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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觀眾的她要揣摩得更透徹。“下次若他演全本劇,我一定再來看?!?/br>“這恐怕很難?!鳖伇吹剿就揭馔獾谋砬?,解釋道,“如華主攻的并不是‘程派’唱腔,他是學‘梅派’的?!?/br>司徒想起來,她所看過的程如華的演出,無一不是”梅派”的經典大戲,雖說各大唱派殊途同歸,但畢竟還是各有自己的特色,普通的演員多半精于研修本門唱腔。程如華既然專修的是梅蘭芳大師一脈的”梅派”,他會來演出的折子戲已屬難得。“那真可惜,偏偏他也姓‘程’。我雖然品評不出‘梅派’與‘程派’之間的差別,但也知道今天這一折是極好的,程先生必定下了大功夫?!彼就竭@話倒并不是因為顏冰是程如華友人才客套一番,她對京劇雖然研究不深,但畢竟為寫狠下了功夫,既是女性又是作家,對講求一個心領神會的京劇,實際上與其他觀眾也有著不大一樣的觀賞切入點。程如華是當代少有的出色男旦之一,司徒看他的角度又不同于其他行當的演員,觀察更是細致入微,所以這番贊賞確實出自內心。“如華他四歲開始學戲,程家三代從商,自然是舍不得他吃這個苦的,可他竟三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撲在了京劇上?!鳖伇哉Z之中,對好友的執著滿是激賞,“如華的大哥程流年則是兢兢業業走著家里安排的商道,如今已成房地產界巨鱷,程家眼下的大家長是他,如華的演出他也是要插手過問的,今天這陣仗,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了?!?/br>京劇團是國家文化事業單位,憑他程流年財大氣粗,也不是那么簡單能下手碰的吧?司徒皺皺眉,商人……是她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一類人,至今為止也只有關鵬不在此列中。似是覺察到司徒的疑問,顏冰接著道:“如華并不是拿薪水的演員,他其實是劇團的老板吶?!?/br>程如華身處的京劇團是民營劇團,程家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總之是只想將程如華圈在這把家族之傘下,于是便誕生了這個劇團。程如華雖然掛著法人的頭銜,但他醉心于京劇的表演藝術,自然無心管理,所以劇團的營運實際上是掌握在程流年的手里。即使在國家劇團,也未必能事事稱心如意,倒是有不少人希望能自立門戶,只是苦于有心無力,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程如華這樣的身家背景,但他的苦衷卻又遠遠不足為外人道,這也是所謂的“圍城”吧。“不過如華的話……這點事難不倒他?!闭f話間擦身而過一輛空車,顏冰伸手攔下,兩人的散步也就此結束。跟司機報上地址后,司徒終于想起來一晚的節目已然到了尾聲,她卻還有個最大的問號:“你怎么會想到邀我看戲?”顏冰的手肘支著車窗窗沿,眼神半側著瞄向窗外漆黑的街上零星的燈光,聲音比剛才又輕上許多,四分像在對司徒說,六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如華活脫脫一個真人版‘鳳唯’,我想看看生出‘鳳唯’的司徒和如華能碰撞出什么?!?/br>顏冰這話,聽起來仿佛他在以友人和司徒做著某種實驗,不過司徒對此倒是沒有什么不快,只淡淡說了句:“程先生并不是‘鳳唯’的原型,你想錯了?!?/br>沒錯,所以顏冰這一晚沒有任何收獲。“司徒,你是怎么寫出‘鳳唯’來的?”顏冰的目光仍然投射向窗外,“以你的年紀,怎么能知道‘鳳唯’那深沉得看不見底的心思?太不可思議了?!?/br>這個問題一出,車廂內出現了長時間的寧靜。司徒無法回答?!兵P唯”的原型到底在哪里,這個答案她不能給。顏冰的問題叩響了司徒心中最深處的一道門,那是她深鎖禁地的門扉,驟然被拍擊,令司徒猝不及防,只覺得一身的狼狽,最好速速逃去一個無人之地,不被任何人瞧見才好。程如華踏進【尙逸】所在的廣電大樓底層餐廳,很快在窗口邊的位置上找到了顏冰的身影。“最近還好吧?”程如華坐到顏冰對面,還沒來得及研究餐單,侍者已經端了茶來。“我幫你點了水果茶?!惫枰戎?,所以顏冰算好了時間提前點了單,熟知友人的口味所以也不認為對方會有意見,“托你的福,我現在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br>程如華笑了笑,下了戲臺的他,俊朗的長相不輸于時下的影視明星,柔和的五官細致卻不帶一絲脂粉氣,堅毅的目光則告訴別人這是一個有著自我堅持的男人。“剛才接電話的是誰?我記得你的經紀人可不是那種青澀的小伙子?!背倘缛A問的是之前聯系時替顏冰接了他電話的人。即使是熟到了他們這樣的程度,程如華也不是那種不事先確認就跑來友人工作場所的人。“公司派給我的臨時助理?!鳖伇似鹱约好媲暗募t茶,“最近我的日程安排太緊湊,公司又在培訓新人,艷熹忙不過來所以派他暫時跟我幾天?!?/br>“嘖嘖……已經忙到了非用助手不可的地步了呀?”程如華攔下顏冰的手,把杯子抓到自己跟前聞了一下,好似那杯中不是茶水,而是滿滿一杯子的毒藥:“你真是一點都不注意……”“不注意保護嗓子是吧?”顏冰知道自己要被責備的是什么,他那杯子里與其說是紅茶兌了酒,不如說是往白蘭地里摻了點茶,“我不過偶爾小酌,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等哪天你能把煙戒了,再來跟我說教吧!”兩個靠嗓子吃飯的人,一個嗜煙一個好酒,果然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多少。相視一笑,他們決定放棄這個話題,不然倒好像是專程見面來討論這個一直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艷熹她還好嗎?”顏冰被這么一問,嘴角抽動了一下,笑容破碎了但又似乎想勉強維持著:“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我能怎么回答你呢?”“那我換個話題,工作還順手嗎?”“我要是說不順手,你又打算跟我說要絕交嗎?”顏冰始終是沒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如華,你鼓勵我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激烈了?”顏冰對這份工作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接的,但是剛巧被去他家的程如華看到了,問起緣由后程如華說出了”如果你推掉這份工作,我就跟你斷交”的話。說顏冰是因為這個似是而非的威脅才接下這工作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程如華的因素也絕對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如果那個朗讀CD不是你來錄,你真的不覺得可惜?我想說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過?!?/br>所謂的好朋友,有時候要做的并不是替友人作出決定,而是在對方明明已經有了決定但躊躇著不去實施的時候,果斷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