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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一個在不知不覺中入眠了,從鼻腔里噴出的平穩呼吸宣示他的安心,另外一個正在仰望著天空。今晚的月亮不知怎地顯得特別圓,四周還散發出點點淡黃色的光輝,云清初忽然轉頭觀察旁邊人的睡顏,小心翼翼地起床幫他蓋上綿被,赤著腳去廁所洗了洗手,再走出房間下樓搜出自己平常收藏物品的舊年背包,在里面抽出經過長時間未使用而表面染上一層濃厚塵污的畫框,以及調色鏟和顏料盤。站起來伸手拾過放在桌子上的擦布,輕巧地抹去上面的那層塵污直到干凈為止,云清初抱著它們沒有發出聲響的走上樓,來到床邊無聲的坐上去,雙腳彎曲豎起畫框擺放在中間,開始勾勒面前人的輪廓,盡情的揮霍。偶爾傳來睡中人的動彈,有時候畫到一半的角度被移開,云清初都耐心的反復修改制造完美的效果,直到天邊出現了火燒云,云清初才放下手中的畫筆,慵懶隨意的伸了個懶腰,揉揉酸脹的雙眼收起完好的作品,藏在床底下躺在那人的懷抱里沉沉的跌入夢境。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雖說沒有洪水泛濫導致泥石流爆發,細雨卻總是密集地在大地撒野,陽光仿佛不是被烏云遮蓋,而是撕裂了般地不再出現。自從新聞播出三天,之后回家度過第一個晚上的云清初就向公司請假,似乎有預兆大雨的來臨,本來并不同意的公司內部無奈的批準了。同時的于朝陽也接到由于這場慢不停歇的大雨放假的通知,難得閑下來的兩人躺在床頭上,相對無言,雷聲轟隆導致電視沒敢開,雨水太大導致報紙沒有如期領到,一連好幾天都是沒有新聞的日子,有如與世隔離找不到外界的一點點消息。換做平常兩人可以一整天呆在家里,不開口不談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今他們都覺得有種莫名的隔閡,就連彼此接觸到溫存暖意都有種急忙拉開距離的感覺。在雨下第四天的早晨漸漸變成小滴,臨近中午的夏光終于照應在地面上了,云清初突然坐起來,在空中晃著腳丫子,如同把腳騁搭在空氣跑步一樣,地上反倒他腳跟的黑影,他心情大好的笑出聲。于朝陽從他身后爬到旁邊:“在笑什么?”云清初直視他的眼睛:“沒什么,就是想笑?!?/br>之后兩人都坐在床邊瞻望數日消失的太陽升上無際的天空,雨天里蔓延著濕氣籠罩上熱霧,凝固在空氣遣散而去,云清初在沉默里嘆口氣:“你沒有想要問的話么?”“我不想?!庇诔柕拖骂^悶悶地回答。“不想問關于湛無拘的告白結果,不想問卓飛揚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房間里?”云清初的眼中浮現迷茫的顏色:“我笑你就可以問為什么,但卻不愿意問這些關于別人與我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問一句,這幾天來你在躲什么嗎?”“我……清初,我相信你?!彼麆傁胝f,又轉開原話眼睛垂下,看不出是否的堅定開口。云清初站起身仰望久違的太陽,覺得刺眼又用手遮住,回頭看于朝陽:“這是你幾天來想明白的答案?”“恩?!庇诔柌辉侏q豫的回答,卻始終沒有直視正在看他的眼睛。云清初扭頭對上逐漸火熱起來的太陽光線,沒有展開新的話題,他身后的于朝陽表情看不出所以然,不過平常洋溢朝氣的眼睛黯淡無色,嘴巴欲要張開又合上,禁不住沉默的猛然站起來:“總算雨過天晴了,你餓了吧?我先去外面買一些材料,等等才可以做飯?!?/br>直到關上房間的聲響播散在空氣里,傳入云清初的耳朵,他才轉身望著空無人影的房間,蹲在床邊抽出幾天里沒有翻看過的畫作,里面是安詳的睡顏,但人物的眉頭卻拉鋸成細微的縫隙,似乎在后怕什么。云清初搖搖頭,提起畫筆重重的寫下一行字,然后抱著畫嘆口氣。——帶我回家,見到了又如何,不聞不問,你究竟在想什么?街上的人們在迎來最近幾天久違的陽光之后,陸陸續續地走出自己的家門,整條街頭至末尾都是零零散散的人們,并沒有平常擁擠的人潮,踩著腳下凝聚在地面的雨水流向河溪與下水道,空氣里全部是濃厚的濕溫。于朝陽走在街道上,不知方向。兜兜轉轉幾個彎,于朝陽聽到了別人喊呼他的聲音,回頭一望,看到急速飛奔向自己的李在真,雨水四濺跳躍,他撲入于朝陽的懷抱眷戀的磨磨蹭蹭,由于過程的時間消耗太長,于朝陽都忍不住輕輕推開他。李在真嘟起嘴巴,舉起手擺出手勢:“七天了,你消失了整整七天?!?/br>“最近有點事情要處理?!庇诔柊櫭及吹羲氖謩菹蚯白?,李在真與他并列而行,雨后演化成溫暖的太陽把他們兩的影子慢慢押長。大約走了很長一段路途,兩人都沒有繼續或閑談新話題,李在真抬眼對著前方猛然一笑,雙眼亮晶晶,與遙遠宇宙上的太陽吻合,他興高采烈的提議:“記得以前的咖啡店么?陪我去看看好不好?”面對他如此雀躍的神情,于朝陽仿佛在回旋模糊記憶中找到了以前兩人的快樂光景,深有感觸,只是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可能是最近持續雨天的關系,那家店在今天并沒有開張,結果他們頭頂上的太陽反倒再次被烏云遮住。“又下雨了!”李在真伸手出接住從屋檐滴下來的雨水,留不住的雨穿過他手心里的縫隙流逝而下,地面上的水洼慢慢積累起來,他們如同站在小溪岸邊。他斜眼瞥過旁邊沉默的于朝陽,懷念的微笑:“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雨天,那時候我剛好停在這家咖啡店門前等雨停,結果你把我誤認為是女的,要送我一程!”回憶在于朝陽的腦袋里播放:“是??!你還狠狠的踹了我一腳,說我不長眼?!?/br>兩人對望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仿佛尋回了當年的時光,于朝陽忍不住幫他拭去鼻端上的雨滴,忽然覺得曖昧地移開手,尷尬的看向籠罩整個世界的蒙蒙細雨。李在真靦腆地笑了:“我還記得,我要出國的最后一天,我們也是在這里看著雨,那時候你問我覺不覺得,雨水把天地分成了兩個世界,外面的世界好象與我們毫不相關,我們就在這小小的世界里,只有你和我?!?/br>于朝陽僵硬在那里不知如何接下話題,忖量了很久:“在真,我們……”“朝陽,我知道當初是我太介意性別的問題,讓我們一再過錯!”李在真的眼睛充滿后悔,又綻放迷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