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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嗖”一聲貼著楚棠耳旁飛過,切割了一縷漆黑長發。楚棠的銀面具滑落開來,當啷落地。“楚棠!”“主人!”楚棠只覺耳邊一涼,胸前也一涼,就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失去了意識。“哥哥!”郁恪快了許憶一步,一個跨步過去,穩穩接住了倒下的楚棠。楚棠雙眼緊閉,臉白如雪,胸前洇暈開一片深色。郁恪一只手臂牢牢攬住他,跪在地上,顫著手去探楚棠的鼻息。其他人亂成一團,許憶手起刀落控制住了刺客,有人立刻跑去去喊了太醫。半晌,郁恪摸了摸楚棠微涼的臉,低著頭,如野獸喘氣一樣,胸口起伏得厲害:“哥哥?!?/br>大太監小心翼翼湊上來:“太子殿下,這里不安全……”他壯著膽子上來勸郁恪,又害怕又不安,然而當看到郁恪懷里人那張臉時,眼睛頓時瞪得跟銅鈴大。八皇子也是,驚魂未定和一瞥之下的驚艷讓他呆坐在原地,看得都怔愣了。郁恪緊了緊手臂,將楚棠半張臉埋進他懷里,冷冷道:“閉上你們的狗眼?!?/br>他一手伸到楚棠膝彎下,手臂一使力,穩穩抱起了楚棠。離開前,他回頭狠狠剜了一眼八皇子。像被最兇狠的野狼盯上,八皇子腿軟地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漓。紫宸宮,跪了一地的人。屏風前,冷靜下來后,郁恪道:“立刻派人去皇后的山莊,圍起來,所有人都不許出入?!?/br>“是。那些刺客如何處置?”郁恪拳頭一緊,聲音冷凝:“死了的挫骨揚灰,沒死的拿去五馬分尸?!?/br>下屬背后直冒冷汗。“太子殿下,八皇子在門外跪著,是否……”他話未說完,就見太子一揮袖,打落了桌上的茶杯,碎了一地。太子面無表情道:“讓他跪?!?/br>所有人退下了。夕陽漸斜,少年獨自坐著,背脊逐漸彎了一點兒。大太監站在殿門口,雙手緊握,來回踱步,偶爾看一眼宮門外。八皇子筆直跪在紫宸宮門下,那雙只和郁恪有兩分相似的眼睛里,第一次閃爍著和郁恪一模一樣的冷峻。見幾個太醫拎著藥箱出來,大太監趕緊拉過來一個,小聲問道:“國師情況如何?”太醫虛脫了一樣,擺擺手。大太監一急:“怎么樣,你快說??!”太醫擦擦汗,記看著頭上的日頭,仿佛一口氣掛在喉嚨里現在才松了出來:“小、小命總算保住了?!?/br>大太監臉一白:“不要命了你!說國師的命是小命!被殿下聽到你腦袋就不保了!”“我說我的小命!”太醫氣得胡子亂顫。屏風后。床上的人靜靜躺著,綾羅輕紗掛起,仿佛怕驚擾了蝴蝶休憩,有風吹過也不敢動。少年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坐到床邊,慢慢握住楚棠的手,低聲道:“哥哥別怕?!?/br>床上的人沒反應。楚棠的手很削瘦,修長細致,指節分明,白皙如玉,讓人一看就舍不得他做任何事。郁恪的身高在逐漸拔高,手也在長大,從小時候被楚棠牽上高臺的一個小包子大,到如今將將能反過來握住楚棠。他手中的權力現在就如日中天,等再過幾年,他就要比楚棠高,手掌也要比楚棠大了。到時候,他一定、一定好好護著楚棠。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他。寂靜的寢殿里。少年先是虛虛地握著他老師的手,然后他慢慢伸開手掌,極為珍重地將楚棠的手包住。暈過去后,楚棠的意識就好像抽離了一樣,隱約聽見周圍吵極了,亂哄哄的,夾雜著人的求饒和怒吼。過了好久,耳邊總算安靜下來了,他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苦澀的藥味苦醒了楚棠。他掙扎著睜開眼。郁恪第一時間看到他動了,連忙放下藥,湊過去,輕聲問道:“哥哥,哥哥醒了嗎?”那雙極為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一如初見那樣,淡然鎮定。卻因為主人此時的傷而顯得分外脆弱,水光瀲滟的,誰對上都覺得有致命的吸引力。饒是郁恪都看得愣了一秒。所幸主人很快眨了眨眼,出聲喚醒了郁恪的注意力:“太子殿下?!?/br>郁恪回神,輕柔地扶他起來,理了理楚棠漆黑長發,柔聲好似道:“哥哥睡了許久。楚棠半靠坐在床上,青絲及腰,只著中衣,唇色微白,一張臉依然能使天地失色。藥還溫著。郁恪端起碗,一勺一勺喂他。喝完藥后,楚棠緩了一會兒,問道:“八皇子有受傷嗎?”他的嗓音還是清清涼涼的,因為睡久了,帶上一點兒沙啞,聽起來柔軟像棉花一樣。只是話卻不好聽。郁恪手一頓,有些重地放下碗,挑了挑眉:“哥哥一醒來就問別人,都不關心關心自己的傷嗎?”楚棠說:“臣的身體自己知道?!?/br>郁恪深吸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溫柔道:“哥哥好好休息便是,其他的不用多管?!?/br>楚棠有些莫名其妙。他剛醒來,傷還沒好時,在他面前,郁恪臉上半點兒異常都沒表現出來,勤勤懇懇侍奉湯藥,動作輕柔,語言恭敬,只是板著一張臉,不知在生氣些什么。過了幾天,楚棠才知道郁恪真的是不聲不響做大事的人。記第20章真吵架了楚棠不知道郁恪將登基大典推后了。他聽到宮女說他昏迷了兩天,便以為太子的登基大典在前一天已經舉行了。老師再重要,始終也比不過龍椅帶來的權力重要。然而當郁恪又來侍奉他用藥時,他問了才知道大典延遲的事。“殿下,那日大典舉行得如何?”楚棠問道。郁恪放下藥碗,拿起手帕擦了擦楚棠嘴角,回道:“沒有大典?!?/br>楚棠投去疑惑的目光。郁恪疊起手帕,垂眸道:“哥哥生病了,我哪有心思舉辦什么大典?”楚棠還要再問,少年卻起身了,道:“我先回養心殿批折子了,哥哥好好休息?!?/br>郁恪這表現太稀有了。楚棠沒有養過兒子,第一次遭遇孩子叛逆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于同樣毫無經驗的系統:“系統,他好像在生氣?”系統這幾天一直都在自責,縮在角落不敢說話。聽到楚棠問話,差點哭出來,哽咽著道:“宿主,對不起!都是我的錯?!?/br>楚棠不知道青春期的少年在想什么,還是能猜到系統的想法的,安慰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太遲鈍了,沒察覺到還有人藏著侍衛里?!?/br>過了好幾天,自己都知道自己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