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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的法老嗎?如果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勢力卷土重來,那么一定八九不離十。——就算不是法老,也會是與皇室脫不了干系……亦或者,就是與埃及的未來息息相關的那一個特別的人!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對象,塞尼迪都不會搭理塔希爾。跟他就是看孤傲的大祭司不順眼關系不大,只不過是因為,從三十四年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決定要將自己無意間得見的那一幕永遠藏死在心里,直至帶進墳墓。他都以為自己忘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被點醒,由心而生的場景依舊仿若昨日,清晰可見。“這關乎埃及的天,神在人間的化身,我們的主人的生死?!?/br>“玷污神之子的光輝,違抗拉神的意志,強行將其代行者拖入冥界,這是再罪惡不過的邪術!”塞尼迪語氣激烈地說著,顯然是飛快地做完了權衡,終于不再猶豫,就在話語間,將埋藏數十年的陰謀猛地從陰影之下拉出。在告訴塔希爾他想知道的內容之前,塞尼迪還問了他一個問題。“關于前朝那位不可說出名諱的法老,你知道多少?!?/br>“如果是我想的那一位,只在神廟的藏書中看到過不完整的只字片語,再沒有更多的信息了?!?/br>“呵,現在能找到與那位相關的資料的地方,恐怕只有阿蒙神廟了?!?/br>老者緩緩道來,只說那一位的名字落入僧侶的耳中,僧侶無不忌諱。他的親子否認了他過去的作為,對他的事跡避而不談。人們不以他為榮,反而激烈抗議他所做的任性決斷。更有傳言說,那位法老之名被人有意在民間淡化,曾經被無數詩人寫來阿諛奉承的詩文丟棄成一堆廢紙,被大火燒成灰燼。刻在墓葬壁畫和石碑表面的頌詞中,屬于他的名字也被有意涂劃掉。這樣的行舉所為的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這位在最后受到所有人反對與抗擊的法老的存在徹底消失在歷史的記憶中。每一個埃及人都始終銘記,“名字”是他們死后能夠重返人間的重要依托。如果留在人間的名字被劃去,無人能再對他留有記憶,那么死去的靈魂便無法得到復生。從生與死的層面來看,這無疑是最狠辣也最嚴重的“懲罰”。塞尼迪即使說到了這里,也有所忌諱地絕不將那位法老的名諱直接說出口,仿若光是那個名字本身,便是一個“詛咒”……事實上,或許正是如此。*****塔希爾直到傍晚時分,才從塞尼迪大人的府邸離開。這對表面師徒密談了整整一下午,甚至還(被迫)共進了一次晚餐,臨分開時——很好,氣氛還是沒舒緩多少。塞尼迪大人表示下次想來套話就直接點,不要彎彎繞繞浪費時間,更不允許把他家女眷的注意力全吸走。當然,直白套話和在那之前能不能進得了門是兩回事。別的不管,至少在塞尼迪大人這里,大祭司有極高幾率是進不了的!塞尼迪:“問完了就快滾,下次沒地方可去也不許再來?!?/br>塔希爾當然還是把“恩師”毫不隱藏的反感無視得相當徹底,情緒沒受到半點影響,反而要比初時不太明顯地好上了些許。他是向來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人討厭、又被多少人討厭的,只要此行能夠達到目的就行了。…………唔。硬要說的話,塔希爾其實被塞尼迪大人誤會了。他今天之所以會到這里來,有大半的原因都是被梅杰德大人嫌棄后精神恍惚,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內唯二算是有點聯系的地方。第一個地方是皇宮,因為拉美西斯的緣故,除卻必須要舉行儀式的時間,塔希爾偶爾會接到王子的邀請入去宮。第二個地方——是的,即使說到這里,他也沒有將自己生父所在的家庭包括在內。之所以會不知不覺走到這里來……啊。原因,塔希爾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這是神明在無形中的指引吧,也就是梅杰德大人的睿智之所在。也有可能,他心底里一直覺得,比起這么多年一次未關注的曾經的“家”,反而是不對付了多年的塞尼迪大人這里更熟悉一些。就像塞尼迪絕不會承認自己還是慢慢地對塔希爾看順眼了一些那樣,內心清冷的大祭司也不會跟他人提起,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對塞尼迪大人并無惡感。無法接受對方的野心,阻止對方的勢力膨脹,毫不留情將瞧著就要冒出來的苗頭捏死——嗯,聽起來著實冷酷無情,但都只是就事論事。到目前為止,還未出現能讓塔希爾感到“厭惡”的人。不喜歡也不厭惡,換而言之就是都不會特別在意。原本塞尼迪大人也在不是很在意的范圍之內,可經由今天這個“意外”,塔希爾稍稍感覺到,塞尼迪大人沒有把他趕走,也沒有太對他惡語相向,竟還顯得有一絲“親切”。說一句大概會讓塞尼迪大人氣死的實話。直到今天,塔希爾才算是完全認真地,不摻雜多余情緒地端詳這位“恩師”的面龐。這里面倒沒有多少大祭司傲慢得從不直視他人的意思……不過是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有意在控制自己的視線,許多時候眼里能看見的景色都有些模糊。老者過了十幾年還是那般嚴肅、只是多了皺紋的臉,已經深深地刻入腦海中了。塔希爾此前有想過要到他這里來探查情報,卻沒想過今日來,還來得這么突然。他也沒想過塞尼迪大人這么簡單就告訴了他實情。“……真是意外的收獲啊?!?/br>重新披上外袍,遮掩住自己顯眼的相貌,塔希爾行走在還是那般喧鬧的街頭,稍稍感嘆了一聲。心情果然還是好了不止一點。好像得到了稍許意想不到的特別收獲,跟以往的感覺不太一樣,似乎額外增添了一絲滿足——不單指至關重要的情報。不過塔希爾并沒有深究這一點奇妙的情緒,很快就淡去了。他本應該早些回去,這個時間如果再耽擱一陣,就要趕不上最后一次供奉儀式了。然而,不知是被什么稍顯柔軟的事物勾扯住了衣角,將容貌隱藏在陰影下的大祭司駐足而立,四周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喧鬧便熱情地向他覆蓋而來。前幾次來到城中,塔希爾似是都沒有停頓下來,對發生在廣泛關注的熱鬧多做關注。主要是因為再多的喧嘩與溫度都與他無關,極少感受到那點熱量,自然也無心去欣賞。可今天,顯然十分難得。從昨天延續到今日的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