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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展昭在叫他,還有白玉堂的罵聲。對了,也不知道五爺怎么樣了?有沒有落到季高手中?漸漸的,這些幻覺卻好像發生了時間的錯亂,他仿佛看見了少年時的趙爵,一個人帶著馬千辛萬苦的翻著山,曾經試圖橫渡大江,卻差點被江水掀翻,命都丟了。他看見趙爵的騎術和劍術都十分精湛,每次和他營里的戰士比斗時都有無數少女對他瘋狂的尖叫。少年時他心高氣傲,尊貴無比,青年時卻學會了怎么在春天的時候虜獲少女的芳心,在野外和少女學怎么用五顏六色的花編花環,等編好了便戴在女子頭上瘋狂的吻她,兩個人一起順著山坡上的草一路滾下去。還有勾欄院里那些精致的面容,以及那些女人柔軟的腰肢,她們對他的虛情假意甜言蜜語,還有官員們阿諛奉承的臉,全都一瞬間襲上他的心頭。最后是他一劍刺傷季高,看這個有著曠世頭腦的高傲書生趴在他的腳下,像條狗般,他對他愈是殘忍,這人卻好似對他愈是著迷,流的血都是guntang的,好像要將他冰冷的心也燒灼一般。折辱愛慕自己的人,是件如此痛快的事。襄陽王閉著眼睛,季高已經將針全都刺盡,輕輕伸手拂去了襄陽王眼角若有若無的水漬,放到舌尖舔了舔,湊到襄陽王耳邊,慢慢道:“我等你回來?!?/br>掌燈時分,沒有仆從,沒有艷姬,沒有笙樂也沒有賓客,鄧車從門外走了進來,道:“季爺,沖霄樓出事了!”季高擦干凈手,偶爾望一眼陷入昏迷的襄陽王,“怎么了?”“弟兄們聽見樓內一陣鑼聲亂響,似有飛蝗驟雨般的吵聲,進去一看,銅網上有個人被扎得像刺猬般,已經死了?!?/br>原本昏迷不醒的襄陽王好似因為鄧車的話微微顫動了一下。季高握著茶杯,脆弱的青瓷在他手中纖美秀氣得不盈一握,聞言,季高抿了口茶,五指一用力,哐的將被子捏得粉碎,隨手揚起扔在了地上,只留一地艷麗的殘片?!芭??死的是什么人?”鄧車滿心得意,“一開始不知道身份,待人將箭全**后,季爺你猜是誰?”季高揚起唇角:“是誰?”“錦毛鼠,白玉堂?!?/br>第87章第八十七章季高抬手阻斷鄧車還想邀功的話,“確定是白玉堂么?”“千真萬確!尸首現在還在沖霄樓外,已經成了rou泥了!”季高笑了一聲,揮手滅去了火盆里的火,室內噼里啪啦的火聲頓時湮滅,在深深的夜色中,只有幽幽的燭光照著上好的羊毛織錦地毯。美人依柱的白玉燭臺上,映得床帳上的瑪瑙珠串明晃晃的閃。季高坐到襄陽王身旁,淡淡道:“白玉堂已死,展昭也趕不過來,你注定逃不掉的?!?/br>襄陽王身上披著被子,半張臉孔都埋在絨絨的獸皮枕頭里,季高瞧著他的模樣,突然吩咐鄧車:“有勞你去將白玉堂的頭砍下來,呈給我?!?/br>鄧車興奮的低下頭:“好!”不一會,鄧車就匆匆的跑了回來,左手恭敬的捧著一個黃楊木雕花盒子,右手拿著一把劍,道:“季爺,白玉堂的人頭,就在這盒子里頭,還有這劍,便是他的畫影?!?/br>季高三步并兩步走到鄧車面前,把盒子與劍一同接過來,示意鄧車下去領賞,自己揭開了蓋子。里頭的人頭已經被萬箭穿爛,血rou模糊,季高將劍**一看,驗過后發現果然是真的畫影,不由望著盒內快要干涸的血漬出神。白玉堂畫影從不離身,季高雖忌憚此人,但想起他布置嚴密,機關重重的心血之作——沖霄樓,不禁陰森的笑了起來。就連白玉堂都難逃一死,其他人,不也只是一群螻蟻了嗎?季高將人頭捧到襄陽王面前,惡意的想要刺激這個看似睡得十分安詳的人:“你看見了?白玉堂真的死了,我沒有騙你?!?/br>沒等他話音落地,季高只覺喉頭涌上一絲腥甜,襄陽王從枕頭上爬起來,手還沒將自己完全撐起來,已經狠狠掐住季高的咽喉把他提起按到墻上。襄陽王的嘴角微微淌下血絲,眼中是猶如火山沸騰一般的憤怒,一觸即發,仿佛天崩地裂才足以紀念。季高深深吸了口氣,順手拔出手中的畫影劍,佩劍一聲轟鳴,已經牢牢釘進了襄陽王的右肩,力透刀刃,穿透了屋子厚重的金壁,血細細如溪,在身體和墻壁間流下。“你果然是裝暈?!毕尻柾醯氖旨y絲不動,季高咳嗽一聲,猛地拔出劍,血流噴射的力量將襄陽王逼得松手。襄陽王全身的傷口猛地一哆嗦,仿佛全部重新被細薄而鋒利的刀割開一般,他清晰的感受到血在源源涌出,感受到體力從他的身體里奪路而逃,洶涌著,撞擊著,擦過他的傷口,灼燙叫囂,苦痛難言。季高將火盆一腳踢到襄陽王身上,還未覆滅的火星頓時燃上了襄陽王的衣角,嗆得他猛烈咳嗽,眼睛被火刺得模糊疼痛,皮膚都要裂開了。襄陽王弓身在冰冷的地上顫抖著,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不一會,卻聽得頭頂那人冷冷哼了一聲,又是一盆冰水朝他當頭淋下。“不要試圖想騙我,也不要在我的手里玩花樣?!奔靖叨紫律?,“不然痛苦的只會是你?!?/br>襄陽王不覺毛骨悚然,剛剛才從幾近昏厥的夢里被生拉硬扯出來,一聽到白玉堂死了,他幾乎是無意識的做出了反抗。襄陽王努力忍住在地上翻滾的yu望,猛錘著地面,疼痛伴著更加肆意的血大股涌出,而他渾然未絕,歇斯底里,癲狂大叫:“你把白玉堂殺了……..你把他殺了??!”季高皺了皺眉,“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找死?!?/br>襄陽王覺得絕望自上而下冰凍了他的全身,襄陽的冬天異常寒冷,而他的絕望更甚這寒冷千萬倍,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痛哭和喘息間回蕩,桀桀如鬼魅。季高神色一變,想揪起在地上發瘋的襄陽王,“你瘋了?”襄陽王笨拙的閃躲著季高的動作,可是笑聲卻沒斷,在這樣的夜里,尤其令人后背發寒。季高面露怒色,正準備起身拿什么東西把他捆起來,襄陽王看他起身,眼中猛的掠過一絲狠辣,撲上去從后邊扯住了季高的腿,狠狠一拽,直將季高的左腿活生生扯得脫臼,季高瞬間摔到了地上。“……你!”季高痛得想叫,襄陽王迅速捂住他的嘴,壓住他,將季高的頭抱住往桌子腳死命的撞,一下就將季高撞得暈死過去。房里猝的沒了聲響,周圍一片死寂,襄陽王捂住肩上的傷,一瘸一拐的爬了起來,身上被針刺過的xue位沒有一處不在猛烈作痛,但他已經無暇顧及。襄陽王撿起白玉堂的劍,摸到畫影的一瞬間,眼眶不由自主便紅了。他閉著眼將撞著白玉堂頭顱的盒子闔上,死死抱在懷里,握著劍,想硬闖出去。外頭假山上隨時待命的護衛已經察覺到了屋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