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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急事呀?過來給師兄捏捏肩!”“不捏???那師兄給你捏捏肩!”小圓不像長春峰的小槐膽小怕生,但也不禁打趣,此時擺脫不得,急惱得漲紅了臉。忽然他像看見救星,大喊:“張師兄來了!”嬉鬧的弟子立刻停下,讓出一條通路,乖乖問好:“張師兄好?!?/br>張溯源嚴肅道:“大晚上不打坐修行,出來逗人家小孩?”一群弟子老實認錯,作鳥獸狀散去。小道童急道:“張師兄,我真的有急事,要見峰主!”張溯源笑笑:“這個時候,峰主正在靜室研習字畫,按規矩旁人不得打擾。你有什么事,先與我說說?!?/br>道童心慌氣急,說得顛三倒四。張溯源耐心聽了,好不容易才聽懂:“你說掌門真人下午就去了靜思谷,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圓忐忑道:“對!以前道尊傳掌門敘話,最長不過一個時辰,我有點擔心?!?/br>張溯源親身經歷過秘境大比變故,不像其他弟子不知輕重,趕忙報知自家師父。而重璧峰主正在案前欣賞自己的新作,那是一副寒山雪景圖,恢弘大氣,墨跡半干,張溯源趁他來不及收拾,悄悄掃了一眼圖下落款,居然是“霽霄真人”。一盞茶之后,整座寒山從睡夢中驚醒。除過掌門真人、紫煙峰主不在,重璧、流嵐、岳闕峰主,以及五峰峰主一派的二十余位長老,帶領著各自弟子,浩浩蕩蕩地齊聚靜思谷“一線天”前。以往主峰集會也沒有這般陣仗。千余人按劍以待,年輕弟子感到局促不安,腦海中閃過許多猜測。年歲稍長的長老,感知到山谷中空靈寂滅的劍意,想起百年前寒山破舊立新那夜,同樣心情緊張。重璧峰主運足真元,朗聲道:“深夜來訪,多有叨擾,還請道尊一見——”明月耀耀,夜風蕭蕭,他的聲音在空谷間回蕩。他話音剛落,突然拔劍喝道:“小心,散開!”面前山石轟然崩裂,眾人疾退四散。如無數道爆破符同時爆炸,山道巨石生生被炸開,兩側山林像下了一場隕石雨。煙塵之后,眾人才看清眼前場景,“一線天”不存在了。霽霄成圣之日,泰珩道尊以神通造就一線天,直到今夜,這條進出山谷的通路,被泰珩重新炸開。山谷深處,傳來蒼老、沙啞的聲音:“來?!?/br>山谷燈火通明。眾人列陣整齊,小心翼翼進入谷中,許多年輕弟子第一次來,不適應寂靜到死寂的空氣,愈走愈緊張。……寒門城,亨通聚源。錢譽之身披單薄外袍,坐在書案前翻書,虞綺疏的魂燈點在桌案一角,安穩燃燒著。有人睡覺前,喜歡抄經安神,或看些詩文曲集幫助入眠。錢譽之臨睡前,只喜歡看賬本,他翻閱一筆筆進賬,便如讀過道經一般,內心安然寧靜、無憂無怖,一覺到天亮。時間漸漸流逝,他合上賬冊站起身,準備就寢。這樣寧靜的夜,萬籟俱寂,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錢譽之走了兩步,似有所覺,回身只見案前魂燈之火搖曳明滅,如狂風中羸弱野草。他瞇眼凝視,面色驟變,飛速穿衣:“不妙!”錢譽之飛奔下樓,奔至庭院,召來飛行法器,突然覺得少了點什么。大管事提燈疾行而來,身后跟著一群典當行護院、伙計。管事見他長發披散,神色急躁,不由驚道:“真人,出什么事?”錢譽之:“我劍呢?”大管事還沒睡醒,迷糊道:“……您再找找?”錢譽之只好又問了一遍:“我劍呢?”這次不是問管事。深院寂寂,無人應答。一眾護院伙計面面相覷。片刻后,六十余丈之外,地下倉庫方向傳來轟轟悶響,如滾滾雷鳴。大管事悚然反應過來,大喊:“真人等等,不要??!”已經遲了。悶雷聲中,一道流光沖破倉庫,見墻穿墻,見門破門。倉庫破壁,院墻坍塌,煙塵直沖天際,籠罩亨通聚源上空。流光破風而來,殺進庭院,眾人倉皇奔走。流光猛然減速,顯出長劍模樣,穩穩懸停在錢譽之面前。錢譽之單手抄起劍,臨走前囑咐:“這么重要的東西,以后要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大管事腹誹,您上次挑燈擦劍,可是六十年前的事。不過須臾,整條街巷、半座寒門城被“轟轟雷聲”驚醒,街坊四鄰睡眼惺忪地推開窗戶,探頭望著“亨通聚源”坍塌的后院、天際飛掠的劍光,議論紛紛。劍光如流星,直沖寒山。眾人怔怔站在院中望天,年輕管事小聲道:“錢真人,竟然是個劍修?!?/br>大管事點頭。許多年前,錢譽之還是個御劍而行、白衣翻飛的翩翩少年,與數錢不搭邊。又一人問:“這么晚了,錢真人要去干什么?”大管事琢磨了半天,不確定答道:“要賬吧?”他想起自打“亨通聚源”開張,重璧峰主來店里拿東西從來只記帳,不付錢,難道錢真人終于忍不過,今夜就要打上寒山收賬了?……長春峰。春風不似平日溫暖,池塘下暗潮涌動,“初空無涯”漸漸蘇醒。水域震顫,滄海橫流,三蛟一邊盤旋上游,躲避鋒芒,一邊拖著悠長緩慢的調子聊天。從前它們談天時,虞綺疏站在池塘邊,只見三尾“錦鯉”吐水泡打轉。月影照清波,魚戲蓮葉間,一派寧和安逸。現在他跪在海底泥沙間,聽著陣陣蛟吟,頭腦眩暈,雙耳發麻,如遭受重錘敲擊。三蛟問:“他在干嘛,是不是在和劍說話?”二蛟幸災樂禍:“那柄劍脾氣不好,現在剛醒來,兇得很,肯定一劍砍死他吧?!?/br>三蛟大笑:“哈哈哈哈砍死好,死了咱們就能吃rou啦!”大蛟:“蠢貨!他是霽霄的師弟!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砍死,你想等霽霄回來,砍死我們給他陪葬?”想到此處,巨蛟身軀微微顫抖。三蛟立刻轉笑為哭,嚎叫道:“我不想死,我還想化龍!霽霄說,只要我們痛改前非,用心修行,他就幫我們化龍飛升!”人各有命,妖各有性。這三條蛟,原本是西海深淵呼風喚雨的一方霸主,不吃素,專以海底鯨鯊、海上漁民為食,不懂吐納天地靈氣之法,不似蜃獸懶散而遲鈍,只知吐息。即使三蛟妖法深厚,但就像修行者無力飛升,世上也早已沒有龍了,只有海底的龍珠、古書的記載、三界流傳的故事,證明此界曾經有蛟化龍。它們被霽霄收服、或者說打服之后,便將化龍的希望寄托在“人間無敵”、最有可能飛升的霽霄真人身上。大蛟道:“還能怎么辦?那柄劍可不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