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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顧朝宣所說,若蕭斂風有半分差池,他必定不念往日情誼。潛淵會聯手各派討伐它最優秀的弟子,一如當初潛淵掌門逼六川老人墜崖,蕭斂風也會死無葬身之地。澤蘭轉著手腕上的碎鐲,鏤剔去情思愛意,他覺出自己不甘。要乖、要聽他的話,蕭斂風的掌控欲如同一條無形鎖鏈,永遠將澤蘭桎梏在他目所能及之處。而他天性自由不羈,是為愛才甘被馴服。唉澤蘭,與他為你受的傷相比,你這點犧牲算得了什么?他這六年來受的苦都是為殺汪名燈,是非成敗在此一舉。你要乖、要聽他的話。他若能以六川劍除去武林之害,且未走火入魔,潛淵便能保他:掌門是為除害,才交付六川劍譜。不能入魔,絕對不能。殊死一戰,他絕不能讓他有半分差池。列沄說太醫會負責澤蘭腳傷,暗指他不要奢想原珂會來醫治。他只允諾過醫好蕭斂風的右眼,后來更是想要反口,是原珂一聲“小竹”讓他勉強容忍,繼續讓他與澤蘭見面,再多的接觸是不能有的。列沄能想見原珂得知澤蘭受傷后的焦急模樣,這讓他整顆心都漚進酸水里。他沒想到澤蘭雖沒故意叫原珂發現他的傷,卻變出一個小孩讓他看病。他是得了重病,人眼可以看出,一張臉白至透明,青絲布在其下,可這又與他何干?“不可以?!?/br>明知澤蘭看不見他們,原珂還是將列沄拉得更遠。在朱墻底下站定,四顧無人,唯有雀鳥啁啾,他飛快地在列沄臉頰一親。盛王眼神僵僵地轉過來,看戀慕之人雙眸盛滿溫情。他生得過美,笑時更令人不安,怕這一切不過是幻想?!翱梢?,好嗎?”他又問一次。明知是虛情假意,可列沄甘之若飴。千軍萬馬擋不住他,他只為一人潰不成軍。第八十八章列沄再回來時變了主意,澤蘭猜到是原珂出賣色相,又氣又無奈。原珂這臉和才華,是來造福天下的。這盛王自私至極,將天下人的福祉盡數據為己有,若不是原珂甘心,他早就……“萬物乃陰陽之氣氤氳而生,得病是因外邪入侵,擾亂二氣之衡?!痹媸栈卦\脈的手,神色凝重,“他已被斷去正氣,僅以陰氣續命。外邪沒有讓他害病,是外邪予他氣息?!?/br>白木似已料到自己無藥可治,仍是面不改色,雖然也無色可改。“連你都沒法了?”澤蘭問。原珂嘆道:“需再想想,不過……”在座皆知他意:不過希望不大。“不能見光而已?!?/br>這聲音陌生得很,澤蘭眨眨眼,看見白木正盯著脈枕上的手腕,后知后覺那一句話是由他嘴里出來的,那叫一個激動,“說話了說話了!阿風你聽見了嗎,他說話了!”白木并不理會,幽幽抬眸看向原珂。澤蘭心說美人果然威力巨大,見了原珂連白木都得開口,卻聽他問:“你是陽州人?”我靠小白你還是閉嘴吧!澤蘭張開雙臂,母雞防老鷹似的將崽護在身后,“小孩子不懂——”“王向進可是你的父親?”原珂轉眸去看列沄。盛王喜怒不形于色,但陽京到底是他不能揭的傷疤,眉間已有些許慍色。只能之后再哄了,目下重要的是……他撩開澤蘭臂下薄紗,彎身問白木:“你緣何得知?”白木反問:“很難么?”的確不難,他口音未改,醫術超群,容貌有若天仙,在陽京定是街巷盡知的人物。澤蘭回身問:“小白,你難不成也是陽州人?”白木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原珂。小孩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深不見底。原珂受這眼神燒灼,左手不由后縮,紫色薄紗復又落下,在這對懾人雙眸上籠了一層薄霧??伤€是不安,不敢回答白木眼神里的質問:你既是南陳臣民,為何給北殷將軍做了仆人?因為他沒用,錯付真心卻拿不回來。列沄其實沒有錯,原珂一直清楚,一統天下的基業難道是錯?國興國亡乃亙古之理,哪朝能夠千秋萬代,何況陳廷安做不了皇帝。南陳彼時內憂已深,外患一攻自是摧枯拉朽,能頑抗三月已是奇跡。屠城的命令是列一方下的,整座陽州城被刀光火光血光燃成煉獄之時,列沄在城外軍帳排兵布陣準備繼續南下。只是他的雙手雖未沾血,他依然是北殷的將軍。這身份就是國仇家恨,把原珂切開,一半愛他,一半恨他。回府以后他又枯枯看著方金集續,想自己若能和澤君一樣愛恨分明就好了。他恨列沄恨得干脆利落,一個好臉色都不給,逮著機會就說壞話。他說他會有千百種撈他出來的法子,只要他點頭,他立刻吩咐蕭斂風去想。他問蕭公子再是聰明,難道能將他這身叛君叛國之罪洗刷干凈?被澤蘭劈頭蓋臉地罵下來:“你怎么老鉆牛角尖?你什么都不知道,喜歡錯了人,誰會怪你?”“怪我現在還是喜歡他?!?/br>“那你就喜歡得干脆一點!最多我不在你面前罵他了!”“可他是北殷的將軍……”“啊啊啊啊去他娘的!”澤蘭一拍桌子,“這還能不能有個了結了?!”指腹在方金集續四字之上摩挲。他能做的事已經全部做完,這一切會有了結的。澤蘭待原珂走后磨刀霍霍向小白,逼問他與原珂過往,一個字都沒能從他嘴里挖出來。這死小孩軟硬不吃,他實在想不通金昭玉是怎么把他給拐騙到殷京來。將白木送回住店時他把金昭玉拉入暗角,一句“是兄弟就告訴我”,他便踮著腳,仗義地搭上澤蘭肩膀,“兄弟你還記不記得,小白有個很寶貝的平安鎖?”澤蘭一并記起白木從費武身上找到平安鎖之后,手起劍落眼也不眨便將人捅死,驚嘆道:“奇跡粹粹!你搶了他的平安鎖,竟然還活著!”“是他要攔我出淵在先!”“我靠!”澤蘭更驚奇了,“他那死人性格,會主動攔你?!”粹粹恨恨道:“是??!攔了還不給原因,就說會出事不能去,好像他比天機處懂得還多!明明和我差不多大……伽澤祈蘭,你這是什么表情?”“金小公子,”澤蘭蹲身仰首,看進金昭玉雙眼,“‘會出事’,他真這么說的?”“他那嘴巴一年能蹦出幾個字來?我還能記錯?”于是伽澤祈蘭身邊很快多出個蕭師叔,也是蹲身仰首,嚴肅神情分毫不差。這兩人可真是,連夫夫相都有了!金昭玉想著別的,聽蕭斂風說此事可能關乎潛淵安危,回過神道:“我會試試,但你們也清楚,他那臭脾氣!”澤蘭便傳授些邪門歪道,聲音柔一點,腰要軟一點,繞上手臂,將三分之一的重量壓上,不能多,不能少,喊聲哥哥,保證白木連他的八字五行都從實招來。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