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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忽而一輕——白木拔出了他的天璇,一劍刺穿費武心臟。要論折磨,百靈方先使出的法子已然駭人見聞,白木這下算是干脆地給他一個了斷??伤K歸是個孩子,身形瘦小,聲音未變,發出某些音節,時而還有稚嫩奶音。就是這么一個孩子,決絕拔劍,未有半絲猶豫,一劍將人刺死,觀者不能不倒吸一口涼氣。金昭玉更是驚怖,他的天璇劍從未結果人命,如今在白木手上破了殺戒,成了一把真劍,久久未能回神。還是白木將劍反背身后,把他拉起,滿是血污的臉上依然不改冷靜,聲氣聽不出起伏,“劍臟,洗過再還你?!?/br>蕭斂風盯著這負劍而立的小孩,看出四個字:必成大患。第六十三章追魂經尚在天慶府的某個角落,蕭斂風與澤蘭還是按照原先打算,暫留此地,以防萬一,而其余人等,則先回潛淵稟報掌門。孫家老爺當年約莫也有江湖夢,聽孫品安要拜入潛淵門下,不但不反對,還催她快些收拾,眼角不住瞥向蕭斂風,是以為兩人會在潛淵成就一段佳話。孫品安頗感無奈,悄悄打量蕭公子身側的澤蘭。說來奇怪,這兩人分明皆為男子,站在一起卻有若天造地設。一個清冷,一個華艷,中間不該有任何人插足。連那小名粹粹的孩子,在他們身旁也顯得多余。費武既然已被白木一劍穿心,百靈便無須再隨行回淵,加之白木已給了她麻毒解藥,她的傷痊愈得很快,便打算繼續南去,辦她本要辦的事。眾人于繡湖酒樓餞別,菜未上全,酒壺先轉了一圈。宣州名酒天慶十里香芳名遠揚,百靈豪爽仰頭飲盡,直夸名不虛傳。金昭玉鬧著也要嘗,被澤蘭打開了手,“不許喝?!?/br>“你喝不得酒,憑什么不讓我喝!”“你才多大?”“這算什么???我聽師叔們說,你們金真一族,連三歲小孩都拿酒當水喝!”那腦子不得喝傻?澤蘭翻了個白眼,“不準就是不準,你看小白都沒說要喝,就你事多?!?/br>白木自窗外繡湖風光側眸,瞥了一眼這叫他小白的金真男子,并不則聲,任這一大一小爭執不停,直到百靈說她此去陽州,澤蘭方不再理會金昭玉,“那不是南陳故都嗎?你去那里做什么?”“找人?!?/br>澤蘭直覺此事與原珂有關。自他離開已有二月,不知他在將軍府,又是何種光景。蕭斂風在桌下拍了拍澤蘭大腿,讓他不要焦急,面上淡定問百靈可否詳細說說。百靈與蕭斂風相處漸多,看他神態,益發覺得與連大人相似??伤簧椿?,何來子嗣?就是有,也不該長這么大,這年齡,倒像是她弟弟??蛇B三公子早已病逝,連大人聽到他的名字,亦會罕有地露出感傷神色。連大人……彼時也是春日好時節,她松開搭在她手腕上的五指,要她拿著雙劍,自己走一遍劍招。百靈故意踏錯步子,被她以劍柄敲腿,“別鬧?!彼刂凫`對她的依賴,才有后來語重心長的教誨,要她學著自己拿主意。她還是做不到,也再沒有人教她了。這五年她明明想要秉承大人遺志,刷新吏治懲惡揚善,卻過得這般渾渾噩噩,以為汪名燈可靠,又益發看不清他的行事。若這蕭斂風真與連大人有關系便好了,他不僅有滿腹才智,而且為人穩重,一定能為連大人沉冤昭雪,完成她未竟的事業。“蕭公子,近日與你相處,頗有如故之感。你要想聽,待會我再與你細說?!?/br>江從岸心中無端不快起來,“我聽不得么?”“朝廷的事,你這笨烏龜,說了也聽不懂?!?/br>澤蘭噗嗤笑出聲,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規兄、龜兄,在下敬你一杯?!?/br>江從岸應了一杯,才覺有詐,怒道:“是規矩的規!”“姜蔥蒜,你爹爹在家,是不是喊你‘規兒’?”澤蘭笑得握不住空杯,“那你爺爺,想必該喊你‘規孫’了!唉喲,哈哈哈哈哈!江規江從岸,我怎么才發現???粹粹、哈哈哈哈……你、你可千萬別和他同門說……龜孫……”金昭玉方才被他攔住不準喝酒,現下又被他笑得煩了,口無遮攔道,“你個治痛經的,又好到哪兒去?”澤蘭的笑容僵在臉上。“治……什么?”“江從岸你沒讀過百草典嗎?陳長老可是會罰你的?!?/br>“所以……所以澤蘭是味治……咳咳,的藥材?”百靈率先趴在桌上,埋首臂彎,肩膀直顫。孫品安拿了手帕偷笑,連白木也彎了嘴角,那就更不用說江從岸了,笑得跟哮喘病發一樣,他桌食客不停往這張望。澤蘭唰地一聲就紅了臉,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笑聲,不禁怒推蕭斂風,“笑笑笑你他娘也敢笑!你是誰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蘭,君子者也,這些凡夫俗子,怎知澤君名字之妙?”似乎還嫌場面不夠亂,高聲喊他小公主,“我們才不和他們一般見識?!?/br>金昭玉問:“什么小公主?”江從岸勉強穩住氣息,只是面上笑容是半分收不回,“他自稱公主,粹粹不知道吧?”“真的嗎?”金昭玉一陣惡寒,“也太厚顏無恥了!”“誰自稱公主了???”澤蘭一踩罪魁禍首的靴子,“別聽蕭斂風瘋言瘋語,我說的是!關!主!懸蘭關的關!”蕭斂風給澤蘭順毛,“好了好了,公主莫氣?!?/br>一邊氣他一邊要他別氣?!“姓蕭的!我不把你弄死在床——咳!”百靈:“誒呦喂,我可聽見了!澤小公主要把他弄死在哪呀?”她當然不知澤蘭在床上那些妖孽本事,心中萬分震驚,直嘆天塌地陷,蕭斂風竟然是被壓的那個!澤蘭在人前是懂羞的,在蕭斂風身上擰了一把,以示他說到做到,今晚就要他在床上求生不得,面上卻極不自然道:“我下樓催催我的魚!”逃離尷尬現場,酒樓外繡湖波光粼粼。澤蘭其實對午時沒有概念。蕭斂風曾教過他如何以日影辨別時間,可他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且這幾年來日子都是這般過,也就不去在意。那神秘男人約他午時相見,他吃了飯過去,總差不離了。只是他不能讓阿風知道,他要去和野男人幽會……呸呸!阿風會送他們出城,只要找個借口留下不去便可。澤蘭問過店小二魚的下落,倚在賬臺前思考該如何瞞過蕭斂風這人精,聽見樓梯上有人來往蹬蹬蹬蹬,忽而眉開眼笑,心生一計。嬉鬧之間用過午膳,蕭斂風看時候不早,還有事要叮囑金昭玉,便說要送他們至城郊。下樓時澤蘭故意走在最后,趁無人留意,故意踩空階梯,驚叫著倒了下去。他不擔心整個人會滾下木梯,因為蕭斂風必定會將他護得安好,事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