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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只剩你了,你是最后的希望,努力活下去,不要輕信任何人?!?/br>郁恪當然知道不能輕信任何人。在勾心斗角的皇宮久了,耳濡目染,也清楚一些事情。他之前是眾多皇子中最不受重視的,現在卻一躍成為最炙手可熱的皇子。因為他是僅存的郁北血脈,手里又沒有任何東西,無依無靠,生死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想要他活時,他便是那些權臣上位時名正言順的借口。想要他死時,他就是挑起爭端劍指稱王的踏腳石。按常理,他們下一步應該是擁他做傀儡新帝。郁恪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心說,愛當誰當,他一點兒都不想當。可誰又能聽他的呢?沈丞相不會,沈皇后不會,新國師更不會了。沈丞相站在最前面,負著手,臉色凝重。后面的官員竊竊私語:“怎么還沒來?這國師也太目中無人了,我們連早朝都未曾如此早起?!?/br>立刻有人警告他了:“謹慎,禍從口出!”有人摸著胡須,慢悠悠道:“前任國師手握大權,喜怒無常,把朝多年。他的兒子是什么樣,想也可知?!?/br>喊謹慎的那人皺眉:“再怎么樣,國師大人也出軍打贏了契蒙,是郁北的功臣。不是我們小官能惹得起的?!?/br>“呵??磥砝畲笕讼氡碌拇笸攘??!?/br>“你!”沈丞相眉頭緊皺,不耐煩地喝道:“住口?!?/br>官員們閉嘴了,又不甘示弱地互相瞪眼。突然,前面起了些sao動。眾人紛紛豎起耳朵,探頭探腦。郁恪又打了個哈欠。馬蹄聲噠噠,在凌晨時分的大街上顯得緩慢又清晰,儀仗扈從林立,數十銀紋黑衣侍衛腰間掛刀,眉宇凜冽,透著一股煞氣。一輛華麗的大馬車在最中間緩緩行進。沈丞相帶頭,官員們夾道排列。馬車慢慢停了。沈丞相迎了上去,還未開口,前面的黑衣侍衛看見他們,頭也不低,就面無表情道:“還請各位大人借道?!?/br>說的仿佛他們一群在恭候的人擋道了一樣。眾人敢怒不敢言,安慰自己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沈丞相眼角抽了一下,揚聲道:“國師大人,老臣在此恭候多時了!”官員們屏住呼吸,等記待著國師會是什么反應。沒人回應。死一般的寂靜。詭異的氣氛在城門處流淌。沈丞相臉漲得通紅,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有些變青的趨勢。他好歹擁權多時,自從前國師幾年前去世后,在郁北朝廷里就沒有誰敢給他臉色看。站在馬車右側的黑衣侍衛冷著一張俊臉,又開口了:“國師在歇息,還請諸位莫要打擾?!?/br>說完,他握了下腰間的刀。眾人感覺到一股威脅感,不約而同退了一步。沈丞相的臉真的青了,忍不住發怒:“你是什么東西?!敢在我面前撒——”他的話戛然而止。有風吹過,車簾微動,帶起幾點珠翠輕響。前面的人透過一絲縫隙,只能匆匆看見他一截雪白瘦削的手腕,腕上松松繞了兩圈烏黑的古佛珠。馬車里的人沒有出來。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冷凝的氣氛:“大人?!?/br>眾人聽到這個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好聽!第二個反應是:好年輕!郁恪的第一個反應和他們一樣:好聽!然后他的瞌睡蟲立刻消失了。這個聲音好熟悉!他悄悄回頭看那幾個宮女,正交頭接耳討論著國師,猜測聲音這么好聽是不是樣貌也一樣俊俏。郁恪便無聲無息鉆進人群。那人叫的大人,語氣卻十分冷淡,仿佛在他面前的沈丞相真的是擋道的。沈丞相愣了一下,隨即壓下火氣,朗聲道:“國師何不下來與我們敘一敘舊?”“無舊可敘,”楚棠說得有禮而淡漠,“但有事相商?!?/br>那個英俊的黑衣侍衛會意了,態度比剛才好了一倍不止:“請各位大人移步光明殿?!?/br>一聽這話,沈丞相嚴陣以待,警惕道:“國師有事不妨直說,何須故弄玄虛?”馬車里的人好像完全不知道別人的緊張,平靜地扔下一個炸彈,說得光明正大:“儲君之事?!?/br>于是,聽到此話的沈丞相幾人更緊張了。馬車遠走了。李大人愁眉苦臉:爭權就要開始了嗎?沈丞相憂心忡忡:果然來者不善啊,一回來就要給他一個下馬威。楚棠要立誰為儲君?十三皇子嗎?還是他自己的人?說到十三皇子,他看向左側,一驚。原本應該乖乖待在侍女身邊的郁恪已經不見了!沈丞相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郁恪是在此時不見的,那楚棠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找他麻煩了。說他謀害皇嗣,心懷不軌,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到時他有口也說不清。“那個皇子呢?來人!”寬大而華麗的馬車里,熏爐散發著淡淡暖香。系統問:“為什么立儲君?直接擁立新帝不好嗎?”“沒到時候?!背拈]著眼,回道。系統哦哦了兩聲。馬車穩穩地輕晃。楚棠在心里算了下。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好像不一樣。他在現代過一天多,這里已經過了一個月。這樣算來,他的時間還挺充裕,不必時時刻刻留在這里。馬車突然震動了一下,外面響起許憶冰冷的聲音:“你是哪里的小孩?”楚棠睜開眼。郁恪說:“我找國師大人!”楚棠沒說話。許憶等不到他回應,似乎將不速之客扔出去了,外面又恢復了安靜。系統想問什么,又將話吞下去了。馬車并沒有入宮,而是走在回國師府的路上。轉彎進入寬闊的京都大道后,原先長龍的隨從侍女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黑衣侍衛駕著馬車,掛記在兩邊的琉璃明珠燈發出幽微的光。天逐漸亮了,店鋪慢慢都開張了。京都有名的裁衣店剛剛打開門,看見門前緩慢而過的馬車,驚了一下:哎呦,哪家的貴人,比我還早!老板一邊將屋內典雅絢麗的綢布擺到屋檐下,一邊盯著那輛馬車,尋思著能不能吸引這個貴客來買下店里最昂貴漂亮的布匹?突然,眼前飄過幾縷黑影,如同鬼魅。老板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危機在剎那間就發生了。刀光反射了尚未完全的天色,閃爍進人的眼里,恍如成形的殺意。老板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大道兩邊店鋪的屋頂嗖嗖冒出幾十道黑影,手中刀劍翻飛,齊齊指向馬車。他嚇得手中的布匹都掉了。那黑衣侍衛仿佛什么也沒察覺到,面容沉靜,只抓著馬車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