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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壓抑。“小太子?!?/br>郁恪從來沒聽過他這樣溫柔地喊他,一時肩膀抖動得更厲害了,手上寫得更猛了。楚棠跪坐了下來,握住他執筆的右手,輕柔道:“小太子在做什么?”郁恪回頭,露出他那張哭得跟小花貓一樣的小臉蛋,眼睛通紅著,一把撲進楚棠懷里抱住他,邊哭邊道:“楚棠!我、我夢見你不要我了……還、還嫌我無能、吃得太多,養不起我嗚嗚……”楚棠哭笑不得:“國師府又不窮?!?/br>郁恪用手背擦了擦淚水,哽咽道:“還有那個老東西,他變成了我的老師,氣、氣死本太子了……”楚棠有些想笑,拿出手帕給他擦臉:“那可太慘了?!?/br>郁恪從他懷里仰起臉:“那國師真的不會離開我嗎?”楚棠靜了一瞬,見郁恪癟著嘴又要哭,他就道:“太子是郁北將來的君主,臣便是輔佐帝王的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舍得離開呢?”郁恪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可是你好久都沒來看我?!庇幸粋€月,三十天那么久了。“臣前陣子有事,以后不會了?!?/br>郁恪不覺有他,安心地抱著他的腰吸了一會兒。“小太子別怕?!背拿嗣谋?,安撫他。吸著吸著,郁恪又突然直起身子,回過身趴到桌上,拿起筆繼續干:“那你不止要做國師,還要做我的太師?!?/br>楚棠阻止不及,看著他顫巍巍地寫下最后幾個字,雪白的詔紙上留下明顯的黑色毛筆印。郁恪扔下筆,吸了下鼻子,拿著詔書獻寶似的給楚棠看,還問了句:“楚棠你愿意嗎?”楚棠看著上面歪歪扭扭,如蜈蚣爬的字跡,沒有說話。“我、我手疼,所以寫出來難看點……我的字其實很好看的!”郁恪突然意識到今晚的字太丑了,紅著臉辯解道,“你以后做我的老師就會知道了!”楚棠嘆了口氣,收起詔書。郁恪急了:“你不愿意嗎?為什么呢?我很聽話的!”“殿下,”楚棠道,“臣愿意的?!?/br>這在郁恪心里簡直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了。他抱著楚棠的手臂,高興道:“太好了!”“不好?!背牡?,“殿下的手受傷了,為什么還要執意起來寫詔書呢?”記郁恪從他手臂里露出眼睛:“不可以嗎?可是我急著定下來,再晚一點兒,我又要做噩夢了?!?/br>楚棠對他的賣乖討巧不為所動,繼續教訓他:“那萬一你的手以后因此不能用了怎么辦?”郁恪又埋了回去,不敢看他。“殿下,事情分輕重緩急,有些事可以放一放,等無后顧之憂再放手去做,明白嗎?”郁恪悶悶地嗯了一聲。在他心里,沒有什么比早點定下楚棠更重要了啊。但他怕楚棠一生氣反悔了,就沒敢反駁。楚棠順了順他頭發:“好了,臣不多說了。拜師的事宜……”“我來安排!”郁恪急急地抬頭,道,“讓我來安排!”楚棠一愣,帶著些無奈,點頭道:“好。只一點,等傷好了,再動手?!?/br>郁恪乖乖點頭。他做噩夢醒來就要寫手諭,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不方便,就拆了它,此時裸露出來的兩只手心紅腫異常,看起來就rou疼。楚棠給他重新上了藥,包扎好。郁恪開心道:“國師扎得比太醫的好看多了?!?/br>楚棠一笑。郁恪忽然感覺脖子上一涼,低頭一看,是一枚玉佩。“殿下,這是國師府的玉佩,見它如見我?,F在對你來說或許有用。等以后沒用了,再扔了便是?!?/br>楚棠還沒說完,郁恪便撲了過來,抱住他,不住地喊道:“我才不扔!我永遠都不會扔的!”“好孩子?!背呐牧伺乃谋?,不置可否。郁恪用裹著厚紗布的手包住玉佩,悄悄親了一口。有句話他剛才沒敢說出來,怕楚棠覺得他異想天開:你不止要做國師,還要做我的太師——將來你就是郁北的帝師,萬萬人之上,無人之下。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瓷非瓷瓷本瓷的地雷感謝熱心市民朱先生x5、飄的營養液記第9章一小年糕楚棠給紫宸宮重新挑了些宮侍。“之前的人,目無主上,勾結逆臣,以下犯上,全罰去刑役司做苦差事了。在太子殿下膳食里動手腳的,全部杖斃,按照當朝律例,本還該株連九族,但楚國師和太子仁心,只追究一人之事,不牽連他人?!?/br>宮殿門前,新來的宮侍烏泱泱聚在一起,低眉順眼,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大太監在他們面前訓話,扯著尖嗓子道:“從今往后,這紫宸東宮便只有一個主人,希望你們盡心伺候,不要害了家里人。聽明白了嗎?”“是?!?/br>月容站在他們前列,隨眾人跪下行禮,裙擺委地,漂亮的宮裙束出一道婉約纖細的身姿。她是唯一一個留在紫宸宮的人。思及此,她偷偷抬眼,看向那人。紫宸殿的朱紅匾額下,大太監一臉笑容地回過神,走到屋檐下,彎腰道:“國師大人,您盡管放心,有我看著,他們絕對不會再犯?!?/br>屋檐下,有寶石珠簾輕遮陽光,微風吹過間,有珠玉輕響。那人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一手隨意搭在扶手上,聲音也像清泉洗玉:“麻煩總管了?!?/br>大太監沒想到這個大權在握的國師如此好說話,連忙道:“國師折煞老奴了?!?/br>楚棠:“可郁北將來的主人只有一個,總管將我的名字放在太子前面,才是折煞臣了?!?/br>他說話聲一如既往,冰涼涼的,叫人聽不出喜怒。大太監背后一身汗,馬上跪下道:“老奴知錯,求國師恕罪?!?/br>楚棠起身,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擺:“好了,開個玩笑?!?/br>“謝國師?!贝筇O顫巍巍道。“楚棠!”一道響亮的童音越來越近。軟乎乎的小孩兒從身后撲過來抱住楚棠的腿,高興地道:“哥哥!我都安排好了!”郁恪小臉上都是要夸夸要抱抱的得意神情。楚棠彎腰,一把抱起黏在他腿上的小年糕:“安排什么?”“拜你為師的禮制!”郁恪用手指絞著楚棠的長發,道,“他們可太聽我的話了。我一說他們都照著做?!?/br>雖然大多是拜楚棠的威風,但等他長大了,一定能讓他們從心里怕他、聽他的話,他要反過來給楚棠撐腰,不讓他這么cao心。“乖?!背拿税阉t的小臉蛋,轉過身,讓郁恪看著庭院里的太監婢女和侍衛,“來,挑幾個做你的貼身宮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