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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小子一看到我就滿臉敵意,臉上的假笑都能在臉上堆出褶子了?!?/br>“敵意?應該不至于?!敝苡鱿肓讼胭R初在學校里似乎從來沒對什么人有過所謂的敵意,見著誰都一臉笑,才能在短短的軍訓期間和全班同學打成一片。甚至賀初在他面前都沒有表現過幾次生氣的情緒,除了月考前一天那次。“也許是我看錯了吧。你剛才給他擋酒了?”于敬州輕笑,并不多做解釋。賀初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隱藏不住眼睛里的心思,于敬州從小早熟,即使只比賀初大一歲,也會不由自主的覺得賀初還是個孩子。只不過,賀初對阿遇……應該不是普通朋友那樣的想法吧?“你看見了?”周遇喝酒的動作一頓,他回來的時候看見于敬州在玩手機,他也不過是去去就回,然而他轉念一想,既然他都當著那么多人做了,也不怕于敬州一個人看見,他直起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覺得胃里已經開始翻騰了。剛才那林林總總的烈酒下去,他的胃大概受不住。喝酒其實最忌諱混著喝??墒撬染葡騺頉]有什么節制,于是他吞咽了一下,把那股惡心的感覺強行忍了下去。于敬州也不直接承認,只是在周遇杯子上碰了一下,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贊了一聲:“豪氣干云。還撐得???”“估計不太能,”周遇搖了搖頭,在于敬州面前沒什么好隱瞞的。以前他們關系不錯的時候也會經常偷偷溜出來喝酒,周遇多半是借酒消愁,于敬州一般都當喝酒助興,“待會撐不住了估計得進醫院?!彼咽种械谋臃畔铝?,他有預感,自己再喝那么兩杯指不定得當場酒精中毒。忽然就有點惆悵,感覺自己是年紀大了,就經不起以前那樣的折騰了。他的胃就是這么被自己搞壞的。于敬州知道周遇喝酒的拼勁,從小周遇喝多了都是他來善的后,他將自己的那杯殘酒喝完了也不準備再多喝,他把周遇手上的杯子拿過來,又問:“我們這次月考的卷子你看不看?我們這次是區里出的題?!?/br>“回去你給我吧。一中這次出的題目簡直亂七八糟,卷子太簡單了?!敝苡鱿氲侥菐讖埶旧现挥靡话霑r間就能寫完的理科卷子,嘆了口氣,“從網上直接找的題目吧,題型我都見過了?!?/br>“那把我們的卷子給你好像也沒什么意義了,去年的卷子你也看過了?其實和去年差不了多少?!庇诰粗萋柫寺柤?,對周遇的態度并不感到奇怪,從小周遇就很聰明,學什么都快,學什么都好,他心中那點傲氣在幼時被他隱藏在軟糯的外表里,現在又流露在冷淡的言行舉止里。“看吧??偛幌佣??!敝苡稣f完,晃了晃腦袋,烈酒的酒勁上來的很快,他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已經開始失去知覺了,過不了多久也許他的行為也會不受大腦的控制,再過一段時間他的腦子也會被酒精麻痹……周遇知道今天肯定會醉,這樣的感覺他以前體會過不知道多少次。以前他喝酒的時候總是有所寄托,太過壓抑,所以才要通過最烈的酒緩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情緒。現在他像是徹底遠離了過去了,可是喝酒似乎已經成為了骨子里的那點習慣。他從前過得太難受,一次消愁其實根本不夠。他的腦袋沉重的低下去,嗓子里發出喑啞的聲音,于敬州以為他在自言自語,湊近了他的嘴邊才聽清他在哼著什么歌。那是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隨想曲的第十三首——。在這酒吧的燈紅酒綠里顯得格格不入。——格格不入。周遇從小就和周圍人是格格不入的。小時候男孩子們都喜歡各式各樣的英雄玩具,周遇就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面聽古典音樂;上學的時候大家漸漸的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周遇就一個人默默地去摸小提琴;等到他上初中的時候,同齡的孩子在那所貴族學校整天無所事事,只有周遇一個人在教室里學習。他好像是生來就和人不一樣,他根本不會去參與其他人的圈子。他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過得機械又單調。就好像現在,大家在酒吧穿得五顏六色,他卻像是出入高級會所一樣,從上衣到鞋子,都搭配的一絲不茍。連酒吧在放各種洗腦的音樂的時候,他還在不受影響的哼著那首。他把自己從人群中隔離出來,他哼的歌,也像是在嘲笑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周遇開始醉了。以前每次他喝醉了之后都會哼這首歌,像是一個執念。這首歌刻在他的血和rou里,他就算是失去意識也不會忘記的。周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抬起頭問他:“我媽呢?”果然,這會兒是真的喝高了。前幾年周遇也是這樣,只要喝多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媽呢?他那毫不留情離他而去的母親,讓他只能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那所謂的母親的生活,以彌補他自己內心那點說不出來的失落,好像別只是說一句“她很好”,他就能得到莫大的滿足。為什么失落?他其實說不上來。即使再堅硬的一個人,內心里其實還是依戀母親的吧,其實還是有著淡淡的遺憾的吧。他只是在平時清醒的時候,能控制著自己不去問,不去想而已。“開學之前我看到阿姨了,她過得很不錯,你……meimei也很不錯?!庇诰粗莳q豫了一下,把后面半句也補上了,他想周遇應該是想知道的,“她們過得挺開心的,我在市中心廣場跟她們遇上的,你meimei還跟我打了招呼?!?/br>“這樣啊……那……挺好的?!敝苡鳇c了點頭,再沒把頭抬起來,他的頭垂的低低的,像一條被遺棄的喪家之犬,“她過得不錯,嗯,不錯就行?!闭f完這句他又陷入了沉默,他的臉色依舊很白,甚至還有比平常更白的趨勢,帶著點“慘淡”的味道。可不就是喪家之犬嗎?因為那個能給他家的女人不要他了。于敬州伸手拍了拍周遇的背,輕聲問他:“那你過得開心嗎?”周遇悶著頭不言不語,他的大腦轉的比平時慢了許多,于敬州的話在他腦海里過了很多遍,他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問自己開不開心。開不開心?自然是開心的。為什么不開心,憑什么不開心,他為了誰不開心?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他為了誰不開心,又為了誰去開心呢,為他自己么?自己是個被拋棄的人,他難道要為他被拋棄而開心么?他知道人得為自己活著,可潛意識里他自暴自棄早已成了習慣,他也許能為了于敬州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忙里忙外,也能為了賀初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