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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千機閣的消息說,郁悄在西北長大,蔚瀛多巫術蠱毒,他自小師從毒門,使的毒藥暗器防不勝防。楚棠自行前來,并不是因為什么賭氣,只是想看看郁悄到底在耍什么手段。瞞著郁恪,也只是為了不想他摻和進來,二是避免泄露,免得壞事。上了階梯,楚棠轉過一個彎,腳步一頓。一個房間大開著門,地上倒著兩個人,不省人事,酒瓶也碎了一地。不過看他們胸膛還有起伏的樣子,應該還活著。楚棠繼續往前走。走過幾間房,里面的客人和姑娘都暈了過去。楚棠神色不變,直到經過一間密閉著門的房,他才停了下來。幾乎是同時的,房門立刻從里面打開了。郁悄站在門后,驚喜道:“國師大人?!?/br>“侯爺?!背念h首,眼神平靜。郁悄讓開:“國師不妨進來一聚?!彼A苏Q郏骸拔医^不會傷你?!?/br>楚棠不置可否,微微抬步走了進去。郁悄關上門,目光有一瞬間和樓下的人相觸,他無聲地笑了笑,惡意又無辜。門闔上的那一剎那,許憶猛地攥住了劍鞘,冷聲道:“你們在此看好,不得有人進出?!?/br>“是,堂主?!?/br>許憶出了玉樓,很快便繞到玉樓后方,看了看樓壁,身形一閃,快如無影,一息的時間便爬上了二樓,一手抓住突出的窗沿,身體貼著墻壁,屏氣凝神。房間里面,燭火耀眼。郁悄眉眼帶笑,話語里喊著期待:“國師可還滿意眼前所見?”楚棠沉靜道:“侯爺似乎很閑?!?/br>只見滿屋里,墻上、床上、桌上,甚至還有地上,都擺滿了畫像。畫里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楚棠,筆墨色彩,簡筆復畫,技藝精湛,仿佛多年的心力都花費在了畫上。郁悄輕笑一聲,走到桌旁,拿起其中一幅畫,仿佛在欣賞畫技,又仿佛在描繪畫中的人,嘆道:“國師容顏無雙,不僅閑時會時時浮現在我心頭,在逃亡的時候也會?!?/br>楚棠無言。郁悄側耳細聽:“國師將人都遣走了?是怕我傷及無辜?”楚棠沒理他。郁悄委屈道:“國師為何不理我?那日在京城,我潦倒憔悴,你也理了我了呀。今日我穿這么好看,你為什么不多看我幾眼?可是不喜歡?”他甚至低下頭去整了整衣服。——說實話,他長得和郁恪頗為相似,容貌俊美,五官都是很英氣的好看,只是一雙眼睛,似笑非笑,似毒非毒,帶了點兒陰柔的氣質。楚棠卻明顯不想和他回憶往事:“郁悄侯爺是一個人來?”“來與你相見,自然是一個人?!庇羟钠擦似沧?。楚棠眼神晃了一下。郁悄抹了下自己的唇角,笑道:“我方才是不是和你的小皇帝很像?”楚棠淡道:“多想了?!?/br>郁悄聳了聳肩:“不過,為了不叫別人打擾,帶了幾個小嘍啰?!?/br>不用猜,那幾個小嘍啰就是他在毒門的小伙伴。楚棠微微轉了轉手腕:“侯爺相約,不妨開門見山?!?/br>郁悄道:“好吧,我聽國師大人的?!?/br>他往前走了一步,楚棠不動,目光冷淡。郁悄背著光,打下一片陰影,籠罩住楚棠,輕聲道:“你知道郁恪對你做過什么嗎?”楚棠誠實地搖頭,有一縷長發滑落在胸前。郁悄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視線都移不開了,嘴里還說著話:“他曾經找過毒門的長老?!?/br>“緣由?!背奶а?。郁悄抿唇而笑:“自然是為了國師大人啊?!?/br>他揭下楚棠的面具,道:“毒門有一寶,叫牽情蠱。國師可知道?”窗外的許憶眼神一凝,手上差點將窗沿捏碎。第58章魂牽夢縈玉樓的房間里,不知誰點的檀香,若有若無地飄蕩。窗微微打開,輕紗軟煙羅的床幔在夜風中飄揚,床頭的玉帶垂著,金枝抱香枕和軟蠶錦衾擺在帷幔里,用度看上去頗為精貴。鋪滿畫像的室內,畫中的人仿佛從畫里走出來了一樣,站在桌前,眉目冷淡如墨。帶子從楚棠耳旁緩緩滑落,銀色面具移開,露出他的面容。郁悄輕輕吸氣,像是忍不住似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楚棠不動,任由他摘下面具,只輕輕側了下頭,像是被屋里的燭火晃到了,他微微瞇了下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如蝶羽一般垂下,遮住了一半的眸光。郁悄沒想到這么容易揭下了楚棠的面具,像個小孩得到了心愛的糖果,得逞地笑道:“國師,我終于看到你了?!?/br>他笑起來其實和郁恪真的幾分像,五官俊美,身高差不多,露出來的小虎牙打碎了他氣質上的陰柔傲慢,倒顯出一些近似少年的頑劣脾性。郁悄年歲和郁恪差不多,又是堂兄弟,其實在長相上乍一看并不相像,但細看之下,特別是笑起來,都有一種無辜的味道。他前后說了不搭邊的話,好似完全是隨心的,有一出是一出。見楚棠不理他,郁悄手指摩挲了下面具,眼神揉碎了貪婪,道:“國師姿色無雙,為何要戴面具?”楚棠仿佛渾然不覺,冷淡道:“侯爺問這做什么?”郁悄哼笑一聲,道:“我替你答了吧,肯定是那皇帝要求你戴的。是不是某一次,他無意看到國師的臉,驚為天人,心生歹念,就想霸占著國師,不想讓別人窺伺?”楚棠置若罔聞。郁悄繼續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易位而處,換了誰都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沒有人和國師說過,國師這張臉,是禍水,心思不定的人,決計不能瞧見嗎?”楚棠道:“無人?!?/br>他是在反駁郁悄的話,郁悄卻好像非常認定自己的說法,固執己見道:“那是因為國師性子冷淡,無人敢冒犯而已,可我敢直言不諱呀?!?/br>楚棠一直在看旁邊的妝臺,聞言,終于轉過了臉,直視郁悄,眼珠子淡漠,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是在京都?!?/br>郁悄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濕潤,像個天真的孩童,方才的邪氣全部消失,有些無措道:“……你、你還記得嗎?”他交握著手,緊張道:“我以為你不記得了?!?/br>系統在一邊看著,心里不住吐槽,原來郁姓子弟都裝可憐技巧都是一脈相承的嗎!可在做任務過程中,他不能私自出聲出手,不然作為郁恪的人,看著郁悄這副白蓮花的樣子,他早就給這情敵一巴掌了。想著,他瞅了一眼楚棠。楚棠不知道系統在想什么,這話也絕不能被楚棠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