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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口上不來,死掉了,體貼地叫了郎中在堂上候著。 那郎中更是周全,帶著小藥童,擺開金銀針,屏氣凝神地提防著謝老夫人昏厥猝死。 堂上的吏部侍郎下巴又抬高了一點,鼻孔里透著絲絲的幸災樂禍之氣,實在是謝知清招人恨啊,他們吏部不知被姓謝的搞掉多少人,腿都差點瘸了。 謝老夫人被扶回椅子坐上,搭在謝知清胳膊上的抖如篩糠,一雙眼死死地盯著謝夫人。 謝夫人也是一嘆,道:“婆母,謝家這個污泥坑,埋著污爛之事,也是時候翻出來見見這天日,也好看看這天下還有沒有善惡公道。婆母年逾古稀,許還嫌命短,兒媳卻是活夠了,想從頭至尾,細細說說謝家藏著掩著埋著的惡臭之事?!?/br> “不死不休……”謝老夫人低喃,整個人往前一撲,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 府尹一揮手,讓郎中給謝老夫人診治,沉聲令道:“謝夫人,請細說?!?/br> 衛繁姐妹幾人不知不覺漸漸退到了樓淮祀與衛放的身邊,他們雖年少,少經世事,又不大聰敏,此時,也知謝家定藏著不能見人的事,不然,謝老夫人不會嚇成這模樣。 樓淮祀看了眼謝夫人,心道:她果然不想活了。 “謝知清在京中無親朋無故友,此事在京中應不是什么秘事,諸位定都有所耳聞。但,并非如此,多年前謝家曾寄住過謝知清的一個侄兒?!?/br> 許是謝知清孤絕一人的名頭太過響亮,府尹與吏部侍郎竟都面露異色。倒是大理寺卿點頭:“夫人不曾說謊,確有此事。不過,據我所知,這個侄兒寄住不到半年,便受不得謝家清苦、謝御史的嚴苛,回了老家故地?!?/br> 謝夫人福一禮,笑道:“宋正卿只知一,不知二,容小婦人細稟?!?/br> “你說?!贝罄硭虑涮忠允?。 謝知清微闔雙目,面如死灰。 謝夫人嘴角噙著一抹笑:“謝家族譜,謝知清這一脈只他一人,然而,老夫人共育過五子,長子三歲夭折,生二子又死于襁褓之中,再生三子,又是早亡,育下四子時得高人指點,將此子寄送別姓人家。也不知老天有眼還是沒眼,等老夫人生下謝知清后,這二子竟都得以保全,平安無虞長大成人?!?/br> “這般說來,謝御史還有同胞手足?”府尹追問。 “是?!敝x夫人答道,“他們兄弟雖無往來,不甚親密,卻知底細,逢年過節偶也有禮相送。農家清貧,我那個伯兄辛勞困頓,十多年前已經過世了。這才有了謝家遠侄來京投奔謝知清?!?/br> 樓淮祀已猜得大半,只覺此事令人作嘔,很想讓衛繁掩耳,不要再聽。 他猜到了,大理寺卿也猜到了,看向謝知清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哦”了一聲,又問:“親侄子?” “是?!敝x夫人臉上都是寒浸浸的殺意,“謝家家教甚嚴,女子尊婦德女規,不讀詩書,只工針指,平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清明燈節都不許踏青觀燈,哪見得外男?” “就是這個畜牲不如的謝家侄,做下天理不容之事,jian污了小女?!敝x夫人猛得擰首怒視著謝知清,“謝御史,此事真不真?” 謝知清瘦削的臉上劃落一行淚,咬著后槽牙,道:“真?!?/br> “你謝家莫非只出畜牲?”謝夫人炸雷似得一聲喝問。 謝知清本就消瘦蒼老,這回看上去更是老態畢現,稀疏的發間一縷縷的白發,霜似得覆在他的頭上。 府尹都有點呆滯了,驀得回過神:“既如此,還需帶謝御史的侄子來問話,一辨真假。他現在……” “死了?!敝x夫人應道。 “死……死……了?”府尹結巴,“他……” “我殺的?!敝x夫人冷聲道,“這等畜牲污我女兒,豈有讓他活在世上之理?” 府尹倒吸一口涼氣,這又牽出一樁命案,看謝夫人的目光都有些打顫:“活見人,死見尸,不知埋尸何處?” 樓淮祀也是嚇了一跳,看身邊的衛繁,小丫頭早已傻了,微張著嘴半天合不上,就衛放不知在想什么,淚眼漣漣的。他湊到衛繁身邊,道:“衛meimei,你們姐妹的事了,不如稟了府尹,回避歸家?!?/br> 衛繁是又怕又惡心又不肯走,她們與謝夫人有一面之緣,便覺息息相關,不愿就此離去,細不可聞地顫聲道:“不如……不如……再聽聽?!?/br> 謝老夫人被郎中扎了幾針,小藥童拿雞屎混著各種刺鼻藥物混一塊的嗅藥放她鼻子下來回晃了幾晃,謝老夫人又緩緩醒了過來,她揮開小藥童,正要掙扎起身,就聽謝夫人在那道…… “謝知清助我將尸首棄在后院井中,過后,他借口井枯,填了井,掩了事。 ” 剛醒轉的謝老夫人,胸口一堵,又閉過氣去。 府尹驚愕連連,道:“謝夫人,你殺子侄,再是以尊殺卑,罪不致死,也當流放千里。謝御史,你包庇藏尸,首匿連坐,亦是有罪??!” 大理寺卿不耐煩府尹啰哩啰嗦的,催道:“府尹,遣差役去謝家枯井看看可有藏尸?” 府尹擦著腦門上的汗:“正卿說得是?!彼吤钜鄢质至钊ブx家找尸首,邊對謝夫人道,“夫人繼續細說?!?/br> 謝夫人立在堂中,抬手抹去腮邊的一滴粒,續道:“小女幼承閨訓,遭了這般大罪,亦有求死之意。為人母,哪見得骨rou投繯。我小心撫慰,日夜陪伴,擋下謝知清與老夫人的冷言冷語,與小女道:她要是死了,我這個做娘的也活不下去?!?/br> “小女純孝,為難自己茍活,也不愿娘親陪自己同赴黃泉?!敝x夫人不知想到什么,惡極怒極,死灰的臉上一片血紅,額上炸出一條一條的青筋。 “不曾想,過了兩月,小女連連作嘔,手腳漸腫……我苦命的女兒,她被畜牲糟賤,還有了身孕。我那時實在不知如何是好,輾轉幾日,便想偷偷抓副藥,將這孽種除去?!?、“其時,謝知清雖恨女兒不能知恥自盡,倒也不曾逼迫,也由我進進出出設法抓藥。誰知,謝老夫人得知后,與謝知清關在屋中說了半日的話,竟要我女兒生下腹中孩兒?!?/br> 樓淮祀忍得心肝痛,實在忍不住,插嘴:“謝御史無子?!睕_著謝知清翻翻眼皮,“謝御史,正經好人家不愿將女兒許到你家吃野菜,你花個十貫也能買個粗手通房來家……” “咳咳咳……”李內侍摸著喉嚨連咳幾聲要他閉嘴。 “內侍,您老就別沖我使眼色?!睒腔挫胂訔壍?,“你不讓我說,我還嫌惡心不愿多言?!?/br> 謝夫人忽地笑起來,道:“樓二郎說錯了,十個八個妾室通房,也未必能為放謝御史生下兒子來。能有一女,已是僥天之幸?!?/br> 樓淮祀“啊”了一聲,掉轉目光看了眼羞憤至死,隱要吐血的謝知清下/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