宴會的人都知道“匡以聞肚子餓了”,紛紛來對他表示關切,弄得匡以聞哭笑不得。丁零直等到經理親自端來蛋糕,匡以聞一口咬下半塊,才興盡離開他。匡以聞又被蛋糕屑嗆住了,他邊咳邊怨恨地想:“每次碰到這小子就沒好事。他今天怎么了?滿腹心事,拿我撒氣兒?”丁零在匡以聞身上花費不少時間,離開他后,發現南麒麟來了。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對外國男女。丁零看到那外國女人就一怔。南麒麟看到他,立即笑呵呵拉著那對外國男女來了。他說:“零兒,不用我介紹了吧?這兩位就是喬治吉爾導演夫婦。喬治很看好你啊?!?/br>丁零沒料到喬治吉爾會參加這次雜志封面拍攝前的小宴會。初次見面,他不敢怠慢,放出全部精神,應付這位國際大導演。喬治吉爾個子不高,一張貓頭鷹臉,笑起來頗具喜感。他對丁零很感興趣,上上下下不斷看他。丁零覺得自己被照相機從上到下狂拍了一遍。他若無其事地微笑。喬治吉爾似十分滿意。他談到,他和夫人一起去看了,很喜歡丁零在其中的表現。他夫人佩拉吉爾,是好萊塢大明星,紅了十多年,兩年前聲勢稍落時嫁給了喬治,風光收山。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像個舊貨店里的二手洋娃娃。一對矢車菊般藍眼睛,專注看人時,散發出一股戾氣。丁零在南麒麟介紹到她時,看了她一眼,就沒再注意。佩拉吉爾也一言不發,聽丈夫和他說話。喬治吉爾夫婦不久就被項蓮拉去給她外甥女簽名。喬治向丁零告辭,帶著妻子過去。他妻子轉身時,趁人不備,朝丁零快速地眨了眨右眼,傳遞了一個屬于他倆的秘密信號。丁零也向她吐了吐舌頭,嘴唇翕合,無聲地說:“謝謝你,桑德拉?!?/br>人差不多到齊了,攝影師進來拉布景,安排燈光和座椅。丁零難得一個人站了不到一分鐘,就看到宋襄平走過來。他低頭看表,抬頭看他,問他:“崢云怎么還沒來?”丁零搖搖頭:“我不知道。怎么不打電話問問?”宋襄平以為他會知道,圖省事先問了他,哪知得到冰冷的回答。他仔細看看丁零臉色,笑微微的,似又沒什么。他正要打電話給張崢云,他小跑著進來了。主辦方就在等他,一見他,忙擁上去。張崢云隨口應和,游目四望,看到丁零,便撥開眾人,大踏步朝他走來。丁零仿佛聽得到大地被他的腳步踩得轟鳴作響的聲音。他心里吸了一大口冷氣,沒等安寧下來,張崢云就到了面前。宋襄平問他:“怎么這么晚?”“抱歉,”張崢云看著丁零說,“我在等人送禮服,等來等去等不來。后來發現送快遞的大概看我那院門沒關好,自己進來,把禮服扔在院子地上后走了。我就趕緊換好裝來了?!?/br>宋襄平驚奇地說:“還有這種快遞員?”張崢云輕描淡寫地看著丁零,說:“可不是?”丁零別過眼,不與他對視。攝影師讓參與拍封面的各位人士到她規定的位子上去,或坐或站。丁零和張崢云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丁零坐,張崢云站在他身邊。張崢云一看就反對,對攝影師說:“不好,該我坐,他站在我身邊?!睌z影師不明他意思。張崢云解釋:“按中國人的習慣,長者為尊,為尊的都該坐著。我是他哥哥,該我坐。你再看人家拍結婚照,不也是丈夫坐,妻子站?”大伙兒本來挺緊張,聽他這么一插科打諢,都笑了起來。攝影師在海外長大,不太了解中國傳統,聽他說得有趣又在理,便笑著同意張崢云和丁零換個位置試試。喬治吉爾是張崢云舊友。他作為旁觀者,一眼掃蕩全局,也說:“這樣好?!?/br>于是就這樣定下來。丁零覺得是坐是站,自己和張崢云位置沒多大變動,都是正中間。但張崢云適才關于夫妻的比喻,讓他聽了心情復雜。他覺得張崢云似乎在刻意討好他。是求和解嗎?他看著張崢云,有點想入非非。心里潮起潮落的,一忽兒激情澎湃,一忽兒又失落沮喪。“零兒,”攝影師叫他,“看鏡頭,別光看張導的頭啊?!?/br>張崢云側頭看了丁零一眼。丁零臉似有點紅,但神情不為所動,十分專業。拍攝很快結束了。雜志特約記者上來,找到目標進行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