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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亂來?萬一你出了什么事,誰來接受你沒完成的研究?誰來繼續與這該死的病毒抗衡?你要知道,你可是這幾年來唯一一個能夠在感染者身上發現抗體的天才,我可不希望你做出任何錯事愧對于四年前督長頒發給你的獎章!真是的,萬一你出了事,我上哪兒去找像你這么優秀的人才?老是搞這種破事兒,你知道有多少人擔心你嗎?國家看重你,你也應該好好注意一下才對!”我始終保持靜默地聽著,一言不發。“你看看你,老是裝出這樣一副溫順的樣子,我走之后就立刻亂來。在我面前一個樣在我背后又是另一個樣,這讓我以后怎么放心把研究所交給你?”所長緊繃著臉,“年輕人要學會沉住氣,再重要的研究也不改把自己的命給賭上,不然還有什么機會實現自己的價值?你也得……”差不多都是些已經聽過了無數次的措辭,再多聽幾次,我大概都能背下來了。所長走后,戴布立馬湊了上來,一臉憤憤地說:“這個老禿頂,從來沒有為研究所出過一份力,老是挑剔這里挑剔那里,動不動就訓人。他什么時候真正關心過我們的安危了?還不是因為醫生您對他來說還有價值,我們研究所名聲越大他不就越賺么?”這話說得可真夠難聽的。我忍不住笑了兩聲,“說這么大聲,你可別被他聽見了?!?/br>“萊歐蒂爾醫生您也不要總是對他示弱啊,說到底他也就只是個權力大點兒的啤酒肚而已,我們還是能整整他的?!贝鞑即曛p手,神采飛揚,“下次他再找您的麻煩,我就想個什么法子替大家出出氣怎么樣?”“省省吧,”我笑著推了一下他的額頭,“不就是偶爾聽他啰嗦幾句么,雖然他的最終目的是不是心懷鬼胎我們誰都不知道,但出發點總歸是好的?!?/br>“哪里好了?不就是想把全世界的人才都拉來他這個研究所么?”戴布撇著嘴跟在我的身后,“然后他就每天樂呵著跟大人物們一起喝酒,我們在他肥碩的美背后面累死累活。醫生您在六年前的功績能是他比得上的嗎?”我不太想聊這些,就活動了幾下肩膀,似笑非笑地問他:“報告呢?”“呃,”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垮著一張臉像是剛被強盜洗劫了自己的家,出門又不小心一腳踩進泥坑里,“……我先去替您把昨天的視頻資料拿來吧?辛朵莉他們的報告應該已經寫完了,我也去拿,您在觀察室里稍微等會兒,我馬上回來?!?/br>他說完就嚴肅地行了一個不像話的軍禮,腳步極快地跑進了另一條走廊。我目送他離開,回到了觀察室。這兩天我也發現了比起跟這些年輕的家伙一起激烈地討論某個話題,或者跟老家伙們周旋,我更喜歡待在觀察室里,整理一下最近關于良性病毒患者的報告,記記筆記,偶爾還能看見杰拉德一些有趣的行為。這樣的生活愉悅多了。第9章午餐的時候,我再次進入了隔離室,觀察室里也依舊是那么多人圍著。這一次我沒再嘗試著讓杰拉德自己握叉子,我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好整以暇地喂完他,就拿著餐盒走出了隔離室——很好,現在連餐盒都不需要購置新的了。回到觀察室的時候,我感覺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怪物。他們臉上的神情正在清楚地告訴我他們剛剛仿佛看著一只耗子進入了一頭饑腸轆轆的猛獸的籠子,然后打了一圈晃晃后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其實我頂多只算是飼養員,你們的反應看起來才比較像耗子。我滿懷惡意地腹誹著。同時也莫名地為杰拉德如此駭人的威懾力而感到高興。至于為什么高興,大概就是看著自己養著的寵物或者孩子比其他人都要強悍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豪感吧。我依舊讓他們去各寫一份報告給我,并且通知他們晚餐也會是一樣的情況,讓他們把重心放在其他病人的治療上,不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只有辛朵莉和戴布依舊堅持陪著我。我當然沒有把所長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回到觀察室后,我打開投影器開始昨天晚上他們寫出的報告,每一份都充實得很,看得出來他們有一肚子的千言萬語想要發泄。這些長篇大論讀起來非常的類似,他們應該是圍在一起討論過的,提出的問題和觀點都相差不大。總結下來大概就是:我們敬愛的研究總長萊歐蒂爾醫師,在2576年8月6日的晚上6:47分,進入了惡性HLM病毒感染者編號27的隔離室中。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在表明著他簡直就是瘋了——他們當然不敢直接這么寫,但是字里行間都在向我極力表達著這個意思——我們一眾研究人員都對此感到難以置信。更令人驚訝的則是,編號27并不抵觸萊歐蒂爾醫生的接近,他的rou體強勁,力道兇狠,但在面對萊歐蒂爾醫生的時候溫馴異常。我們暫時沒有得出他是否對每個人都如此溫順的定論,但值得記錄的是,食物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吸引到他,似乎只要手里拿著一根雞腿,再配上迷人的微笑,他就不會對你產生任何的攻擊傾向——這一段是我的總結。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他們的用詞很嚴肅,每一份研究報告都是按照模板認真寫好再遞交給我的,我的總結看起來反倒相當詼諧。我笑著將這一段寫進了我的筆記中。連續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我都只會在用餐時間進入隔離室,親手喂杰拉德吃下每一口飯,保證他在不浪費食物的同時也不浪費餐具,這樣一來無論是廚師還是負責聯系購買餐具的人員都會滿意,何樂而不為。我的重心也暫時全部放在了治療良性病毒患者身上。新發現的抗體或許有效,但也要經過長時間的考證和輔助治療才能真正看出效果。整個研究所的研究員都傾力于此,我們的時間也大部分都用來照顧患者,一直忙了一個多星期,今天才清閑下來。等我好不容易坐回了觀察室的椅子,杰拉德就慢慢磨蹭著走了過來——只要我在,他就會靠過來盯著我看,也不知是出于好奇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試圖面對我坐在玻璃墻后,但他那雙修長有力的腿卻沒地方放,只能用雙腿膝蓋頂著玻璃墻,雙腳別扭地擠在玻璃墻和地面的交接處,目光從他的兩腿之間投射過來看著我。如果忽略我的個人看法的話,這個姿勢真是相當不雅觀。大概所有的父母都會苦惱該怎么跟孩子解釋為什么不能面對外人雙腿大張這個問題。我現在就很苦惱——特別是這個家伙還只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我感到有些頭大。這個時間點,其他人大概都在午休。我想了想,放下筆記走出門,走了一半又掉頭回來,從抽屜里拿出一把修剪器