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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寂寞、迷茫悲傷,卻仍掙扎著相信有光的歌。明明包攬無數贊譽,橫掃無數獎項,那位時時刻刻都可靠堅強、唱作跳都才華橫溢的天才前輩,為什么還會寫出這樣難過得令人難以呼吸的歌呢?于斐閉著眼睛,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他的手指卻敏感準確地、條件反射地彈出和弦的伴奏,哼唱的音準很好,拉音與轉音輕輕悄悄、低低沉沉,但契合節拍,十分準確。室內的工作人員沒有說話,只有舞臺上的評價結果一聲又一聲,掩蓋著于斐的低吟淺唱,暴風雷鳴地驟然過野。一曲終了,于斐睜開眼,對上樂時清澈干凈的眼睛。于斐微微一頷首,向一旁的工作人員溫柔一笑,說:“請問您有帶濕巾嗎……對……”半分鐘后,在監督上場的催促下,于斐將借來的濕巾遞給了樂時。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朝眼睛指了指,樂時沒動,他無可奈何地低笑一聲,仍然是無事發生的、春風過境的悠閑語氣:“眼睛還有點兒腫。敷一下——”樂時在一旁監督jiejie皮笑rou不笑的注目里,把他手上那包濕巾斬釘截鐵地搶走了。于斐聳聳肩,心滿意足、一身輕松地抱著吉他,在等級報幕的聲音里與上一批練習生擦肩而過。05“A等級,任風風;B等級,沒有……”“很遺憾,接下來的練習生們還有許多需要努力的空間,F等級的練習生是……”一群垂頭喪氣的少年們回到了準備間,似乎是某個小公司的組團,他們在工作人員面前依次領取最低等級的名牌,走在最后的是一位身量矮小、眼含熱淚的練習生。他在隊友哥哥們的眾目睽睽之下,領取了A的字母牌。他的鼻子一皺,好像要哭。反而是長輩的練習生們見到他的哭相,率先繃不住了,為首的人眼中也噙著眼淚,語氣冷淡而生硬,顯然沒什么心情:“任風風,你沒什么好哭的。你不要哭?!?/br>萬幸莫名地看了那人一眼,練習生們頹喪地魚貫而出,拿著A號的小少年留在原地,抽抽搭搭地嗚咽了一聲,手心里攥著號碼牌,也不往名字旁邊貼。萬幸發出一聲老父親的嘆息,向樂時做了個稍等的手勢,上前拍了拍小孩的肩膀。這頭萬幸花言巧語威逼利誘地說出一堆安慰話,那邊樂時站在門邊,利索地拆著濕巾的包裝。從這一處能夠看到舞臺的一個角落,正好是于斐的半個側影。06他向面前的導師鞠躬,有些局促地拽了一下衣擺,例行公事的自我介紹后,他又神經質地拽了第二下,這才慢慢坐下。導師們也很給他面子,樂時能夠聽見李想響亮掌聲里期待的贊嘆,也看見了遠處角落里貝錦一張若有所思的成熟顏面,在HP學習的日子里,這位聲樂導師一向是最為嚴厲的冷面美人。樂時在唱歌這一項實在并非所長——她大概已經忘記了自己。吉他干凈舒緩的伴奏響起,冰涼清爽的濕巾冷冷敷在眼皮上,薄荷香精的味道隨著流淌的樂聲揮發,眼球微微的跳突感非常清晰,一切體感慢慢冷卻。黑暗的舞臺中心應該打的是清冷的白光,那一縷光透過薄薄的冰蓋,仍能在深寒里照耀深海中跳動的每一顆心臟。一聲輕小的吸氣音,像一聲低緩的喟嘆。“無人傾聽的深夜/又在凌晨陷入清醒/新歌唱了又畢/而你來了又去/明天又是一樣的大雨/一樣的黎明/和一樣的天與地/我卻沒有勇氣/將心城鑄得更堅硬/再找到走下去的意義”他好像站在凌晨的練習室前,一片淡薄的白色熹光浮蕩在身邊的玻璃窗外,被晨風漫不經心地掃進來。四周的光線隨著歌聲的涌動與時間的推移逐漸變亮。有穿梭晃動的模糊人影貼著他的肩膀撞了一下,他醒一場春秋大夢般地回神,發現自己正坐在教室里,玻璃窗外天澹無云,四下靜寂無聲,黑板上寫著高考倒計時的綠底白字,所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運筆成風,風音入耳,沙沙作響。墻正中的鐘點一下下撥動著,像一顆跳動的心。“我總在世界上尋覓/某一處帶著光的風景/不在水與鏡里/卻在你的眼底”他深吸一口氣,在一片靜寂里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視與驚呼下離開了考場,猛地打開了教室緊閉的門扉。他的面前是練習室的過道,盡頭是一扇熟悉的門,剛剛洗漱過的水氣濕漉漉的從他的皮膚向外滲透、擴散,冰涼的水珠帶走身體的熱量,從發梢尖端一滴一滴墜落,破碎。他大步向前,握住了那扇門細長如刀刃的把手,朝下果決地、一刀兩斷地一擰。“那是一天的盡頭/總在凌晨離開的你的身影/隨著疲倦一天的結束而消散無形/明天一定會更好的/明天一定會更好的/我衷心地祝愿你”07一束光從不知名的地方投了下來,他看見了少年的側影。少年坐在一張孤獨的椅子上,右腳放在左腿上,懷里抱著一把吉他。吉他的每一根弦都在顫動,少年的眼睫也在顫動,聲帶也在顫動,心也在顫動。于斐在歌唱,眼中有淚水凝結的星辰,一閉一睜一眨,就搖落了整片晴秋的夜。作者有話說:后半段寫得稍微有點意識流了,但確實還是那種“一見鐘情”的初戀感覺。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世界上沒這么多一見鐘情。但在歌聲和舞蹈里卻可以一瞬動心。舟舟:可惜我并不會跳舞(笑)幸幸的奶孩子終于日常開始了(什么叫終于)。第8章初等級評選01“我一直認為音樂不是炫技的工具,也不是奪人眼球的噱頭。好的歌手唱歌,一定是感情的傳達,與心聲的交流。讓人的心靈產生共鳴,回憶也好,想象也罷,如果一首歌能做到這樣的程度,那就不是一首壞的歌?!?/br>李想寬和溫厚的聲音響起來,場上才發出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掌聲。于斐像每一個接受評價的練習生一樣,抱著吉他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老師?!?/br>另一名聲樂導師梅小弦又點評道:“不錯不錯,雖然論唱法和技巧還有許多需要進步的地方。但臺風和唱商都出奇的成熟。很有潛力?!?/br>那位終年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貝錦導師始終一言不發,舞蹈導師又cue一段舞蹈,隨機音樂之后,也為于斐扎實規整的舞蹈功底嘆服,連連點頭。五位導師交頭接耳,貝錦站起身,似乎言簡意賅的說了句什么,李想臉上滿意柔和的笑容有點兒遺憾地斂藏下去。這一組的爭論似乎比其他組都要來得曠日持久,隱約還有一些爭執不下的拉鋸交鋒。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