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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胭脂暈染在了一起。 思闕她好像看見那冰山似的常年不化的冰凍太子,剛才抿起唇角笑了一下。 可她專心低頭喝手里的酒,看得不大清晰了。 鯨油燭火亮的光,珠翠上熠熠的澤,雕龍游鳳,絲帛翩垂,紅燭新婚夜,姬夷昌看著眼前人的目光也有了一種溫柔的錯覺。 他心底雖知他眼前人,是個與他身體一模一樣的人,兩個茶壺配不到一塊,但那又如何? 他俯身,身上一襲涼氣便朝思闕迎面襲來,替她驅散了一些燥熱的酒氣。 下一瞬,他的懷抱便擁住了她,涼實的氣息遍布她周身。 只要他不要剝落她一身偽造的行裝,一直一直就這么將她當成個女子,不就好了嗎?姬夷昌心里如是道。 姬夷昌心里想的是和她保持著衣裳以外的關系,而殊不知,姒思闕現下被摟抱在懷的心情可謂慌張極了。 齊王,還有以前的她都以為太子殿下是個身體孱弱,不能人道之人,所以男扮女裝、以假亂真什么的才會堂而皇之地進行。 但姒思闕此時在姬夷昌衾薄衣衫的懷里摸到的,分明是壁壘分明的肌rou。加之上回幫他膝蓋上藥時,所見他小腿的肌rou… 會不會,太子殿下其實洞。房的能力還是有的? 44、第44章 姒思闕在姬夷昌的懷里心有余悸地想著,心情慌張地想象著各種各樣的可能,甚至沮喪地以為,這下子自己大概真的要獻身給自己討厭的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姬夷昌突然丹藥的副作用起來了,他四肢酸軟無力,整個人都難受起來。 興許是由于姬夷昌把整個身體都往思闕身上挨靠,所以兩人間貼得更近,他的臉他呼吸間的氣息都湊到了她的耳尖,思闕神思一慌,雙手很自然地往外輕輕一推。 結果,竟把太子殿下推倒在地了。 姒思闕呆愣了一下,這時才恍然想起來太子被宣蟲那家伙拉著揍的孱弱模樣。 她撓了撓頭:興許太子他真的…其實也不能對她怎樣? 本著把人推倒了的愧疚之心,姒思闕上前一步,想拉起太子。 “殿下,對不起,妾不是有意的?!?/br> 她把手伸出去,卻發現太子殿下渾身都在發軟發虛,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 思闕突然間就釋然了,笑著蹲下來,把太子的胳膊擱在自己細瘦的肩膀上,一把將他扶起,扶到床的位置,將他放下,并且把被角掖在他身上。 “殿下,咱歇了吧?”說著,她正要轉身去將喜燭熄了,姬夷昌突然拉住她手腕。 氣力還沒完全恢復,他拉著她的手也有些發虛。 姒思闕突然覺得這個連抓她手都抓不緊的太子有些可憐,那小得可憐的氣力,她剛才怎么會有錯覺認為他有洞。房的能力?而且剛才也從女官那里得知太子跑去齊王那里,想悔婚的樣子,大概他也是不想碰自己的吧? 這么一想她就覺得更安心了。 她笑了笑,輕拍他的手道:“殿下,妾只是去熄燈?!?/br> “等下,孤有東西要給你?!奔б牟蝗坏?。 姒思闕奇怪地看他一眼,但還是順從他在他旁邊坐下了。 姬夷昌從袖子內拿出了一個熟悉的舊物。 正是姒思闕當天被趙賢押著楚王楚后回去,逼迫她回去之時,被她摔碎在距楚一城交界沙土地上的陶塤。 那個陶塤是她從楚國帶來的,滿載了她滿期能重歸故土的愿望,當初摔碎了它,只是因為已經看不到回國的希望,親自掐碎自己幼稚的幻想,逼迫自己直面殘酷的現狀而已。 如今這陶塤不但重新被尋回,就連碎裂的地方也教人給修補得幾乎看不出來,當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見思闕愣在原處不去接塤,姬夷昌顫抖著手把塤塞進她懷里。 “咳咳咳…吹首曲子給孤聽?!彼吵林ぷ右蟮?。 姒思闕不好推辭,當即用手里的陶塤吹奏了一首她以及姬夷昌都很熟悉的韻律。 那些離開故國的年月,姒思闕幾乎每逢思念,便會坐到墻頭吹這首曲子。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太子姬夷昌,也會時常來到業巷的墻頭附近,聽她的塤聲。 思闕抱著陶塤一面吹,一面走到木窗的位置,剛才宮人被撤離的時候,有個木菱花窗忘了關,此時涼爽的風便從這半掩的窗溜進來。 思闕覺得這陣風吹得人頗舒服,便一邊吹塤一邊走過去,想把窗戶完全打開,吹吹涼風去看窗外的皎月。 誰知太子姬夷昌卻被這風冷得渾身發抖。 等思闕意識過來的時候,姬夷昌已經從床邊走到她身邊,在她轉身的關頭抱起了她。 “你身上…好暖和?!奔б牟涯槣惤l頂,抵在那兒。 今夜婚殿上怕熱著姒思闕,沒有讓人擺放暖爐,但服下丹藥的太子在副作用發的時候便最是畏寒的,尤其在晚上的時候。 思闕愣了愣,有些詫異,原來太子私底下是個這么黏糊的人。 思闕自幼便是個屬火的身體火熱的孩子,便是到了冬天身上也熱乎乎的,時常因為怕熱而在大冬天穿著一身薄衣四處走。雖然她也并不介意給他取暖,這倒還可給她降溫。 但是若被一直那么摟著、黏糊著,她就有些意見了。 她放下了陶塤,僵著嫣紅的唇,皮笑rou不笑道:“殿下,妾有一事不明白,還請殿下解惑?!?/br> 太子只是埋頭在她頭頂極淡地“嗯”了一聲,靠在她身上靜靜等待力氣的恢復。思闕自個兒說開了:“殿下花大力氣給妾尋回這個舊物,看像是喜歡妾的,但是,殿下卻又派人去大王那里給妾安上罪名,這又是為何?” 原本思闕不打算提的,但是此刻被這個神經兮兮的太子弄得好生郁悶,便想著直接問開了。 思闕她沒有男女感情的經驗,而且從她八歲開始,自己給自己灌輸的性別意識便是個男子,所以此刻想到要先摸清太子對她的感情,便一開始就想到趁著他好說話的時候直接發問了。 沒想到那家伙會如此直接,自己偷聽女官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把偷聽來的事情都老實說出了,頂頭上的太子低聲喊她一聲“憨憨”,便又將懷里的家伙往里塞緊貼緊了一些,以讓自己最大程度地攫取她的溫熱。 “誰叫你亂聽別人說的話呢?”太子殿下磬玉擊石一般的聲線,頗為動聽。 “孤喜歡你吹的曲子,喜歡你身上比火爐還管用的溫度,只要你待在孤身邊,孤就能省下不少碳火?!?/br> 姬夷昌頭回用暗漆深不見底的眼神直視一個人,這么認真鄭重其事地說出這番話。 說完,他便趁著姒思闕腦子拐不過彎來的功夫,俯身低下頭去,將她那片紅得似火般,一看就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