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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很開心?你沒虧?!闭f完,他感到楚甄更緊地捏住自己,面色平靜如常:“我表哥身體不舒服,有空我替他向您問好。但今天不行?!?/br>他的咬字不重,可就是帶著一種讓人覺得是威脅似的恐懼感。男人的目光緩緩從楚甄臉上的傷疤落到他們相接的手腕,又緩緩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啊,表哥。在床上叫表哥?”男人非常的高,因為薄怒而帶著壓人攝魄的氣勢??沙绲臍鈩輩s并沒有弱一絲一毫,他反而異常沉靜地直直盯著男人的眼睛,像嗜血動物挑釁時那種毫不避諱的直視:“無論他現在如何,這都與你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彼房∝├^續向前走,兩步,停下,回頭,依然是直視那人狼一般的雙眼:“與其毫無意義的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回去想一想為什么即便你和他在一起,他依然沒有愛上你?!?/br>這次楚甄沒有再回頭,他只是緊緊拉住路俊丞,好像怕力氣稍微小些他就會倒下。路俊丞幾次開口想說話,但酒意越來越濃,他走出大堂側門的時候就已經頭腦混亂了。他聽見楚甄好像在對自己說話:“你跟著我就行,他要是敢追上來,我打斷他的腿?!?/br>路俊丞抬起頭,新鮮空氣大股地涌入鼻腔。側門外沒有人,非常安靜。他能清楚地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有冰涼的雨滴打在自己身上,噗噗的聲音像眼淚落在衣服上。楚甄握著路俊丞的手腕,稍一用力,把他抱進懷里。“其實他真應該追上來,我現在真的,特別想打斷他的腿?!?/br>☆、宙斯之眼參加完晚宴回家的路上,是在四下無人唯有燈輝如晝的凌晨。天空因剛剛下過雨而異常晴朗,明亮繁星懸在夜空的邊際,像一滴滴懸而未墜的淚水。半個小時前路俊丞很任性的把司機和車扔在停車場,扯著楚甄的袖子非要走回去,還小孩子似的搶楚甄的手機不準他給韓晨曦打電話。其實路俊丞的酒量非常差,但他可以裝的若無其事,至少在剛才那么多人前楚甄沒看出來。一路行人三三兩兩,街燈閃爍,積雨流光溢彩。路俊丞也不在乎是否會有積水打濕褲腳,只是一路隨著性子微微搖晃。間或和楚甄說話也只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吐,他甚至沒能把眼前這個可愛又惱人的醉漢和剛才沉穩倨傲的路老板看作同一個人。“其實如果是平時我不會躲他?!?/br>路俊丞說著,一邊狠狠踢了一腳面前的水洼:“但是今天我有點頭疼,我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么話來。我得要面子的,我擔心我說錯話?!背缫姞钰s緊扶好路俊丞,也沒顧褲腳濕沒濕:“剛才我也怕我說錯話,幸好沒出岔子?!?/br>路俊丞站定,對著楚甄齜牙笑笑:“我喜歡你剛才說的,尤其是打斷腿那句?!?/br>直到他們走過一條漆黑、潮濕、又無人的巷外,這個一米八六的大男人路俊丞突然緊緊抱著自己壓向雨停卻無比潮濕的小巷的墻壁。那雙鬼魅一般誘人而漆深的眼正直直望向自己,如深潭,更如殺人不見血的利刃。楚甄的心劇烈的跳起來,呼吸倏忽急促,一手為了保持平衡而反手撐在墻上,另一只手穩穩地圈住路俊丞的腰。“你喜歡男人?!?/br>這是一個非常篤定的陳述句。散漫慣了的路俊丞對別人卻一向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是這一星期以來和這人打交道所得到的唯一的體悟。楚甄抬起眼眸凝視著路俊丞瞳孔中的自己,那張臉稚嫩而寡淡,逐漸被那人眼中的妖異和盛欲沖散。這巷口無人經過,只有兩個人逐漸合一的、強烈的心跳聲。“確實,我喜歡男人?!?/br>楚甄說著,甚至感覺得到路俊丞弧度完美的嘴唇在自己下巴上輕輕摩挲:“但我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歡?!?/br>那雙又涼又薄的嘴唇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泄出一絲輕嘲笑聲:“這說法真是老套。不過這么說來,你有喜歡的人了?”楚甄冰涼的鼻尖掃過路俊丞光滑飽滿的額頭,那只落在路俊丞腰上的手也慢慢滑落:“很久以前開始喜歡的?,F在見不到,以后也不會再見到了?!?/br>星辰若垂淚,路俊丞因為醉酒而有些站不穩,他搖搖晃晃離開楚甄的身體,余光瞟到零星路人向這邊投來的探尋目光。楚甄卻沒有伸出手去扶他,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一眼路俊丞。兩個人腳下的積水反著混沌的星光,正如剛剛那個酒味催化的、棋差一著的試探性的吻,隔著兩層胸膛,根本就無法看得清。“你真的機靈?!甭房∝┻呡p輕搖頭邊笑,這笑因為喝醉而顯得分外妖艷:“你想讓我信任你,連這種話都講出口了?!?/br>路俊丞向巷子外走去,鱷魚皮鞋污漬點點,印花領帶也松松垮垮垂在頸間:“你剛才維護我的樣子真的很帥。我很少用帥來形容一個男人,因為帥包括的不光是容貌,還有氣質和能力?!弊叱鰩撞?,路俊丞回頭看,他見楚甄沒有跟上來,只是背靠著凹凸不平的墻壁仰著頭,臉部線條皆是銳角,左頰新傷未愈,顯得他冷淡而薄情。“走啊,你要在這站一宿?”路俊丞似笑非笑,仿佛是覺得熱了,伸手抹了一把被汗液浸濕的額前頭發:“我又不是那種咬著人不放的,你怕什么?還有一千一萬個人等著我,我又不差你一個?!?/br>楚甄忽的挺直了身子站起,幾步走向路俊丞,然后抓緊他的手腕用力把他拉向自己。路俊丞顯然是沒有料到,一下踉蹌著跌在楚甄胸前,正撞上他如雷的心跳。“你是男人我就喜歡男人,你是女人我就喜歡女人,你是動物我就喜歡動物。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停止喜歡你。這話我曾經說過,也不會再說第二遍了?!?/br>路俊丞有些好笑似的瞇起了眼睛,也沒急著掙開手腕:“其實你和別人講過的甜言蜜語我也不稀罕聽第二遍?!敝钡剿难劬ι狭顺绲?,他看到那雙極深極黑的眼眸里傾瀉而出的溫柔和刺痛,就像能把全部的愛意都融在這長睫翕合,混著不能言說的隱忍和痛苦長眠于此。他究竟愛過什么人呢?路俊丞想,可能是個單純可愛的男孩子,可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甚至可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總之不會是自己這種陷在泥淖里、天天和金錢打交道的房地產商。可我為什么要在乎他愛過什么人呢?自己想要的又不是他的愛。楚甄垂下眼睛看著路俊丞,鼻息炙熱,健壯又堅硬的胸膛抵得路俊丞有些呼吸困難。楚甄的聲音很低,很沉:“如果您想要我的□□,那您盡管拿去?!?/br>路俊丞輕輕嗤笑一聲:“你可以直接說‘除了□□之外我什么都不能給您’。沒必要這么拐彎抹角,不是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