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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缄I抓著阿云的手,在山上的小屋里聚著話道。 阿云也抹去了因為高興而溢出來的淚,“那…夫人,剛才那些南越人是怎么回事呀?你們兩個孤兒寡母的,怎么把那些襲擊邊境的南越人弄成那樣的?” 思闕笑道:“是風兒的鬼主意,他讓我用塤聲同時控制好幾種生靈,讓它們配合著演出一場好戲,然后騙那些人主動服下毒藥?!?/br> “原來如此?!卑⒃屏髀冻鲶@嘆的表情,“小公子如今跟大王,有的一比呢?!?/br> 一提到姬夷昌,思闕的笑容淺了一些。 “夫人,大王他如今也在四處找尋您的蹤跡,我聽郎君說,大王的后宮掖庭,時至今日依然一個女人都沒有,徒長荒草,任眾臣怎么勸都沒有用。其實…夫人為何不考慮回到大王身邊?”阿云拉著思闕的手道。 100、第100章 思闕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夫人是不是,還在為當年大王刺公子思朗的事情耿耿于懷?”阿云又問。 “不?!彼缄I搖了搖頭,“當年的事情,我想未必如朗兒所說的,那時候我也太急躁了,被當時的一些情緒蒙蔽了理智,事后從許多人口中,慢慢地,自己仿佛就能拼湊出一個真相了?!?/br> “當時,”思闕吸了吸口氣道,“很有可能就是朗兒想讓我趕緊跟他回國,為了讓我相信而做出的苦rou計?!?/br> 阿云聽完驚到了。 “您是說…當時公子思朗被刺的那一刀…那、那龐先生呢?他可是為此斷了一臂??!就算是用苦rou計,真的有必要如此犧牲嗎?夫人您真的已經查出真相有證據了?那也太可怕了…” “不,”思闕搖搖頭,雙手捧起一碗茶湯抿了口,“我沒有證據證明,也不愿再糾結當年的事了,那只是我自己的猜測?!?/br> “既然夫人不是因為恨大王這個,那又是為什么要躲著大王,不回到大王身邊呢?”阿云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思闕嘆息道:“他們一個是我的弟弟,另一個,是…” 思闕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是我心悅之人。我不愿意…不愿意他們為了我而為難?!?/br> 阿云惆悵地看著思闕,默然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如今中原之土已經大部分為齊國的領地,就只剩下楚王姒思朗帶領著二十萬的兵馬茍延殘喘地一再從郢都以北退至最南面。這一兩年來,雖然雙方看似河水不犯井水,姬夷昌也不會故意去找姒思朗的麻煩,但姒思朗暗中集結坊間一些不滿意齊王的人,偷偷做下了多少事情,姬夷昌又如何不知道。 如果這時候姒思闕回到姬夷昌身邊了,姒思朗勢必會不顧傷亡,與姬夷昌硬碰。 雖說姒思朗所擁的二十萬兵馬和大齊如今坐擁的一百萬兵馬相比,實在不堪一擊。但如今楚國退守的那片土地相當敏感,乃結連著西南面種族兇悍的夷族,要是姬夷昌端了楚國巢xue的話,說不定還得和夷族來一場大戰。 經過了掃平六國的戰役后,如今大一統的齊國亟需休養生息,不好再起戰了。所以在姒思朗不主動惹事的情況下,姬夷昌也不會貿然去動他。 “你明白就好,現在這個樣子,只要能維持著現下的平靜和安穩,于齊國于楚國于天下人而言,都是一件幸事。我就不去當那顆擾亂平靜的小石子了?!彼缄I道。 “那…夫人您就忍心看著大王一直冥頑不靈大海撈針地找您,您就忍心看他孑然一身孤獨終老了嗎?實、實不相瞞,夫人,前不久,大王身邊的周凜周大人找上阿云了?!?/br> “你可有對他說什么?”思闕緊張起來道。 阿云搖了搖頭,“阿云是夫人的人,只要夫人不答應,阿云死都不會出賣您的。只是…只是聽周大人說的,阿云有些于心不忍?!?/br> 思闕長吸一口氣,緩了一會,才將目光別過一邊,幽幽地問:“周大人他…說什么了?” “周大人說,大王自打七年前夫人于窯洞失蹤之后起,不管是打仗征戰,還是一統之后政事的處理,都占用一天內大部分的時間,他幾乎連覺也不睡,只有當實在累了倦了,才瞇幾刻鐘,就又起來了?!?/br> 周凜當時找到阿云的時候,堂堂一個高品內侍官,竟然是在區區一個校尉夫人跟前跪著求著說話的。 周凜哭訴著過往那一切:“大王他不是不想睡的,而是怕睡著了,就又會夢見夫人被劫持、被用劍刃指著脖子,被人一刀一刀捅穿心口的畫面。一日沒有找到夫人的下落,大王他一刻鐘神經都不能放松下來,他害怕那些夢中的事情真的會發生,他接受不了…” “云夫人你知道,大王他多久沒有睡過安穩的一覺了嗎?七年了!自打夫人走后,七年也沒有好好睡好過一覺!”周凜當時雙眼都赤紅了,大片大片的淚水濕透了他的官袍。 “云夫人,你當真是不知道夫人下落的話,好歹也讓我們大王知道一下夫人她現在可安好呀!你別看大王如今一統了七國,看像是什么都有了,但其實,我心里最清楚,那些其實都只是負壓在大王肩上,是大王不得不負責到底的責任,卻從來也不是大王想要的?!?/br> “大王由始至終,想要的只是夫人而已?!?/br> 聽阿云說完,思闕已經攥緊了拳頭,抬頭克制住不讓淚水淌下。 “周大人還說,六年前周大司馬曾經給大王剛出生的孩兒送了一個赤砂陶塤,大王時至今日依舊日夜把它帶在身上。而且…大王如今帶小孩挺有一套的,上回永成君家中生了個小兒,出生時不知被什么嚇著了,哭得一直沒停過,后來大王過去抱著哄了一哄,立馬就好了?!?/br> 阿云見她難過得快要哭出來,連忙又挑了一些逸事來說。 聽到這個,思闕終于把淚水憋了回去,用手擦了擦臉頰的濕意把臉轉過來,看像饒有興味似得,擠出一點微笑道:“他?他那個冷冰冰的臉孔不把孩子嚇哭就好了,能哄好嗎?” 阿云點了點頭,“周大人說,自打六年前有一次似乎得到您產子的消息,之后大王就輪著去那些家中有嬰孩的大臣家里,學著和小嬰孩相處,學著哄孩子呢?!?/br> “頭一年的時候,大王從楚國回來,又一次失去了您的消息,那段時間,家中有小孩的大臣都嚇得趕緊把孩兒遠送呢。因為大王那張臉太可怕了。起初大王連抱孩子都抱不好,嚇得那些小孩夜里都止不了啼,但是后來,大王竟然慢慢地,就比婦人抱得還上手了?!?/br> 思闕突然回想起以前,姬夷昌是最討厭那些看起來軟綿綿、柔弱又嬌脆的東西了,比如小兔小雞,比如小嬰孩,他都會當著那些可愛東西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養這等嬌脆的東西,吃了不是更好?” 他就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