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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覺得這樣的感情見不得光啊。到底,這段感情還是沒有了結果,無論當初是多么的喜歡。可是周遇久久沒有反應。他還是低著頭,背脊卻是筆直的。他的手揣在外套兜里,看不清眼中復雜的神色,只是腳尖停止了動作,保持在他剛才擰著地面時的最后一下。明明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動作,他卻像是要把地面都碾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印記一樣。“再說一遍?!?/br>良久,他才緩緩的開口,說出來的話還是那般冷淡的,連語氣也和平時一樣沒有起伏,仿佛只是剛才聽得不甚清楚,要再確認一次。“我們……分手吧?!?/br>賀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就覺得那時束縛著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他知道他再沒了回頭的路。所以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反倒沒有那么痛苦。“再說一遍?!?/br>周遇還是重復著剛才的那句話,連語調都沒有半點改變的。“我們……分手吧?!?/br>周遇這樣說著,賀初也順著他的意思重復了第三遍,和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周遇偶爾整蠱賀初,讓他重復著說某句話的時候,耐心的一如往昔。但是仔細聽聽,就能聽出他話里的那濃重的悲意和絕望。“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周遇聽了三遍,終于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賀初這句話里的意思。——從此以后,天南地北各不相干,除了未來兩年同窗的情誼,他們再也沒有所謂的未來。只是分手,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笑的是原來到最后,連賀初也站在了那個“隨波逐流”的位置,要和他們一起冷眼看著他周遇獨坐高樓。但是這樣的高樓坐著,又有什么意思呢?“分吧,”他這樣想著,“分了……對他們誰都好?!?/br>早就已經知道了的事情不是么?沒什么好糾結的了,本來也是,自己之前想過那么多次“算了吧”,這次……這次就當是出了新的岔子,讓自己再一次的想跟賀初說——算了吧。分開了,賀初就再也不用像他一樣被孤立起來,賀初就再也不用每天費盡心思的去猜周遇的心思,賀初也不用整天臨深履薄的想著怎樣去當一個好班長,他只需要和他們那些人一樣就夠了。只需要和那些人一樣,把自己孤立起來,甚至不用賀初說話的,他只需要不理周遇,那些人說不定就會湊上去巴結著賀初了。那樣挺好的,最起碼……最起碼賀初是高興的。賀初覺得高興……也權當自己的一點情意沒有錯付吧。賀初如果變得不陽光不快樂了,那他也就不再是那個賀初了。他們在一起了這么久,周遇自知沒有為賀初付出很多,全是賀初一個人為他做了所有的事情,現在他不想再為自己付出了……不過是“放手”二字,“成全”二字而已,沒有什么難的。畢竟,自己能為賀初做的,大概也就這么多了。然后他聽見自己冷淡的聲音說:“嗯,分吧?!?/br>他終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賀初,對著他第一次笑的如此釋懷,以至于連眼眉都笑彎了,他說:“分手吧?!?/br>這還是賀初第一次看見周遇這么笑。這個笑容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局促,心跳如擂鼓。僅僅是那一個瞬間,卻仿佛讓他覺得“柔情似水,佳期如夢”,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境。他只是溫柔的注視著自己,目光里滿是縱容。賀初有些不敢直面周遇這樣的目光,他急匆匆的別開了眼睛,低聲說:“我下午有事就不來了,假我已經幫著請過了,你……”“不用急著避開我,賀初?!?/br>周遇還是那樣微微笑著,伸出食指覆在自己的嘴唇上:“我什么都不會說,不用這么著急?!?/br>周遇本身就生的好看,只是遺憾在平日里太過冷漠,如今這樣靈動的周遇顯得他整個人都越發的鮮活起來。他了解賀初,知道賀初請了假是要去干什么,所以很自覺的告訴他,沒關系,不用躲我,我很識趣。“嗯。我是真的有事?!?/br>他的心思復雜了一會,才抬眼看著周遇。周遇卻在那一刻收斂了笑容,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仿佛剛才的那一瞬間的柔情只是錯覺,他還是那個周遇,清高而不染凡塵的人。周遇朝賀初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他看著周遇筆直瘦削的背脊,那道身影許久沒有認真看過了,在秋風里,好像也被染上了些許蕭瑟質疑。他忽然出聲喊道:“周遇!”周遇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向他看去。他眉眼修長,眼神淡淡,向曾經的無數個回眸一樣,等著賀初向他走來。賀初立在原地,只那一眼,他忽然覺得自己心痛如刀絞。那是周遇,他喜歡了這么久這么久的周遇啊……現在正慢慢的離他而去。前不久還說著那些“只要你還是哥的男朋友,哥就得帶著你”的話,可是現在他不是周遇的男朋友了。他終究還是辜負了這個人,他明知道這個人一個人的時候有多么的難過,可他還是不要他了。僅僅是為了成全自己的那點小小的私心,他就拋棄了這個他喜愛了這么久的人。賀初這下是真的,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這時候木已成舟,多說也無用了。遙遠的風從北方刮來,吹得梧桐的葉子落了他的滿天滿眼。周遇就站在那一片飛舞的落葉里,美好的像一幅畫。“什么事?”“再見?!?/br>賀初朝他有些疲倦地笑了一笑。然而周遇只是擺了擺手,轉過頭又朝前走去。——沒關系的,分個手而已,沒關系。——嗯,再見。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是這么唱的嗎?(抱頭)第52章賀初言出必行,下午果真沒來,周遇幫他收拾好了課本,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等著放學。賀初還能有什么所謂的事兒呢,不過就是從他們家搬出去罷了。哦不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走得那么迫不及待,仿佛自己跟洪水猛獸一樣,或者說,是逃離那個困著他的囚牢。周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是他驚訝于自己的平靜。他只覺得自己說不定反應不大,或許是能夠接受的,但是自己竟然能這么平靜?無論是面對賀初的時候,還是現在賀初不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完全出乎意料的,因為自己不僅僅是平靜,幾乎能說的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對這件事似乎并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