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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韓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萬鎏的?!背缑碱^蹙得更緊,但沒說話。路俊丞揉著面團:“反正和我們沒關系的事,聽聽就算了?!?/br>然而總覺得還是有什么地方不對,但這種上層之間的風云詭譎又哪里和自己扯得上關系呢——楚甄默默拿起了搟面杖,笨拙的預備開始碾餃子皮。“你知道為什么韓二小姐敢這樣任性妄為嗎?”路俊丞說著,眼中笑意像含著水。他把面團揉成長條形狀,十指纖長,好像也不是要楚甄真的回答:“因為她有退路。她知道萬鎏愛她,她也知道韓林不會放棄她,就算其中一方放棄她,她也能給自己尋一條出路?!?/br>楚甄沒說話,只是覺得心里悶悶的??蛷d里的電視還放著喜慶的背景音樂,可他此刻卻如墜冰窖。出路?這東西真的存在嗎?為什么自己無論什么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人呢?可能、可能是因為自己從未被好好愛過吧。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路俊丞笑笑:“萬鎏與韓林針鋒相對,萬氏和韓家必定風起云涌。而現下姜家大半是姜諸月的哥哥姜如澄說了算,咱們的處境有點危險了?!背缯f了一句我知道,路俊丞笑著搖搖頭:“你別看姜諸月這個德行,可他哥哥是個狠角色。不聲不響,不慍不火,其實是個殺人不見血的主?,F在只能寄希望于姜諸月別是個記仇的人,別指使他哥趁亂打我一耙?!?/br>楚甄放下手里的什物望向路俊丞,雙眼宛如一汪深潭。“我不會讓你死的,起碼在我死之前?!?/br>時隔多年,楚甄永遠記得那天路俊丞的笑顏是何其璀璨又何其奪目。他誠誠懇懇愛了他這么長時日,很少見他笑得如此絢麗多姿。“那我們約好了啊,楚甄?!?/br>過了年,楚甄二十歲,只大了一歲而已,可他總覺得自己蒼老了好多。大年初五,回到公司取文件的路俊丞聽到楚甄的嘆氣后乜了他一眼:“我還二十八了呢,豈不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楚甄不說話,他繞過辦公桌徑自走到他背后把他攔腰抱住,guntang炙熱的嘴唇貼近路俊丞的脖頸:“你入土我就跟著你一起,別想甩開我?!贝烬X間的熱度激得路俊丞一抖,小腹跟著一緊。他把手里的文件扔回桌子,轉過身來掐住楚甄的腰:“甩開你?你想得美?!?/br>深吻一向是兩人最熱衷的活動:不同于清湯寡水的牽手,有別于激烈的sex,長吻最能體現對彼此的溫柔和激情。guntang的嘴唇分開,楚甄的鼻尖抵在路俊丞的耳邊:“回家?還是在這里?”路俊丞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沒有敲門,顯然非常失禮,一個細瘦高挑的年輕人信步走進。他明顯看見了剛才的場景,可臉上全無一絲尷尬或醋意——姜諸月這算是成長了吧?楚甄想著。“沒想到兩個都在,那我就言簡意賅了?!苯T月說著就自然而然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兩條腿修長筆直:“常在河邊走,路老板也該濕一次鞋了?!?/br>路俊丞笑笑:“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這次是韓林,對吧?”姜諸月聳聳肩:“你搶韓老大的生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加上韓二小姐和萬鎏的事,新賬舊賬一起算,這次你跑不了了?!?/br>路俊丞還是笑笑:“謝謝你背著你哥過來通知我?!?/br>姜諸月的視線掃過站在路俊丞身側的、襯衫扣子扣得一絲不茍的、面容清雋的楚甄,瞳孔微微的縮小。他很快的移開了視線,目光垂在自己的衣襟下擺,咧咧嘴,表情難看得很:“我真是個傻逼,真的?!?/br>路俊丞的笑聲從鼻息間傳出,他走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一雙眼眸清澄如琥珀:“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我一直這么認為?!?/br>這又是他慣用的伎倆——楚甄這么在心里告誡自己,可眉頭還是不可控制的皺緊:他媽的,這男人什么時候可以不把自己當作籌碼呢?姜諸月甩開他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視線還是垂在自己衣擺上,自始至終沒敢直視一眼路俊丞:“我認了,喜歡你算我倒霉?!彼呧洁熘呁庾?,其實還挺可愛的:“你和你那個姘頭小心著點,姜家有我看著,韓林可就沒準了。你要是死了,我也絕對饒不了你那個jian夫?!?/br>目送男孩背影,門剛一關,路俊丞回頭看向一直默默不語的楚甄笑道:“聽見了嗎,jian夫?”楚甄迎上他似笑非笑目光:“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一直都是我的責任,但我這次有個問題想問?!?/br>路俊丞坐在剛剛姜諸月坐的位置,沙發上還有微微的凹陷。楚甄直直看著悠哉自在的路俊丞,其實有句話路俊丞一直想說卻沒說——他之前從未見過如此深不可測的眼眸。“打著房地產的幌子,你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楚甄的聲音一向沉而清冽,尾音擲地有聲。路俊丞摸著自己的耳垂,毫不畏懼的對上楚甄的眼,甚至還笑了一下:“你心里早就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再來問我呢?”不間斷的大量非法資金流入、頻繁的秘密社交、與做毒品貿易的韓林是對家……楚甄兀自想著,眼眸微闔,不知怎的,竟然掛上了些許微不可察的淺薄笑意。“之前那顆子彈的恩,看來我是要用命來還了?!?/br>☆、饕餮之戰出了正月十五,這年就像是過完了,雖說紅燈籠和店鋪的各種裝飾品都還熱熱鬧鬧的掛著,路俊丞總覺得大街小巷都漫溢著人走茶涼的荒涼蕭瑟感。“韓晨曦現在剛下,從日本回來?!?/br>早早脫掉笨重棉服而換上呢絨大衣的路俊丞凍得有些縮脖:“還說給咱倆帶了禮物,真不知道他這種人會帶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br>盡管人來人往,楚甄非常自然的拉過路俊丞的手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他手上的薄繭有點磨,但掌心暖得發燙:“我猜應該是槍械模型一類的,他好像只喜歡那些東西?!北蝗藗饶看蛄康穆房∝┮矝]有絲毫尷尬,指尖還在楚甄手心里撓了撓:“你好像不知道,韓晨曦還喜歡刀劍神域,他可能會帶Saber的手辦回來?!背绲膫饶樉€條在華燈初上、夜輝朦朦閃爍中格外清俊流暢:“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喜歡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到別人身上?!?/br>路俊丞哈哈笑著,卻不由得多看了楚甄兩眼,心里想著這男人雖木,但生的實在是俊。彼時他身心愉悅,甚至覺得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一座城,一條街,一雙人,一顆心,和一個他。他發覺自己有騙取別人的愛的能力,卻缺少說出愛的能力。這算不算一個悲傷的隱喻呢?走到停車庫,耳尖鼻尖凍得通紅的路俊丞趕緊掏出車鑰匙找自己的車。楚甄本來是跟在路俊丞后面走的,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